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里都像能飘出雪花,冷的让人不寒而栗。雪亮的刀刃映着碧莹莹的翡翠珠色,看上去惊心动魄……她手背贴着这条翡翠项链,脸色越来越冷。她突然间将刀尖翻转,挑起项链来手向一扯,翡翠项链瞬间崩断了。这一大串翡翠珠子迸溅开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洽。
    丁蔷脸色一变。
    索锁鄙夷地看着她,轻声说:“这个,你也配戴?”
    她手中还捏着一把珠子,金色的线是很结实的,六股拧成,这时候散开些,像是阳光似的,丝丝缕缕的……她将翠珠掷在丁蔷脸上。
    丁蔷看着她,纹丝不动。她忽然间从索锁冰寒的眼中看懂了些什么,也不禁攥紧了手。
    索锁说:“你们可真让我恶心。”
    “锁锁,”丁蔷看着索锁的眼睛,“我还是得说,陈年旧事翻出来,包括你父亲,都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她们俩面对面站着,不过是尺余的距离而已。索锁再一次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悬崖上,面前是万丈深渊……她略垂眼帘。满地的翠珠散着,像已经**的尸体,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高贵雍容……她清楚地说:“我了解我父亲。别以为他不在了,就可以随便说他。你没这个资格。”
    丁蔷果真住了口。但她看着索锁,像是在等着她一步的举动。
    索锁将手中的刀在她面前一横,盯着她的眸子问:“有时候,你大概也想,其实你还不如是死去的那一个呢,是不是?你放心,我再不会那么傻,一刀给你个痛快,再回监狱去?这辈子我都不想……除非你们跟我一起。”
    丁蔷轻声说:“你说的对。钤”
    索锁说:“对就照我说的做——滚出去。安安生生地把今晚的戏码子唱来。”
    丁蔷看着索锁。索锁从容地将刀子收好,仍旧放回她的手包里。
    索锁冷冷的目光扫过丁蔷的脸,“别跟我说陈年旧事不能翻。翻出来任何的东西我都不怕……你别再害义方了。比起你来,他还算是有情有义。”
    她要往后退,丁蔷一子握住她的手腕子。
    索锁看着她的脸。丁蔷眼中的极为复杂。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对丁蔷不会没有触动。这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但她在正常的时候,绝对是个最爱儿子的母亲……索锁嘴角上挂了一丝冷笑。
    “你知道他有情有义,就该放过他。”丁蔷说。
    “我为什么要放了一个爱我的人?要是我也还爱着他呢?”索锁声音低低的,看着丁蔷。
    丁蔷又要开口,门突然被敲响,随后一开门,巩义方的姑姑进来了。
    她一见这两人的神色就明白了,只是她刚刚向前一步,就险些滑到,低头就见满地翠珠,她不禁惊异失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过来强拉了丁蔷,把她先推了出去。
    索锁已经转过身去,弯身洗手,根本不理会她们了。
    巩家姑姑将门稍稍一带,站在索锁身后,从镜中看着冲洗着满手泡沫的索锁。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孩子一脸凌冽,几乎完全看不出是许多年前那个总有点儿婴儿肥的娇憨样子来了。
    索锁抬起眼来,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同时,也看了眼巩家姑姑。她们像陌生人一样彼此望着,最终却谁也没有开口。
    巩家姑姑喊了女侍进来帮忙捡起地上的翡翠珠子。还好珠子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并不难找。一会儿的工夫就把能看得到的翠珠全都收到了一个手帕包里。没有人知道这沉甸甸的一包翠珠是不是所有的了,索锁将粉盒合上,轻声说:“数一,如果是136颗就对了。”
    巩家姑姑看向索锁。
    “136颗,双串,搭扣是千足金,六股金线串成。所有的珠子都出自同一块翡翠原石,没有多余的珠子留。如果丢了一颗,这东西就再也圆满了。”索锁说。
    “应该不会少的。”巩家姑姑惊心之余,急于离开这里。她将手帕包拿好,转身出门。在关门的一刹,她又看了索锁一眼——索锁精致的侧脸线条柔美,可脸上刀刻般的冷峻就更清晰……门合拢了。
    索锁靠近镜子些,将粉扑按在鼻翼上。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薄薄的粉按上去,修饰不了失了血色的皮肤……她听到“啪”的一声轻响,里面的门开了,童碧娅走了出来。
    索锁将粉盒合上,看了童碧娅。
    碧娅对她点点头,站到她身边的洗手池,洗起手来。
    索锁好一会儿动都没有动,碧娅擦手时看看她,轻声问:“要不要去休息一?你脸色太差了。”
    “不。不用。”索锁说。
    碧娅点点头,又问:“要我去叫坦坦来?还是请医生?”
