自此,乔?每隔一个月便找机会来送一次聚气丹。
    慕萱终于在入门两个月后进入了练气期第一层。此时,乔?和李琳琅这两个单灵根资质的弟子,已经在冲击第二层了。
    虽与李琳琅同室而居,慕萱亦不急不躁,每天按部就班照常修炼。
    李琳琅因进境快之故,时常在慕萱面前流露出骄傲自得之态,对慕萱这个师姐颇有几分蔑视之意。然而慕萱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却让她觉得好生无趣,碰了几次软钉子,便没再横生枝节。
    慕萱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只当她是小姑娘家好胜心重,也不以为意。
    这一日,慕萱再次来到传经堂修炼。虽不是讲经的日子,仍有筑基期师叔坐在前方书案前值勤,许多弟子都本着就近方便请教的原则来此修炼。
    慕萱进入之后,抬头望了一眼,发现坐着的师叔正是那日去白石观招收弟子时其中的一位。当时无人介绍过他,慕萱只记得他好似与汪免师叔较为亲近。
    此时这位师叔正闭目,不知是在冥想还是在养神。慕萱对着他行过弟子礼之后,也找了个蒲团打坐起来。
    沉浸于灵气往来之境,似乎有身外无物、天地唯我之感。慕萱此前的修炼并不曾有过这种奇妙体验,此时不由心头一颤:她看过的玉简中有提过此类感受,即冥想。
    冥想,是打坐修炼的最高境界。修炼时进入冥想,要比单纯打坐引灵效率更高,因为冥想代表着对道的领悟。然而,冥想并非随便就可进入,尤其是对低阶弟子而言,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慕萱记得那枚《神州五千年英杰录》中所列众杰出人物,无一不是在练气期就能轻易进入冥想境界者。想到此处,慕萱讶异不已,若这真是冥想之境,自己是否得之太易了?
    慕萱正想着多感受片刻,弄清怎么回事时,传经堂响起一片喧哗。受到打扰,冥想再难维持,慕萱懊恼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敢犯众怒、在这修炼之地吵闹。
    此时传经堂中除少数几个还稳坐蒲团的弟子外,其他的大部分弟子已经分成了两边。一边以那位筑基期师叔为中心,围在前方书案周围;另一边为首的人慕萱也认识,赫然是秦义秦师兄。虽然分为两拨,但是秦师兄这边的人要明显多于筑基期师叔那边。
    慕萱纳罕了:仅仅多出了那么几个人,练气期的秦师兄就敢和筑基期师叔叫板,真是匪夷所思。一个境界之差,实力就是霄壤之别,绝不是多几个帮手就能弥补的。
    慕萱一边想着秦师兄不知轻重,一边为他担心,生怕打起来了秦师兄喋血经堂。毕竟初入门时,秦师兄对他们几人照顾有加,还算不错。
    秦义歪嘴笑着,颇有几分**气味:“哟,张秀师叔怎么在这儿哪?不是跟着汪师叔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吗?怎么着,抱大腿没抱上?”此话一落,周围人一片哄笑。
    张秀气的涨红了脸,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被一个小辈这么数落,怎能不恨:“秦义!你竟敢如此妄议前辈,置门规于何地!?”张秀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骨头咯吱作响,竭力压制想出手的冲动。
    他身后的几名弟子纷纷喊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告诉掌教!”
    “小样儿,要不是传经堂不能动手,你个孙子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姓秦的,你不就是靠着青松师叔嘛,有种单挑!”
    秦义撇撇嘴,无视他们,对张秀道:“门规?当初汪师叔为争掌教之位,陷害他的青松师兄时,可有想到门规?青松师叔替他遮掩,他却贼心不死,还处处与青松师叔作对。汪师叔还拉了你们一起送死,哼,等着吧,等青松师叔晋阶金丹,成了掌教,你们是什么场,自个儿想吧!”
    “还有,你现在还能拿师叔身份压我,再过两个月我就闭关冲击筑基了。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能耐,啊,哈哈……”秦义笑了,他周围的弟子也很配合的大笑。
    张秀平复了心情,努力不让自己跟低阶弟子一般见识,更不能落入他们的圈套。好一会儿,他终于做到神色平静,波澜不惊,淡淡道:“别得意的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最后,但愿你能够一次筑基成功!”
    秦义听闻最后一句,面色一僵。筑基不易,很多人都不能够一次成功,眼前的张秀就是两次才成。不过他也不在对手面前露怯,回敬道:“那你就等着瞧吧!”
    张秀瞪着秦义,秦义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两拨人就这么僵持着。
    慕萱听了半天,也听出了个大概。大约是汪免和青松二人争夺掌教之位,手小弟就此事发生了摩擦,看样子,闹得还挺僵。这激烈程度可真超出了慕萱想象了。
    眼看此事短时间内难以收场,慕萱决定回云苑居所去修炼,只是不知道,方才如冥想般的境界是否能再次捕捉到。万一没有了,那看这个热闹代价就大了。
    走到传经堂门口,刚巧碰上杨寅。自从入门那天后,慕萱与其他几位男弟子也碰见过几次,一般都会打声招呼。
    杨寅看到慕萱,拍了拍胸口道:“慕师妹也是从里面出来的?吓死我了,真怕他们打起来。平日里只是听说闹得厉害,没想到竟是这样厉害,打起来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慕萱奇道:“杨师兄平日里听说过?我竟从不曾耳闻。”
    杨寅摇头晃脑道:“这嘛,有两个原因。一是可能师妹你不常出门,又不多与人来往,消息蔽塞。二是我们入门时日尚短,这两派的明争暗斗还没波及到咱们。我同住的那位师兄,就是参与其中的,所以我时常听他说起。”
    慕萱道:“哦,那以师兄所知,这件事最终会如何收场呢?闹到这步田地,掌教难道不知此事?”
    杨寅往四张望一番,小声道:“掌教怎会不知,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可能也想看看谁更有这个能力吧。不过,据内部消息,掌教不太瞧得上汪免师叔,觉得他小家子气,不适合做一派之主。我看呀,汪师叔想翻盘,难喽!”
    慕萱道:“其实谁做掌教,对咱们来说都是一样的。修道之人,专心修炼才是第一要务。不知那些师兄师叔们,为何如此执念于权势。”
    杨寅道:“师妹看得明白。不过,权势就是利益,就是资源,想走捷径的人永远都不会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慕萱便告辞了。
    虽然在招收弟子那天就能看出来,汪免和青松,两个人不对付,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激烈的争夺战。
    慕萱决意不掺和此事,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小小修士,卷入任何纷争都不能摆脱充当炮灰的命运。避免悲剧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自己一步步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