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晰惊叫一声,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惊恐地看着乔阳。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刺进去,涩涩地疼。她哀叫一声,只觉得他压她的力道更大,把她死死挤在栏杆上,以一个极其难堪的姿势。
    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山一样压来的他。风在耳边呼啸,还有他含着怒意的冰冷声音:“鱼小晰,你他妈的到底让多少男人进去过?!”
    他的手指刺得更深,让她非常疼。鱼小晰想拉开他的手,可他力气太大她弄不过他。她又推他的胸膛,像是蚍蜉撼大树一样没有丝毫作用。
    他在她耳边狠毒地骂她:“你这个荡|妇!”
    她只觉得又生气又委屈,扬手就打了他一耳光。
    乔阳被她打愣了,他侵犯的动作停,定定地看着她。鱼小晰眼里噙着泪,反手又打了他一耳光。
    这子乔阳火了,他看她的眼神似乎要吃人。鱼小晰丝毫不惧地瞪着他,尽管眼里还有泪。
    她看着他的巴掌朝她招呼过来,她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从刚认识的时候就这样,在商场上滚了多年以后更是如此。她打他两巴掌,不知道要挨他几才能算完。
    可她就是要打他!她吃苦受罪这么多年,学业半途而废,生活一塌糊涂,给他养了两个孩子,孩子有病还得低三四地求他给钱治,她又是为了什么?不过为了保他一身周全。没想到到现在换了他嘴里的“荡|妇”二字!管他会怎么报复她,她先打了他心里才顺当。
    他的掌风迎面而来,她闭上眼睛等着硬挨他这一,躲也不躲。
    掌风停在颊边,她都能感觉到他手心源源而来的体温。
    鱼小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眼是乔阳满是痛苦的脸,她还没把眼睛完全睁开,他掐着她的后脑就咬上她的嘴唇。
    这不是吻,像是野兽在撕咬猎物。鱼小晰只觉得嘴唇要被他咬去吞进肚子里,腰要被他掐成两截。她痛得厉害,用手去推他的脸,可撼动不了。她就去揪他的头发。她应该是揪得他疼了。因为他在她唇上的力道更大。
    直到有血的味道窜入口中,鱼小晰忽地崩溃地大哭起来。
    多少年了,她没有哭成这样过。眼泪就像突降豪雨。顺着脸颊往淌,弄湿了他们的衣领跟袖子,继而就有眼泪的清咸味道混入口中。
    鱼小晰觉着乔阳的啃咬渐行渐歇,唇舌间的动作更近似于亲吻了。可她的口唇都被他弄肿了。麻木不仁,体会不到他逐渐轻缓的触碰。直到他放开了她的唇,沿着她的颌亲到了她的脖子、耳后。
    她依然嚎啕大哭着,眼泪就像大坝泄洪,涨得她满眼。什么都看不清。若是换个角度看她一定很狼狈很丑,可现在她没心情顾忌个人形象。
    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东西都浮上来了,她的心太苦。再也盛不。
    她讨厌餐厅那些高官的眼神,讨厌同事们猎奇的眼光。讨厌孙婷婷跟妈妈非要怂恿她跟岳烁磊在一起,讨厌欠了岳烁磊那么多的恩情没法偿还,讨厌这该死的命运,让念乔生病,让她不得不回头找他,讨厌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那冷冰冰的样子。
    而她最讨厌的是她自己。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可还是固执地爱着他的那个自己,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又一直把这份感情视若珍宝的那个自己。
    从前她带着孩子们艰难生活的时候都没有后悔过,可今天她超级后悔爱了他。如果给她再一次的机会,她宁愿舍弃所有只换一场平静的生活。
    宁愿从未相识,惟愿永不再见!
    鱼小晰哭得浑身都没了力气,软软地向栏杆依去。她觉得很累,此时,要是能够从这楼上跳去一了百了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她头脑发昏地往后面倒,可有人不让她犯傻。
    乔阳将她拉回怀里,紧紧抱着她。鱼小晰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到他打鼓一样的心跳声。她闭了闭眼,无力地说:“你放开我吧。”
    可他的手臂箍得更紧。她听到他粗哑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晕乎乎的脑子里一阵犯疑。她怎么对他了?自始至终在犯浑的人一直是他啊?她从再见到他之后,就一直被他欺负。
    混账东西只有他一个!
    他该庆幸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否则她还得扇他两个嘴巴。
    兜里手机在响,那铃声是她的。鱼小晰软塌塌地被乔阳抱着,手倒是自由的。她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传来岳烁磊的声音。
    “小晰,去哪里了?”
