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抵住她的鼻尖,她的红唇上有一圈油油的亮光,他伸舌一点点吻掉,最后张嘴含住她的红唇吸了两,“恩,舍得。我们找一个你喜欢的城市安家落户,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创造事业,重新经营我们的爱情。丽姿,到时你就嫁给我吧,做我楚函的新娘,我们要个孩子,我看你喜欢女儿,我也喜欢,你给我生一个。”
    丽姿的心房掀起了一层层的浪潮,楚函温情旖旎的承诺和誓言让她震惊和悸动,鼻尖一酸,她已泪流满面。
    她伸出小手覆上楚函精美的轮廓,她以温柔却又绝望的眼眸将他深深凝望住,她啜泣道,“楚函,真好,你说的话和…我梦想的一样,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迟,为什么要在我…没有能力再去爱的时候?”
    楚函俯身,伸舌将她颊边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舔去,他闭上眸掩饰心里的痛楚,“对不起,丽姿,可是我爱你!你没能力再爱没关系,留在我身边让我爱你。丽姿,不要退缩,我知道今天你受了委屈,在我没解决好和灿雪之间的事情前你将一直受委屈,我无法给你一个身份,但相信我一切都会很快结束,也求你一定要等我。”
    他用了一个“求”字,那是因为他真的很害怕,他的状况和丽姿的态度让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患得患失,彷徨和焦虑。
    丽姿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任他一遍遍的舔吻着她的眉梢,啃噬着她尖巧的巴,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圈住她纤腰的力道也不断收紧,她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和承诺。
    她该如何回答?
    他们两人之间的遗憾和沟壑太多,即使他不停在她耳边说着他爱她,但她依旧不敢信,他真的爱她吗?
    她活得太累太孤独,从出生到小棠棠逝世到现在,她渴望有一处心灵的归宿,一处不会有世事烦扰的福泽之地,她在人间历荡了28年,翻阅了丛林山壑,她不得不承认,午夜梦回她最想将人生羁绊在这男人温暖而宽阔的怀里。
    “楚函,北京。”她在他耳边如斯说道。
    ……
    这边饭席上的众人在吃饭,突然小芯芯要去洗手间,王跃林不方便带她去男洗手间正犹豫着,路灿雪主动开口带她去。
    路灿雪牵着小芯芯的手带她走进洗手间,洗手间里没有丽姿的身影,楚函出去抽烟后她就走了出去,想想也知道两人必然在一起。
    心里堵了慌,就连呼吸都开始难受,自从楚函旅馆说将楚氏给她后,他就越来越不顾念她的感受。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无能为力。
    不,其实也算不上无能为力,她路灿雪能做的有很多,只是她还不想做。
    垂眸看着小芯芯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她嘴角扬起温柔的微笑,若是她的孩子没流掉,现在也2岁了。
    但嘴角那抹微笑还没绽放就迅速冷却了去,路灿雪的眸里划过嫌弃和不屑,就算那孩子还在,他也不是楚函的种,一个拖油瓶而已!
    帮小芯芯脱小裤,路灿雪站在外面等,她突然很好奇一件事,遂问,“小芯芯,我看你和悠棠阿姨的感情很好,你们怎么认识的?”
    里面的小芯芯思考片刻后,奶声道,“有一次奶奶带我去游乐场玩,出了游乐场想上车时,悠棠阿姨突然冲上前抱住我,她叫我小棠棠,后来我才知道悠棠阿姨将我错当成她的女儿小棠棠了。”
    路灿雪顿时如遭雷劈般的震住了,她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拔高声问了句,“你说什么?小…棠棠?悠棠的…女儿?”
    “是啊,”小芯芯没听出路灿雪的异样,她继续说道,“悠棠阿姨的手机里有一张小棠棠的照片,我看过哦,跟我长的很像。可惜悠棠阿姨说她在怀小棠棠时吃了很久的安眠药,所以小棠棠生来就有病,后来没治好,2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路灿雪一时不能消化这些消息,丽姿竟然生过孩子?
    她又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小芯芯,悠棠阿姨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恩…”小芯芯在努力的回忆,“这个悠棠阿姨没说,但是阿姨说如果小棠棠还活着就和我一样大了,三岁多。”
    三岁多?
    路灿雪已经肯定丽姿怀的是楚函的孩子,楚函竟然有过一个女儿,不过那女儿有先天性的疾病,2岁就死了?!
