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午餐时分,鱼小晰被孙婷婷带去了高层专用的小食堂,岳烁磊没一会儿也来了。四周坐着的人都是总监以上级别的,她穿着一身秘书处制服,跟公司的总经理跟特助待在一起,只觉得坐立难安,小食堂饭菜做得精美可口,可一顿饭来鱼小晰只觉得消化不良。
    吃完饭,她只求这两位在公司不要对她表现得过于亲昵,因为她不想变成众矢之的。岳烁磊对此非常不满,就撂一句话:“谁敢找你麻烦,我立刻开了他!”好在孙婷婷能理解鱼小晰的难处,她朝鱼小晰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岳烁磊到别处对他进行说服教育去了。
    好歹是有个明事理的,鱼小晰暗地里松了口气,希望孙婷婷能够说服了岳烁磊。
    她午回到秘书处的时候,艾米果然又恢复了冷淡,连白眼都不给她了。其他几名同事依然不搭理她,只有瑟琳娜布置工作的时候才会跟她说句话。如此冰冷的工作环境让鱼小晰头疼,但是再加上乔阳,她的头就更疼了。
    午刚上班她就被他叫进里,给安排了一大堆工作。
    先让她把厚厚的一份公司年报手敲入电脑,那一堆一堆的英文、图表、透视图让她无处手,只好求助瑟琳娜。瑟琳娜人很好,教了她个入门。鱼小晰不好意思耽误人家工作,就勉强开始做了。她连懵带猜顺便百度着,艰难地敲着键盘。可乔阳又有事让她办。
    他让她去拿定制的西装。
    鱼小晰只好搁手头的事儿跑了出去。去了那间名声卓著的裁缝店,她刚拿到西装,前脚还没出店门后脚瑟琳娜的电话来了,说总裁让她顺道去买某家知名餐厅的牛排,要三分熟,肉眼排,加黑椒酱,拿回公司的时候得是热的,总裁半小时内想要吃到。
    鱼小晰马不停蹄地跑去那家西餐厅,在柜台前跳着脚盯着人家把牛排做好。打包。她拎着袋子就冲了出来。在路边打车的空当,瑟琳娜又来了电话,说总裁让她到cartier去取手表。
    她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要半小时内带回仍然热的牛排。又要绕道去拿手表。他把她当蜘蛛侠吗?
    可容不得她多想。鱼小晰跑到马路对面继续打车,五分钟内没有空车来,她只好拔足狂奔。一边紧紧抱着西服。一边拿稳盛牛排的袋子。
    她到了品牌专卖店,报上乔阳的大名后,漂亮的卖表小姐立刻找出了乔阳订的手表,是一款女式手表,镶满了碎钻熠熠生辉,鱼小晰瞄了眼发票,七位数的单价也相当夺目,她拿着盛表的盒子时,腿都软了。
    可现在不是软的时候,她还要半小时内把牛排送回去。安置好那块手表,鱼小晰又跑到大街上继续打车。这个时间已经近班高峰,她拦了几辆车听说她要到奕阳大楼后,司机纷纷拒载,因为那一片属于b市最繁华的金融区,上班时间就会变成堵城。有个司机好心告诉鱼小晰,去那里打车不如步行,因为她目前的位置离最近的地铁站也比离奕阳大厦要远,跑快点儿的话,她二十分钟内应该能到达
    鱼小晰也没有办法了,咽了口唾沫,她就奔而去。
    路上瑟琳娜不停地打电话来,问她到哪里了,说乔总已经等不及了。鱼小晰心里就骂,吃个牛排就不能自己出来吗?或者叫外卖也好,她亲自给他拿回去的能吃出龙肉的味儿吗?
    她跑得浑身大汗淋漓,跑回秘书处的时候就跟淋过雨一样狼狈。瑟琳娜焦急地等着她,见她回来了急忙跑去帮她推开总裁室的门,鱼小晰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
    乔阳正拿着一份文件在看,见她猛地冲进来,一副狼狈的样子。他阖上文件夹,抿唇看着她。
    “东西……我给您……带……带回来了……”鱼小晰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整话。
    乔阳把文件夹放到桌上,看看她手中的东西。鱼小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东西一样样摆到他桌上。
    “这是手表,这是发票,店员说您多支付的预付款会退回到您的信用卡上,大约七个工作日内就会到账。这是西装,裁缝店老板说如果不合适,他会亲自过来给您量身修改。这是牛排……我刚试了,还是温的……”鱼小晰最后把牛排放到桌上,心虚地说。
    她迟到了一刻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要咖啡那般责备她。她想好了,如果他有意见,她就把这一段经历都说给他听。他确实是她的上司,可总不能如此无理取闹吧。
    可乔阳暂时什么都没说,他站起身,把那件定做的西服穿到身上,系上扣子后前后摆动了胳膊,随即又脱了来扔到桌上,对鱼小晰说:“你马上把衣服退回去,跟他们说袖子太紧。”
    接着他伸手拿起装表的盒子,打开后瞄了两眼,又把盒子盖上,放到她面前,吩咐道:“半小时内送到艳慕佳人去,给刘总。”
    最后,他瞅了眼盛牛排的袋子里,冷淡地问:“那是什么?”
