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想到这里,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看到索锁翻了个身,以为她醒了。但是并没有,索锁仍在沉睡中,只是并不安稳,隔一会儿,又翻了个身。他担心她有些不舒服,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其他异常。
    他看看索锁睡的样子,给她整理了被子,刚准备离开,索锁像是无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就势在床边蹲了来,保持了这个姿势有好一会儿,想抽手,没能抽出来。索锁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把他的手抓的特别紧……
    ……
    索锁听到闹铃声,已经重复到第三回,看样子是该起床了。可她还是有点困,刚想要把闹铃关掉,就听彭因坦在说:“懒猫,醒了没?再不起床,好吃的豆腐脑该卖光了。酢”
    索锁嗯了一声,睁开眼,看到彭因坦笑微微的脸,问:“你怎么在这啊?”
    她恍惚还能记得,彭因坦说他去另一间房间睡的。因为她说了句他在身边她睡不踏实,宾馆的床本来就不适应。
    “你不放开我,我只好在这睡了。”彭因坦说着,抽了胳膊。
    索锁看他揉着肩膀,眨眨眼。
    “今天晚上你就是再搂着我不放,我也不陪你了,太遭罪了……给我揉揉来。”彭因坦凑过来。
    索锁看着他浑圆结实的肩膀,雪白的背心,衬的他肌肤白皙健康……她举起拳头来,狠狠敲了一拳。
    “胡说,谁知道是不是你瞎掰的。”她起来床,抓了晨褛披上,看着彭因坦撑着上半身笑微微地看着她,瞪了他一眼说:“快点起床啊!不是说豆腐脑再不早点去吃,就没有了?”
    “合着还是豆腐脑的吸引力大。”彭因坦打个哈欠,说。
    索锁跑去洗脸了。
    彭因坦揉着肩膀。这一晚被索锁不是抱着胳膊就是枕着,睡也没睡好……不过他一边揉肩膀,一边微笑。
    索锁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他这副样子,问:“你干嘛一个劲儿的傻笑?”
    彭因坦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了床从她身边经过,故意抽了鼻子,深深嗅了嗅她身上清爽的味道,低声道:“你管我哦!”
    他说完,不等索锁反应过来,早就甩着大长腿出了房门。
    索锁也微笑,回身整理床。拿起枕头来时,看到枕上的压痕,一子想起刚刚彭因坦说的,不禁拎着枕头使劲儿拍了拍,才丢。彭因坦换好衣服过来看她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了,开玩笑道:“你干嘛还动手整理,客房服务不要了?又不会少收你钱。”
    “还不是因为你么……你不是最不喜欢乱七八糟?”索锁说着,拿起她的小包来,跟着彭因坦往外走。
    彭因坦看看她,笑而不语。
    索锁皱眉,说:“又傻笑。”
    彭因坦还是笑。出了房门,进了电梯,索锁看他简直要笑出声,忍不住捶他一拳,说:“你是不是吸霾吸的不正常了?醒醒!醒醒!”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底层,彭因坦一把揽过她,说:“不想醒。让我笑会儿……刚才太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索锁张了张口,过一会儿才说了句“又发神经”。
    出了酒店大堂,彭因坦的车已经停在外面等。他给了车童小费,跟索锁上了车,驱车离去。这时候时间还早,太阳都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街上还有点冷清。索锁左右看着,寻找着熟悉的影子……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有些地方的确是多年没有变的。
    “我带你去家小店吃豆腐脑。刚查了这家小店还在。”彭因坦说着,看看索锁。“怎么想吃这个了?”
    “很久以前跟爸爸一起吃过一次……是那年我要出国读书,从北京离境。是午的机,早起跟爸爸一起出来遛弯儿,他说不想吃酒店的早点了,司机带我们去吃的。但是我不记得在哪里了。就觉得很好吃、很好吃。以前跟爸爸说过,要跟他再去吃一次。老是不凑巧……有一年他倒是让人买回去我们一起吃的,可是换到酒店的餐厅里,怎么都不是那样的味道……”索锁说。
    彭因坦看看索锁,说:“知道。今儿去的这家,我爷爷也喜欢。每回给他买回去吧,硬是说不如在店里吃的味道好。在店里能吃一大碗,买回去小半碗都吃不了。”
    索锁微笑。
    “可是你又不让他出来吃、又不给他买回去,那准是要挨骂的。我要是恰好在家,赶上又有时间,就偷偷带他来吃一回。他也不爱出来。出来一趟兴师动众的,别人也难受,他也难受。”彭因坦摇了摇头,车拐进了小巷子里。
    小巷两边都停满了车,还好这是个丁字胡同,左右都能拐出去。彭因坦就在前面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
    “看,就是那个小门脸儿。”他示意索锁。
    索锁说:“我好像来过这儿……那棵歪脖儿柳树!”
