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的表情,宁远笑了甩手将刀了出去,那把蝴蝶刀嗖一声插到徐成右手的衣袖上,带着他的胳膊插到钳制他那人的大腿上。
    受伤的人嗷一声向蹲,徐成就被他带着要倒。徐成赶紧将手往回抽,结果又带着那把刀从那人的大腿上拔出来,让那人又是一声惨叫,血顿时涌了出来,幸而他穿着一条黑裤子,看着只是裤子上湿了一片,倒是不吓人。
    可受伤的人自己痛得厉害,躺着地上嗷嗷直叫。
    徐成只觉得右手沉甸甸的,低头见一把带血的蝴蝶刀正挂在自己袖子上,直接吓愣了。
    宁远遥遥指向呆若木鸡的徐成,说:“或者他陪我一晚也行。”
    乔阳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宁远活动了筋骨,猛地绕到乔致雄身后,直接将这位老人家给挟持了。
    他犹如美国大片一般的神来一笔吓到了所有人,众人立刻掏出了枪,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都指向了他们几人。
    乔阳也被宁远的举动惊到,更别提鱼小晰跟徐成了。宁远倒是很镇定,笑着对克里说:“别紧张,我们只想离开这里。你们让路,我就放人。”
    于是乎,在一片混乱里,他们几人顺利坐着乔阳开来的车子离开了乔家大宅。
    车行在路上他们四人各自无话,各有心事。
    鱼小晰担心乔家会报警。乔阳在考虑如何安置鱼小晰。宁远扶着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表情很乐的样子。徐成觉得身边的宁远今天格外地人憎狗嫌。可怜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利益交换的筹码。
    回到别墅,那对中年夫妇仿佛知道他们会回来一般等在门口,乔阳抱着鱼小晰车,理都没理他们就进了,徐成在后面跟着,宁远倒是停在他们身边,跟那两人说了些什么。
    乔阳把鱼小晰送回卧室放到床上后,自己拖过椅子坐到她对面,紧接着开始追问。
    “在乔家,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跟你听到的差不多。要我离开你而已。”鱼小晰瘪瘪嘴说。她没提及被侮辱的部分,毕竟是他的家人,她不愿制造矛盾。
    “你答应了。”乔阳不是在问,而是用的肯定句。鱼小晰无言算是默认。
    “小晰。你走不了的。死心吧。”留坚硬的一句话,乔阳起身走了出去。
    他走后,鱼小晰甩了甩脑袋。还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今天她第一次见到了他的父母,出乎意料的冰冷让人难堪。她有点理解他的个性会是那样冷冽蛮横。人说家庭会影响孩子的一生,如果乔阳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难免性格上不会出现问题。
    可她又看不懂乔致雄夫妇对待乔阳的态度。饶是再大的仇恨,到底是亲生的儿子,他们父子母子的关系怎么会冷漠到那种地步。岳俊对待岳烁磊已经很严厉,可在岳烁磊受到欺负的时候也会怒发冲冠。而乔致雄看乔阳的眼光里没一点父爱的味道,他的太太更是视同乔阳为陌路。
    那一群年轻男女想来是乔阳的兄弟姐妹,可看起来明明他们是一家人,乔阳不过是个局外人。就像是现在这个房子,他说这是他长大的地方,可为什么他不跟乔家人一起生活?
    那个家庭到底为何会这个样子的?
    她正在胡乱想着,忽然听到小提琴的声音,还是那首熟悉的g弦之歌。这首曲子本就低回伤感,如今听起来更是悲怆凄凉。她忍不住站起身一拐一拐地摸出门去,循着乐声找到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她进门所见之处并未看到拉琴的人,只看到一堆乐器摆在墙边的玻璃橱柜里。房间铺着米黄色的地毯,墙上挂着些风景画,有着弧形桌腿的彩绘边桌行放着一对曲颈的水晶天鹅。一个英国皇家式样的双人沙发摆在钢琴旁边,黑亮的钢琴摆在子正中,琴上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插满了各色的玫瑰。
    鱼小晰关上门后,听到琴音停顿,而后又接着响起来,她扶着墙慢慢挪进去,出了门厅,看到乔阳背对着她在拉小提琴。
    她静静地听他把曲子拉完,看到他将小提琴从肩上卸了来,听到他突然开口说话。
    “你今天见到的是我的生父。”
    “哦。”鱼小晰知道他又要开始跟她讲述他的事情,便应了一声,等他继续说。
    “我八岁的时候来的英国。之前一直在中国生活。鱼小晰,你今天见到的是我的生父,却不是生母。我的生母还留在中国。”
    这样复杂?鱼小晰心里暗想着,看来有钱人的生活果然如徐成所说,外面都养女人的。乔阳作为私|生子被单独养在这里倒是合情理。
    “鱼小晰,知道之前为什么我不愿告诉你我的事情吗?”