    看楚函的样子他完全不知情,难道丽姿没告诉他?
    路灿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她感觉好冷,连脸色都苍白了去。如果丽姿告诉楚函她曾经为他生过女儿,那楚函肯定会比现在更加疼爱和宠护丽姿的,那她就真的完了。
    路灿雪有些失魂落魄,以致于小芯芯说好了,让她帮她拎裤子都没听见。
    她走出洗手间,走在走廊里,迎面正巧走来两个人。
    是楚函和丽姿。
    他们并没有亲密的举动,但楚函低低的和丽姿说着什么,他的嘴角勾着柔软而缱绻的弧度,就连一双狭眸都舍不得从丽姿面上离开半分。
    是丽姿先发现她的,丽姿站着不走了,发现丽姿的异样,楚函才抬起眸看见她。
    看到路灿雪的模样楚函眸里划过关切,他抬着长腿向她走来,“灿雪,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路灿雪眼睛余光可以看见丽姿不卑不亢的站着,即使楚函走来关心她,她的面上也没有嫉妒或伤心,清冷的眼眸盈亮逼人。
    于是在楚函走到路灿雪面前时,路灿雪腿一软,整个人都倒进了楚函的怀里。
    楚函握着她的胳膊想将她扶正,她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软软道,“函,我身上好冷,四肢僵硬走不了路,你送我去医院吧。”
    楚函感受了路灿雪的体温,她身上远没有丽姿的冰凉,但的确是发寒了。
    她终究是因为他才流产的,而且她陪了他25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恩情,他不能推开她,所以他将她打横抱起。
    转过身,楚函向丽姿看去,丽姿神色平淡,一双水眸安静而疏离。她慢慢侧开身,主动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走。
    楚函抱着路灿雪向丽姿走去,楚函想说什么,但丽姿眸底的寒意一点点往外渗,冷漠彻骨。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从丽姿身边走过。
    路灿雪回眸向丽姿看去,丽姿也正对着她看,路灿雪缓缓勾起了唇角,挑着眉给了丽姿一个胜利和得意的眼神。
    却哪想丽姿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畔,缓缓伸出右手的小指对她做了个“low”的手势,然后潇洒转身,向前走去。
    路灿雪顿时气到爆,但在楚函面前她还要装柔弱,抬眸看着楚函宛如神抵的侧颜,她全身发软,如春-水般贴在了楚函怀里。
    丽姿向前走,路过洗手间时听到里面有小孩的哭声,她迅速走进去,原来小芯芯被路灿雪扔在这里,吓哭了。
    “小芯芯,你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丽姿蹲身先将小芯芯的裤子穿好,然后将她紧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小芯芯别怕,悠棠阿姨会保护你的。”
    小芯芯哭的上气不接气,“悠棠阿姨,我再也不要跟…那个路阿姨说话了,她是一个坏人,她将我一个人丢在这…”
    是路灿雪吗?
    刚刚路灿雪晕倒在楚函怀里是装的,是向她挑衅,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但路灿雪脸色苍白的确是像受了什么刺激导致身体不适的。
    “小芯芯,刚才路阿姨和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丽姿问。
    小芯芯擦干泪,“我们没有做什么,就是刚刚路阿姨问我和你怎么认识的,我说你把我错当成你女儿小棠棠了。”
    丽姿的脚步募然停滞,心头剧烈跳动了,路灿雪她…她知道她生小棠棠的事情了?看她那副表情也一定猜到了小棠棠就是楚函的女儿了!
    丽姿的思维转的极快,她又将路灿雪所有表情和动作回想了一遍,路灿雪对她的敌意又深了一层,女人的直觉,路灿雪今天假装晕倒的挑衅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她肯定还有采取行动。
    楚函说会处理和路灿雪之间的事情,可路灿雪似乎不愿意和楚函分开,难道她想挑拨离间,让她主动离开楚函?
    丽姿眸里闪动着嘲讽和讥诮,她柔声对小芯芯说,“小芯芯,你将刚才和路阿姨说的每句话都仔细的重复给悠棠阿姨听好不好?”
    ……
    两人边说边走进酒店的包厢,饭局已经散了,丽姿将小芯芯交给王跃林,王跃林伸手接住,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王跃林带着小芯芯离开。
    楚函的秘书乐达还没有走,他来到丽姿的身边,“丽小姐,总裁交代我一定要看着你上车,确定你安全后才能离开,我们…走吧。”
    其实她的车就在酒店的停车场里,了电梯就到,周琳和小胖都在车里等着,凭她的身手也不会有危险。
    但是丽姿没拒绝,她点头,“好,我们走吧。”
    两人向电梯走去,乐达伸手按了按钮,两人站着等,乐达看着丽姿,好奇的问,“丽小姐,4年前你是怎么离开鼓市去墨西哥的?”