    “嗯?”彭因坦看她脸上突然就有了光彩,
    有点儿惊奇。他抬了抬眉,问:“该不是说,这就是陆伯伯带你来吃的那家吧?”
    “我去看看那棵歪脖柳树……”索锁解开安全带先了车。
    彭因坦看她连包都没有拿,了车就往那老树走过去,不禁笑了笑,才跟着也了车。
    “……我爬过这棵树。”索锁指着歪脖柳树一截光滑的几乎横过来树干说,“那时候可作了。还从树上栽来,不过除了身上弄脏了,一点儿事都没有。我爸笑的不行,也不怪我。这事儿要搁妈妈那儿,能训我半个钟头,词儿不带重样儿的。”
    彭因坦笑着摸摸她的发脚。
    她的一家人,在她的述说中活灵活现的……他拉起她的手来,说:“走啦,进去吃饭。”
    小店门脸儿不大,进进出出的客人不少。
    他们俩拉开门进去,店里的人却也并不算很多,位子还剩一两个,隔了挺远。彭因坦让索锁先坐,自己去买早点。柜台前几位顾客排着队,安安静静地点好自己要的食物,又安安静静地端走……他等点餐的工夫拿手机出来查看了,有新邮件,他点开浏览了大体情况。后面排队的人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往旁边一让,说了句“您先请”。
    但说完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儿,才要抬起头来看,就听见对方问:“因坦,你怎么在这儿?”
    彭因坦一抬头,意识地往店里扫了一眼,果然看到离他很近的一张小桌子边上,坐了位戴着帽子眼镜、身穿对襟袄、脚蹬包子鞋、手拄龙头拐的老爷子——老爷子正巴颏儿搁在拐杖那龙身上,笑眯眯地瞅着他呢……彭因坦张了张嘴,刚要叫声爷爷,彭乔木摇了摇头,指指前面。彭因坦马上跟站在自己面前的隋静康说:“隋叔叔您也过去坐,要吃什么我来买。”
    “还是我来吧。你要什么?”隋静康微笑着问。他看看彭因坦,“老爷子早起说要出来遛弯儿,出门就让我奔这儿来了。刚我还没认出来,老爷子就说那是你的车。你自己来的?”
    “不。还有一人。”彭因坦说。
    遇见祖父实在是意外。但他克服了起初的紧张之后,就有种果然如此,也不是件坏事的感觉……他转过脸去看看背对着这边坐的索锁。她恰好在这个时候回过身来张望,看到他,她微笑着指指自己对面空出来的位置,像捡到宝了似的。他也微笑,点点头,问隋静康道:“爷爷这两天身体还不错?”
    “嗯,一直在医院呆着。医生说情况不错,可以随时出院回家。老太太和你爸爸都不同意,他就自作主张,说今儿遛弯儿就直接回家。谁也甭想拦着他。”隋静康微笑道。
    “早起没说心脏不舒服吧?”彭因坦又问。
    隋静康端着方盘,问道:“怎么个意思,你是要干嘛、吓吓老爷子?”
    “倒不是诚心的。”彭因坦也端了方盘,和隋静康一起过来,把盘子放在这一桌上,叫了声爷爷,嘿嘿一笑。
    “你小子,回来还保密?保密也就算了,来吃好东西,也不想着爷爷。”彭乔木哼了两声,拐杖在地上捣了两。
    彭因坦就是笑,然后他看看索锁,清了清喉咙,说:“爷爷您迟点儿再骂我。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彭乔木花白的眉毛轻轻一抬。
    “爷爷,我带她过来见您吧?”彭因坦说。
    彭乔木看了彭因坦,原本一脸的笑意,这会儿笑意几乎消失了。
    彭因坦虽然不怕,可要说不紧张,这是不可能的。他见祖父并没有马上答应,而且也看不出要答应见索锁的意思来,禁不住额上沁汗。
    “爷爷?”他看到索锁好奇地回头看着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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