    鱼小晰知道责备要来了,心里不免紧张,小声重复一遍:“您要的牛排……”
    “我没要过!”乔阳厌恶地皱眉,拿手往门口一指,说,“出去的时候顺便扔了。”
    没等来责备,等来了个死不认账?!鱼小晰顿时觉得火就顶到了天灵盖上,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忿忿地盯着乔阳。
    “还不出去!?”乔阳也瞪起了眼,黑眸里泛起怒意。
    紧抿着嘴唇,鱼小晰伸手拿过袋子,两撕开包装,把用泡沫盒子盛好的牛排拿出来,啪一声摔到大班桌上,黑椒酱汁喷溅而出。未免沾染脏污,乔阳向后退了一步,继而对鱼小晰怒目而视。鱼小晰丝毫不退却地狠狠瞪回去,伸手抓起西服跟手表就跑了出去。
    等着外面的瑟琳娜差点被冲出来的鱼小晰撞到一旁,她惊叫一声就贴到墙上。鱼小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瑟琳娜不明所以地看着鱼小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接着听到里面乔阳在叫她,那声音也是怒气冲冲的。瑟琳娜赶紧跑进去,只见总裁的大班桌上一片狼藉,牛排躺在一份文件上,黑椒酱抹得到处都是,配菜之一的柠檬草还嵌在总裁的袖口,他浑然不觉。
    “这……这是谁干的?”那样子绝对是有人故意摔的,瑟琳娜脱口而出,顿觉两道冷冽的视线射过来,她才发觉自己僭越了。
    能干好乔总首席助理秘书的人,最重要的要求就是不听不看不想不问不打听,她急忙说声对不起,弯腰拿起垃圾桶就去收拾桌上的狼藉。
    她正低着头忙活着,又听到乔阳阴沉地说:“今天鱼小晰的交通费不许报销!”
    “是!”她嘴上利索地应了,心里犯了糊涂。
    收拾好他的桌子,瑟琳娜立刻退了出来。要知道总裁生气的时候还是别靠得太近,易被波及。她出来后,艾米弯着腰凑过来,小声问:“里面怎么样?这个姓鱼的是不是也快被挤兑走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别瞎打听了,你快回去工作。乔总正在气头上,你别被他抓了现行。”瑟琳娜拧着眉头,伸手退了艾米一把。
    “反正我看她也干不长。”艾米很不屑地说,“凭她的资历也能把我同学挤走?我看她就是孙特助的裙带,现在得罪了乔总,孙特助也没法保她。”
    秘书处另外两名秘书低头工作默不作声,耳朵却竖得老长。
    瑟琳娜无奈地叹气,坐去不搭理艾米了。其实她看鱼小晰蛮不错的,学历跟工作经历确实是瑕疵,但难得的是肯出力,人谦虚又好学,还特别知道体谅别人。虽说公司里都疯传她能一步登天是孙特助的情面,可这么大的公司,待遇又好,有几个是真正只靠实力进来的?
    艾米不过是因为自己介绍来的同学被鱼小晰顶了,才一直气不过,处处给鱼小晰冷脸看,还纠集着另外二人对鱼小晰实行冷暴力。她从来就不喜欢这样子对待同事。
    不过她的话那三人压根不肯听,她也只能自己对鱼小晰好点儿了。
    慢慢的时间已经到了快班的时候,秘书处三位小团体分子已经在偷偷收拾包包为班做准备,瑟琳娜比较担心鱼小晰,就给她拨了电话。接通后,鱼小晰的声音带着火气,大声问她:“瑟琳娜,那位总裁大人他又有什么吩咐了吗?”
    没想到和善的小鱼还是有火气的,瑟琳娜先是愣一,接着就解释:“乔总没有吩咐,是我想问问你到哪里了。快班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去裁缝店的路上,总裁大人他说西装的袖子紧了,让我给送回去。”鱼小晰硬声说完,又想起什么便问,“瑟琳娜,你知道艳慕佳人在哪里吗?他还让我把一块手表送给他们刘总。我打算送完西服后就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