    丽姿淡笑,“怎么会问我这问题?”
    乐达看了看红色向上箭头的按钮,突然有了很想聊的冲动,“4年前凌晨5点钟左右我还在家里睡觉,突然就接到了总裁的电话,我以为他有什么紧急任务,正紧张待命时就听见总裁很…紧张很茫然的声音,他说,喂乐达,丽姿不见了,丽姿走了,丽姿她终于离开我了…总裁将这三句话重复了几遍,然后问我他该怎么办?”
    “其实答案很容易啊,封锁所有出口,调查你的去向,将你抓回来…我也这么回答了,总裁当即拍手称快,赞赏我这个主意好。”
    “然后我封锁了所有交通路线,调查了当晚至凌晨所有出入境的名单,并在媒体络里悬赏追拿你。总裁可以坐在家里等消息的,但是他开着车找遍了鼓市所有机场,码头,高速路口…”
    “其实连我都不知道总裁在做什么,你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去了你曾经离开的地方又如何?可是他一遍遍的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看见…和你相似的背影就冲上去把别人…抱进怀里,嘴里还说着,丽姿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错了,求你别离开我…”
    “我们撒出去的所有线都没有得到你的消息,你像是凭空消失了。总裁连着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找了你整整七天七夜,终于他坚持不住了,嘴里喷了一口鲜血栽倒在了地上。”
    “当时是我把他抬上车的,我发现他的眼角有些湿润,神智涣散的状态只呢喃着一句,丽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这时电梯门“滴”的一声被打开,丽姿抬脚先走了进去,乐达进去时发现丽姿腮边挂着泪珠,他侧眸当作没看见,丽姿吸了吸鼻尖,道,
    “我料到你们会追缉我,所以当晚我逃出别墅后没有坐正规渠道的交通,我上了一辆黑面包车去了就近的一个小码头,然后跟着一艘货船偷渡到了墨西哥。其实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因为货船是去墨西哥,所以我也去了。”
    丽姿说完沉默了片刻,乐达又继续说道,“总裁昏迷了2天就醒了,从他睁眼起他就变得特安静,平时那样一个浪-荡的公子哥立马转型成了寡言少语的工作狂,他闭口不提你的名字,仿佛他的生命里从来没出现你这个人。”
    “他将大都时间都花了办公室里,也不再回自己的别墅,而是住在办公室的房间了。他开始抽烟酗酒,有时我收拾他的房间时,他chuagn上的被褥干净整齐的没有动过的痕迹,但一里洒的全是烟蒂。”
    “他也不再对女人感兴趣,一改温柔多情的做派,看见女人找上门就让保安轰出去,有女人倒贴就绝情狠戾的甩开。”
    “呵,人都说楚少为路灿雪浪-子回头,给她倾城宠爱叹她好命,其实,这真正该叹该艳羡的也不知道是谁?”
    “他脾气越发狂躁暴戾,对待竞争对手心狠手辣,为了一点小事打碎满东西,但你不惹他时,他可以一整天坐在办公椅上,垂眸发呆,安静的像个…痴呆儿。”
    “他这种不正常的生活过了一年多,直到他得到楚氏,路灿雪回到了他身边,他又恢复了那个谈笑风生,颠倒众生的楚少。”
    乐达说到这里去看丽姿,丽姿正盯着前方看,听到路灿雪的名字她没有多大的反应,但蝉翼般的睫毛连着扑闪了好几。
    其实,她并不是表面那样无动于衷,不吃醋不嫉妒的吧?
    “我以为总裁已经忘记了你,和路灿雪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了一起,可是某天夜里我发高烧被家人送往医院时,我在你曾经住过的病房门口看见了总裁。”
    “他双手落口袋里,透过病房门上的那扇小玻璃窗很认真的向里面瞧着。他就那样瞧了一夜,等早晨8点钟医院的上班铃响起,他转身,离开。”
    听到这番话,如果丽姿说她不感动不动容,那绝对是假的。
    在墨西哥的时候她就经常想,现在的他在做些什么?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魂牵梦萦的路灿雪神仙眷侣般的厮守在了一起。
    可是他不是!