    鱼小晰没说话,她看到乔阳握着小提琴的手收的很紧,青筋毕现。乔阳仰起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良久才长出一口气,幽幽说:“鱼小晰,我的生母是个妓|女。”
    她一惊,不由得为他心疼起来。她了解他这样骄傲的人,亲口说出这样的现实有多么难堪,可他硬是说了。
    他为了留她来,硬是剖开了自尊的表皮,袒露出血肉给她看。
    “乔阳,你不用说得这么多……”鱼小晰小声说着。
    “我不说,迟早有人会跟你说。”乔阳凉薄的声音传来,鱼小晰想他说得可能是乔家的某人吧。
    “我八岁来到英国,在乔家呆了半年。然后就搬到这里生活。你见到的那两个人是这里的原来的主人,乔致雄买了他们的房子雇他们监视我,应允他们等我走后,房子就还给他们。真是两个笨蛋,怎么可能还给他们!”
    乔阳冷笑,将小提琴扔到地上,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继续说:“这两个笨蛋不知道乔致雄的阴险,还把奴才的工作完成的尽心尽力。从前是,现在也是。我知道你来后他们会通风报信,可没想到乔致雄的反应那么快。我留宁远在这里就是防止他们伤害你,可没想到宁远会跟我玩文字游戏。”
    沉默了片刻,乔阳忽然转身,锐利的视线盯着鱼小晰非常不自在。
    “夏子衿,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丢到鱼小晰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其实早猜到乔阳跟夏子衿有不一般的过去,可当乔阳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做不到淡然。她咬着嘴唇,只觉得腿软。她跌坐进沙发里,半天才“哦”了一声。
    乔阳慢慢走到钢琴边,从花瓶里拿出一支白色玫瑰,用花朵拂在黑白琴键上,宛如从前夏子衿葱白的手指在琴键上。
    “我十三岁那年,乔致雄把夏子衿安排做我的音乐老师。在这个琴房,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想,那时候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夏子衿有她自己勾|引男人的手段,知道对什么样的男人用什么样的方法,她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表现得像个圣女。”乔阳自嘲地笑笑,接着说,“或许我需要感谢她,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这么了解女人。”
    “我想,她对我实行的手段是欲擒故纵。让我不舍得远离,近了又得不到,总之,那半年我很迷恋她。”
    “所以我得到她那天确实很快乐。在我跟她上床的第二天早晨,乔致雄刻意安排我看了一场戏。他让我一早去了乔家,让我亲眼看到夏子衿骑在他身上的放|荡样子。夏子衿确实是个情场高手,在我面前装得纯洁坚贞,在乔致雄那里她就成了一个荡|妇。”
    “鱼小晰,我告诉你,虽然我是荡|妇生的,可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荡|妇!”
    他这么说,鱼小晰想起从前乔阳为了李辰的一个电话,就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现在往回想,顿时发觉都捋顺了。
    “后来我去了东伦敦,买了一套房子。在那里过了四年,有了这群房客。后来有一个房客是剑桥的经济学在读博士,他引荐我去了在剑桥,在那里读了两年书。我早先给你的那个名字就是我的导师。”
    “乔志雄要我跟方家订婚,我就一个人去了中国,然后,就遇见了你。”
    “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你,我留你不过是看你老实,又好控制。可是我没想到会你。小晰,起初我没想过会喜欢你。直到那天你被男朋友送了回来,我觉得很不舒服。后来,我住院那次才发觉,你真的很好。小晰,对我而言,你太与众不同了。”
    “你被夏子矜陷害,我抱了你。小晰,那天我有多开心你根本体会不到,我想那天你是恨我的。我本想着以后好好对你,可你竟然跑了出去,还进了icu病房。我在病房外看着你躺在那里,只觉得,如果你就这么去了,我不知道以后还怎么一个人活去。”
    “小晰,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不能像对其他女人那样对你。我跟孙婷婷结,不是因为她说服了我,而是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我怕再把你吓坏。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把你带回a市,我追求你,其实我都诧异自己竟然有那么多耐心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