    “谢谢。不用。”索锁说。她看着童碧娅,觉得声音都不太像自己的了。
    “那我先出去了。”碧娅将毛巾一叠放到一旁的篮筐里,转身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声,她开门之前就说:“坦坦来了。要是实在不舒服,不如就让他送你早点儿回去好了。”
    她说完也不待索锁反应,就出来了。果不其然就看到彭因坦在前面不远处跟女侍讲话,看到她,彭因坦打了个招呼,她微笑着走过去。
    “索锁在里头?”彭因坦问。
    碧娅故意抱了手臂,站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就是一会儿不见,彭因坦粉白的脸已经成了粉红,可见跟人喝了不少酒。
    “一身的酒气呀,你可是开车来的。”碧娅皱眉。
    “章晓蔚灌了我大半瓶的五粮液,我还能站着已经算好汉了……索锁在里头吧?你帮我进去看看她怎么了,还不出来。”彭因坦说。
    碧娅看了因坦,也不说话。
    “我让你进去帮我看看人,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彭因坦已经有点醉意,但形状是不走的。“去啊,要不我自己进去。”
    他说着就要走,经过碧娅身边,被碧娅拦了一,皱眉。
    “没事啦,一会儿就出来了。”她说着,拉住彭因坦手臂,好像真怕他马上就闯进女宾休息室去。
    彭因坦抽手,说:“没事儿就行,我在这等她……”
    碧娅说:“好。”
    “你小心点儿晓蔚他们,简直要疯。”彭因坦提醒碧娅。
    “不怕。”碧娅见彭因坦脸又红了几分,说:“你知道他们疯,还不躲远点儿?傻啊你?”
    彭因坦笑起来,歪着头看碧娅。碧娅被他笑的也皱眉。他就说:“今儿这日子都高兴嘛,难得的。”
    碧娅看着彭因坦笑,过来轻轻拥抱了他一,脸在他面颊上一贴,说:“你高兴就好。”
    “哟,你这是干嘛。”彭因坦还没反应过来,碧娅已经放开他转身走了——他摇了摇头,摸摸脸,要不是清楚自己绝没有喝醉,真要以为刚刚那就是个错觉了……他忽然清醒过来,回过头来一看,索锁正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他呢。她清亮的目光和她暗暗的身影像是嵌在昏黄的背景中,看着让他心头突突一跳。他马上说:“那个……你怎么才出来?”
    他说着朝她走过来。
    索锁等他走近,轻声说:“有点儿累,多休息了一会儿。”
    有女宾过来,她挽着彭因坦让开些。
    彭因坦看看她神色,等走到无人处,轻声说:“不高兴了?刚才没什么,就是那么一。”
    “没关系。”索锁说。
    她挽着彭因坦,两人走在静静的长廊上,其实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就是想这样也好,可以暂时避开人群……彭因坦手臂的肌肉紧绷了,她察觉,转头看他时,见他沉沉的目光正落来。
    彭因坦轻轻推了廊上的门,拉着索锁走出来。外间的长廊围绕着静寂的庭院,日式枯山水在月光美的很。他转过脸来紧逼着索锁的身子。两人靠在青石墙壁上,他身上的热气被寒气逼退,连酒气都是冷的……他低头来亲她,亲的又狠又深。
    索锁有点虚软,手臂紧箍着他,尽管在这个亲吻,她的四肢百骸都在疼痛,还是承受着。
    彭因坦把她放开些,在阴影中看了她一会儿,问:“真没关系?”
    他手指划过她的嘴唇。她刚刚涂过的唇膏这已经被他吃干净了……他早就想把她唇上的这层颜色给破坏掉,这会儿终于不用忍了。
    “走吧。进去休息。”他说着,捏了捏她的巴,“然后我们去跳舞。”
    “彭因坦,我想我还是……”索锁想说她不想过去了,但她看着彭因坦,后面的话就咽了去。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音乐声,美妙的很。寂静庭院背景的彭因坦,有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她握着他的手,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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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2014年还有剩两天,都是晚上八点更新。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