    现在她有些相信他说的领悟的太迟,他爱她了,也许他真的是爱她的吧,比爱路灿雪还多。
    如果是这样她又在想,假设4年前她没有离开两人会是怎样的结局,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一点?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她没离开,他给她的承诺只会是除了名分和孩子之外的一切,她甚至连那个曾在她生命中绽放过2年的小棠棠都不能拥有。
    他和她之间,注定是蓦然回首,沧海桑田了…
    两人出了电梯,到了停车场,周琳已经站在保姆车面前候着丽姿,丽姿转身对乐达道,“我先走了。”
    “恩,好,丽小姐,再见。”乐达礼貌的目送她离开。
    看着丽姿向保姆车走去,乐达挪动着嘴唇,还是将一直深压心底的话说出了口,“丽小姐,有空陪总裁去做右手臂的复健检查吧,医生说总裁的手臂还有康复的可能,总裁之所以残废着那是他想残废。还有总裁的胃一直不好,这4年因为胃出血住院了5次,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让他将自己的身体都掏空了。”
    丽姿缓慢了脚步,但她没转身,乐达最后说道,“丽小姐,请你对总裁好一点,路灿雪的事情并不是他的错,总裁他…他真的很…可怜…”
    ……
    楚函送路灿雪去了医院,路灿雪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调理。
    两人坐在布加迪威龙车上,楚函说道,“灿雪,你今天不要去公司了,我送你回家吧,你早点休息。”
    “恩,好。”路灿雪点头答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楚函看了看已经渐渐恢复气血的路灿雪又开口道,“灿雪,明天股东大会上我就会将你提拔成楚氏的副总,让你接手我的工作。你父亲现在是楚氏的第二大股东,你接触楚氏的时间比我还长,我相信你不出两个星期就可以站稳脚跟的。到时我再将手里的股权转到你名,楚氏就是你们路家的了。”
    路灿雪面上挂着淡笑,但心里早已冷笑迭迭,他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就给她两个星期?
    路灿雪捏起小手,将长长的指甲掐进手掌心里,但她转眸对楚函灿烂的微笑,“好,我会努力的,争取不让你失望。但是函,这段时间私里你和丽姿怎么样我不会管,但我希望在外人面前你可以将戏演足。要知道我们分手的消息会引起轩然大波,会影响到楚氏的股票和生意,你也不想楚氏面临动荡吧?”
    楚函嘴角勾了勾,透过后视镜看着车道利索的左转弯,他放松身姿,随意的对路灿雪看了一眼,然后幽幽道,“灿雪,我希望你是真心想跟我分开的。”
    路灿雪嘴角的笑容凝滞住了,男人的一眉一眼依旧像画师精心绘制出来的那般精美与无害,但他一双狭眸染着凌厉与深沉,不动声色的将她看住,却令她寒毛直竖。
    他什么意思,他看穿了她的伪装?
    “函,你…你什么意思?”
    楚函收回目光,双眸直视前方,他的轮廓依旧温和,声音轻柔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灿雪,我们之间永远是我欠了你,以后我会把你当妹妹照顾的,无论将来你有什么难事,我都会无条件的帮助你。”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对我的恩情你善加利用可以获益一生,但是千万不要恣意挥霍。像今天饭局上让丽姿祝福的话,或者是晕倒在我怀里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心机。”
    路灿雪的脸色铁青,连牵强的笑容都维持不去了,她闭上眼,压抑住尖锐的情绪,平稳呼吸。
    “好,我知道了。”
    他们彼此太相熟,她曾经利用她对他的了解设计毕诺草的事情,那今日她的小把戏也自然不在他眼里。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狠辣无情,谁触碰到他的底线只有死,只是她不知道他有一日也会将她推到他的对立面,只为她给了丽姿一点点挑衅。
    那个女人何德何能,就因为在毕诺草让几个男人强bao过,他就怜惜成这样?
    ……
    楚函将路灿雪送到小区楼就走了,路灿雪回到家。
    路妈妈在厨房准备着晚饭,路父坐在客厅里看报,见路灿雪回来了,路父瞄了眼路灿雪空无一人的身后,缓缓道,“灿雪,你怎么没邀请楚函上楼坐坐,他已经很久没来我家吃饭了?”
    路灿雪坐沙发上将一个靠枕抱怀里,她情绪低落的回答,“函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ps:以后的更新全部改成一章6000字!!今天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