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紫柔在室外的花园里给花浇水,她的神情焉焉的,一双迷人的大眼无精打采。
    “紫柔。”后面有人叫她。
    紫柔转头一看,是戴姨。
    这位戴姨是戴颢笉的左膀右臂,她和戴颢笉很像,浑身冷冰冰的,就连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从机器里复制出来的。
    紫柔不敢怠慢,迅速放水壶站直身,怯弱的叫了声,“戴姨。”
    戴姨走到她的身边,“昨晚你进少爷的书房了?”
    紫柔闪过惊慌,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我…我只是给少爷送…送燕窝。”
    “你紧张什么,我有说怪你吗,你的心思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我们不想知道过程,直接告诉我结果。”
    紫柔心里一喜,夫人是默认了她的行为,赞成她和少爷在一起的吗?
    但想起昨晚,紫柔缩了缩肩膀,十分后怕。
    昨晚她敲了敲房门,听见少爷说“进来”后才推门进去的。
    当时少爷正在翻阅文件,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又低头,并没有说话。
    她心中惊喜万分,加快脚步走过去,将燕窝端放在办公桌上,甜腻腻的叫他,“少爷,燕窝还是热的,先吃完再工作吧。”
    男人没答,垂眸的轮廓异常清俊,就连翻阅文件的姿势就充满了男性魅力与魄力。
    他不理她,她就制造了机会。
    她佯装去端燕窝,然后直接手一歪,将燕窝泼洒在了他的西装裤上。
    她连声道歉,动手去抽桌上的纸巾,半跪在他身边,替他去擦裤子。
    但还没碰到他,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拽住了。
    男人正眼看她,他的眸光没有任何责怪和不悦,反而很柔和。他轻声问她,“你叫紫柔?”
    她的心被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也顾不得矜持,连连点头,“是的,少爷。”
    男人面容温润,看着她的墨眸泛出点光彩,唇畔淡笑,“你喜欢我?”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但他温和的态度令她倍受鼓舞。如果错过了今天,她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她当即含着媚眸,将水蛇般玲珑的身段又贴近他几分,几乎是虔诚的跪在他面前,“是的,少爷我喜欢你,从第一面…”
    男人没等她说完,“可是我结婚了。”
    他的话听到她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她仰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委屈,羞涩,“少爷,我…我只是想伺候你,默默留在你身边就好,我不会去抢少夫人的位置的。”
    男人一声嗤笑,俊逸的面容即刻笼罩了一层阴鹜,发出的声音无比讥诮冷冽,“以后,我不希望你再把自己跟她比,恩?”
    她愣住了,为他突然变冷的面色和他话里的意思。
    他看着她,又缓缓勾起唇角,她从他的微笑里看出几分阴森,这种森然并不重,但足以令她毛骨悚然。
    他问,“这些年你在那些女子学院里都学了些什么?勾心斗角的小伎俩,笼络沟引男人的狐媚手段,还是床/上功夫?”
    “少…少爷,我是清白的,我还是处…子的身体,我…”
    “你是不是处女跟我有什么关系?”男人彻底冷了,眸里毫不掩饰的嫌恶与不屑,这些东西仿佛早压抑在他的眼底,如今迸射出来就如出鞘的寒剑。
    他缓缓的,一字一句道,“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后离我远点。如果再敢脏了我的眼睛,你保证让你平生所生,终身有用武之地!”
    男人说完就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腕,她狼狈的跌坐在地。而男人抽出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刚刚碰了她就碰了多脏的东西。
    他将擦拭的纸巾丢掷在她面前,几乎吼着声,“给我滚!”