    “在外面。”鱼小晰有气无力地回答。
    “生气了吗?”岳烁磊说话的语气透着小心,是每一个陷入爱河的男人面对喜欢女人的谦卑态度。
    “没有。”鱼小晰回答的声音很小。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岳烁磊试探地问。
    “不用,我很快回去了。”鱼小晰说。
    “真的没生气?”
    “真的。”
    “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回去了。”
    “我去办公室等你。”
    “……好。”
    这通电话乔阳都听到了,因为他就贴在她的脸颊边。他的胳膊松开了,她得以自由。
    鱼小晰把手机揣进兜里,低着头跑了。她没敢回头,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彻底结束好了。
    她爱他,他伤她。
    最后她累了。
    鱼小晰回秘书处之前去了盥洗室,整了仪容。她对着镜子仔细看了自己的嘴唇,发现肿得还蛮明显的,她捧着凉水做冷敷,反复多次。岳烁磊的电话来了一个又一个,她一直没接。直到她确认嘴唇恢复正常,才用纸巾擦净脸,给岳烁磊回了电话。
    岳烁磊说他一直在秘书处等她,问她在哪里。鱼小晰只说马上就回去了。
    她回到秘书处的时候,岳烁磊果然在等她。见她来得。岳烁磊急不可耐地跑过去拉她的手,鱼小晰将手往身后一藏,抵着头小声提醒他:“这里是工作场合。”
    岳烁磊知道中午的时候自己做得过了,惹了她不高兴,顿时收敛起来,只俯身贴过去问她:“你好些了?”
    点点头,鱼小晰勉强勾起个笑容给他:“我没事儿了。你不是还要参加股东会议?有什么话咱们班以后再说吧。”
    看着她潮湿的面颊,还有发红的眼圈,岳烁磊躁动地在地毯上蹭了几步,双手几次伸出,又收了回来,最后还是走了。
    “晚上我送你回家,不管多晚都要等我。”临走,岳烁磊留这么句话。
    鱼小晰闷头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双手放在键盘上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艾米的脑袋蹭啊蹭地伸了过来,小心地问她:“小鱼,你还好吧?”
    鱼小晰却在神游,压根儿没听见。
    艾米讪讪地坐了回去。珍妮跟贝蒂探头探脑地直往鱼小晰这边看。瑟琳娜淡定地继续工作一副丝毫不为环境所动的样子。
    鱼小晰因为哭得厉害,水分流失严重,坐了一会儿觉得口干,她起身去茶水间接水,艾米、贝蒂、珍妮不约而同地也端着杯子跟了进去,留瑟琳娜一人无奈的看着这几位爱惹事的姐姐,只担心她们别再重蹈覆辙。
    贝蒂留在门口把风,艾米跟珍妮一进茶水间就把鱼小晰夹住了,艾米劈头就问:“小鱼,你跟岳总真的是刚认识?”
    鱼小晰心里一震,张口就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艾米把鱼小晰手里的杯子抢了过来搁到桌上,架着她的胳膊就说:“我看着你们不大像刚认识的样子。我们一直以为岳总他是个同志,可细想想他倒是没跟哪个男的走得太近。可刚才岳总来找你,那样子看起来真的急了,他还让我们出去找你,他也不停地给你打电话。他就是个陷入爱河的样子,可你来奕阳才一个多月,怎么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吧?”然后她冲珍妮说:“是吧,珍妮?”
    珍妮点点头,接口道:“小鱼,你跟孙特助早就认识,那跟岳总是不是也早就认识了?岳总他这么多年都是以同志身份示人的,你一出现他立马弯便直,怎么看着都太突然了。”
    对于秘书处诸女的推理能力鱼小晰觉得很心惊,她有点百口难辩。
    忽然放风的贝蒂示意有敌情,众女忙整肃神色,接咖啡的接咖啡,泡茶的泡茶,伪装一片清平和乐的景象。
    孙婷婷进来后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眯着凤眼把茶水间里挤着的众人瞄了一遍,最后朝鱼小晰勾勾手指:“小鱼,来一趟我办公室!”
    鱼小晰如蒙大赦,急忙跟着孙婷婷去了。
    其实在孙婷婷的特助办公室里也没聊出多少有营养的东西。孙婷婷不过是看出了她的不开心,中途从股东大会跑出来看看她。
    “小鱼,岳烁磊的做法确实不大妥当,可也情有可原。他是个张扬的人,有时候像个小孩,有了好东西就得显摆给人家看。你也别太怪他了。”孙婷婷难得替岳烁磊说几句好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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