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阿姨被吓住了,拿着卡片跟pos机错愕地看着她。
    “小姐……您有什么事儿?”
    鱼小晰赶紧跑过来,急乎乎地问:“打扫个卫生而已,怎么会这么贵?”
    阿姨看她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把信用卡从pos机上拿来,平静地解释:“小姐,是这样的。本次服务属于全方位保洁,您家面积70平米,费用是800元。而且您先生让我们协助换了新的窗帘6000元,沙发套1800元,桌布800元,这些加起来总计9400元。我们公司是正规公司,这些费用都可以开发票,不会乱收费。”
    只把注意力放在金额上面,没注意“您先生”这个称呼有所不妥,鱼小晰的视线在里乱扫,果真那些东西都换成了她不熟悉的花色,可是,问题是……
    “一个桌布要800元那么贵?”窗帘沙发套她是不懂,可是那块花布要那么多钱?这不是明摆着宰人吗?
    “是啊小姐。这是您先生自己选的,之前已经给他看过产品目录了。我们公司的桌布还有几千块的呢,您先生选的这款是瑞典进口的,不算贵的。”另外一位阿姨也插话进来帮腔,都弄好了才来讲价,莫不是这次又遇上难搞的客户了。
    几百块买块桌布?抽风了吧!鱼小晰的脸都扭曲了,抬头看向乔阳,多希望他能够说上几句话啊。乔阳瞅她那双眼冒火的表情不觉笑得更开,超拿着pos机的阿姨点点头说:“付款吧。”
    鱼小晰彻底傻了。
    付款完毕,阿姨将卡片还给乔阳的时候,乔阳从皮夹里拿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她。两个阿姨的脸色立刻和缓来,一唱一和地说开了。
    “先生真福气,娶了个这么过日子的太太,以后一定大富大贵呀。”
    “太太更有福,找了个这么大方的老公,长得好又有钱,连家务活都不让你做,多让人羡慕啊。”
    谁是那种败家子的太太啊!鱼小晰抑郁了,没心情跟不相干的人解释,幽幽地走回去自己房间了。尼玛随随便便就把一万块撒出去了,还不用找钱,还给小费,他家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咋没见他对自己大方一回啊?好不好她给做条桌布,把钱给她啊?
    罢了罢了,他爱花多少关她啥事。边走边进行情绪调控,不是我的钱,不是我的钱,不是我的钱……
    回到房间,坐到床上,抬头看到自己里的窗帘跟客厅的如出一辙。心道换得还真够彻底,只不过她很难承他的情,真真的败家子一个!!转而瞄到挂钟,已经12点了,她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午的家教吧。
    换了身衣服出门,看乔阳正在优雅地吃着生鱼片,想到桌上铺着800块,上面还摆着600块就来气,突然就不想理他了。鱼小晰招呼也没打兀自去厨房炒她的大白菜。端着炒菜跟馒头来到餐桌前,却发现他订的套餐是双人份。
    是准备跟房东大叔一起吃然后人家不领情吧。
    鱼小晰将那套外卖的碗碟往一边挪挪,而后把自己的饭菜放到桌上,埋头吃起来。精致的生鱼片拼盘衬得醋熘白菜寒怆无比,只是她压根没留意,坐就开始吃。对面探来一双筷子,夹了她一撮白菜叶,鱼小晰斜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不说话。
    乔阳懒洋洋的,眯着黑眸看着她赌气,慢慢把菜送到口中。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陈,低油低盐健康养生。
    “难吃。”乔阳说着,又把筷子伸向人家的炒白菜,这次夹了一块白菜帮。
    “没人求你吃。”鱼小晰闷声回应。
    “喂,去把我的衣服洗了。”嚼着无味的白菜,乔阳吩咐。
    “现在?”鱼小晰疑惑地问,她这馒头才咬了两口。
    乔阳眼皮没抬地点头,一副周扒皮的嘴脸。
    一年一千块,就这样使唤人?那两个保洁阿姨干半天就赚八百,这样一比她也太便宜了吧!不过想归想,鱼小晰还是放馒头走去他的房间。椅子上就一条裤子一件上衣,是他昨天穿过的,她拿出来放到洗衣机里,加入洗衣液设定好洗衣程序,放水开始洗。
    洗洗手,她回到餐桌的时候发现,馒头不见了,白菜被吃光了。
    “呃?”不自觉发出单音节讶异声,鱼小晰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眨呀眨呀地看向悠闲喝茶的乔阳。
    乔阳喝干杯中的大麦茶,打个饱嗝,双手一推餐桌站起身,晃荡着回去自己房间,啪嗒,门关上了。
    鱼小晰傻了。这神马意思?他帮她把饭菜给解决掉了?难道他给倒了?想到此,她赶紧把里的垃圾桶检查一遍,并未发现有何异样。那难不成他给吃了?不是说难吃吗?狐疑地坐回桌前,看着盛菜的盘子只剩些菜汤跟葱花碎,日式料理套餐却有完整的一套,摆盘精美的放在自己这一边,而他的那份套餐已经吃光光了。真的很饿,早上到现在没吃饭。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做饭来不及……如果他吃了她的份儿,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可以侵占一他吃剩不要的食物?也好贵呢,三百多块,以他的习惯,肯定会全部丢掉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须争得主人同意方可行。鱼小晰到乔阳门前,敲敲门,门内传来二房东的声音。“干嘛?”“乔先生,我想问一,您剩的饭菜……还要吗?”“无所谓。”他无所谓个什么?答非所问。鱼小晰想了想,决定直接一些,她问:“请问,如果您不要了的话,我可以把剩的东西吃掉吗?”乔阳站在窗边看风景,户外阳光明媚,清风送爽,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让人心旷神怡的湛蓝深远。他勾起嘴角,抬起手臂,摆出标准棒球投手的姿势,把那个咬了两口的馒头扔出去,那个白点以完美的抛物线轨迹没入路边绿化带。
    他拍去手上沾的馒头碎屑,薄唇微启,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