    但紫柔不敢将昨晚的事情告诉戴姨,她怕被夫人赶出林家。
    她的眼神闪烁,垂着头,“昨晚少爷没…碰我。”
    其实不用她说,戴姨早看出了结果。戴姨道,“这两天你安分守己不要生事,明晚少爷会喝酒,到时你穿性//感点,出现在少爷房间就行。”
    紫柔猛然抬起头,喜出望外,“戴姨的意思是?”但她想起昨晚林泽少的态度,又有些犹豫,“可是少爷他…”
    戴姨瞥了她一眼,“你不必考虑少爷,只需要知道这是夫人的意思!夫人说了,等事成了,自然会为你做主。”
    ……
    这天晚,夏彤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听到动响后她去看,是戴颢笉回来了,但没有林泽少的身影。
    看着夏彤东张西望的神情,戴颢笉走进道,“泽少今天有应酬,我们不等他了,先吃晚饭吧。”
    于是佣人上菜,戴颢笉和夏彤分坐两边吃饭。
    这两天戴颢笉的态度缓和不少,不会再刻意刁难她,虽然她每天依旧要打扫这座城堡。
    两人吃过饭,戴颢笉用方巾优雅的擦拭着嘴角,“夏彤,你来了三天也没去看看奶奶,厨房里炖了小豆冬瓜生鱼汤,你给奶奶送去吧。”
    “哦,好。”夏彤点头。
    前两天她就想过去看奶奶,但都没去,今晚反正没有事情,陪奶奶聊聊天也好。
    夏彤接过佣人手中的保温杯出门,但走到门边她想起她不认识路,门边站着一个佣人,她问,“去奶奶那怎么走啊。”
    佣人指着她右手边的方向,“少夫人,顺着这条路去,转弯往前走就到了。”
    夏彤点了点头,照着她指的方向走了。
    看夏彤走远,佣人朝桌边的戴颢笉看去,戴颢笉微微点了头,佣人垂眸,继续立在门边。
    此时站在戴颢笉身后的戴姨上前,她弯腰,轻声问,“夫人,您确定少爷今晚会喝酒吗?”
    戴颢笉不动声色的脸色浮出微笑,踌躇满志,“鼎天国际的杭总裁是我们林氏的大主顾,这次他从墨西哥华,就是和泽少谈续约合同的事情。杭总裁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嗜酒,和他谈生意,喝酒就是诚意。”
    戴姨依旧有些担心,“虽然男人容易酒后luan性,但也不能保证少爷会碰紫柔。”
    戴颢笉的一双丹凤眼有些高深莫测,嘴角扯出弧度,“这事你不用管。对了,泽少房间的监控器安装好了吗?”
    “恩。”戴姨点头,“夫人,这事成了之后如何处置紫柔?我看那丫头没什么智慧,还一肚子歪心思。”
    戴颢笉笑,“紫柔不过是个棋子而已,我用她来打垮了夏彤,第一个便收拾她。这次杭总裁是带着他的千金来的,他千金我也见了,那才是真正的名门淑媛。”
    ……
    夏彤怀疑那佣人指错了路,她转弯后就进入了一片森林。
    起疑时她已经踏入了林中很远,她回头走了两步,再找不到出路了。她本来就是个路痴,身在这偌大的森林里她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此时的夜色很浓,城堡有路灯,但透过参天的树木射进来的光亮是微乎其微的。
    耳边都是“呼呼”的不明杂声,这些悉悉索索的声响在如此漆黑的夜里不停折磨着夏彤的神经。
    夏彤觉得很冷,她抱紧自己的肩膀。
    突然,身后像窜出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非常惊悚。
    一直强制支撑的冷静和坚强瞬间瓦解,她想尖叫,但只能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往前面跑。
    她的脚步很快,夏日的风刮在脸上生疼,有树枝勾到她的肩膀她都不觉得痛。
    “啊。”脚绊到什么树枝类的东西,她跌倒在地。
    手里的保温杯跌落,里面的热汤洒了夏彤一手,手上没有任何感觉传来,她的大脑已被恐惧和害怕包围了。
    心眼几乎要跳出了胸膛,她蜷缩起自己,神经紧绷的四处观望。谁能带她走出去,谁可以来救救她,“泽少…”
    她唤了声男人的名字,眼泪就掉了。
    刚落泪,眼前窜过一样东西,那东西有一双蓝色透亮的眼珠子,在夏彤又要尖叫时,那东西发生了两声“汪汪。”
    原来是贝儿。
    贝儿摇着尾巴跑到了夏彤面前,夏彤破涕而笑的将它抱怀里,“没想到姐姐迷路害怕的时候,是贝儿你来救我的。”
    贝儿温顺的躺她怀里,又“汪汪”两声像炫耀邀功。
    夏彤牵起它的小爪子,“贝儿,你也是迷路了吗?姐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贝儿听到这话,从她的怀里跳了来。它“汪汪”两声,摇着尾巴走到了前面。
    “贝儿,你去哪里?”夏彤赶紧追上。
    夏彤跟着贝儿走出了森林,抬头时,她已经站在了一栋城堡面前。
    贝儿从没有关上的门缝里窜了进去,夏彤也走进去。城堡里灯火通明,客厅里的奶奶正坐沙发上喝茶,她看见夏彤,“丫头,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夏彤看了看自己,她衣服破了好几块,身上全是泥土。
    但没有什么比看见奶奶更惊喜的了,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弯起一对柳眉,“奶奶,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很久了。”
    奶奶嫌弃的瞄了她几眼,“先去洗个澡,待会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