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背对着他,但能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他说:“穷,坏,邋遢,奸诈,贪财,还喝酒,也抽烟……吸毒嘛,暂时还没发现……小锁,你吸毒吗?”
    彭因坦低了低身子,转脸看着索锁。
    索锁平静地看着他。
    彭因坦微笑,说:“不,我不是成心气您……要什么样的人做女朋友,我说了算。我不嫌弃她,谁嫌弃都没有用……有什么可关心的?再说他关心的是我嘛?”
    索锁手腕一沉,想开门走人,彭因坦仍然紧按着门锁。他好像把怒气都转移到了这道门和索锁身上锎。
    索锁索性回过身来,放弃了和他这么沉默地对抗。
    彭因坦说:“真关心我,是不是该问的是我受没受伤?妈妈,我就揍了习战辉能怎么样?多大点儿事儿?我们是三岁孩子么,干一架要叫家长?就不能让我们像男人那样解决问题?他当不知道不就行了么?我也不信会因为这点儿事,习战辉也搞的家里大人们都来兴师问罪……他不是这种人,我也不是。可我就得被我爸爸这么关心?对,他是没问……没问我就推不出来他什么意思了?是您不熟悉我爸,还是我不熟悉我爸?郎”
    彭因坦的声音很克制。
    索锁却觉得他好像是在重演干架的那一幕……她低头看着彭因坦的光脚。他白皙的脚趾在她漆黑的靴子边,白的刺目。
    她屏住呼吸。
    彭因坦根本没在意索锁在做什么,他的精神都放在了电话上。
    “……既然这样,我明确告诉您,您也可以转告我爸——既然有什么事他宁可通过您来跟我沟通——碧娅已经离婚了,我跟她交往不算是介入人家婚姻;就是没离婚,我想要她,也照追不误。我本来没想怎么着,这,我还就真得想想我是不是要再和碧娅在一起呢……我愿意交什么样的女朋友,绝对是我的自由,我不想也没必要考虑其他人的看法……我有能力保护我爱的人,也不希望你们干涉我的感情……我没靠过他,他也甭拿这个吓唬我。我早不归他管了。”
    彭因坦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听筒里的声音始终不高。看得出来在电话那端的彭因坦的母亲是非常冷静克制的女人。
    所以索锁就只能听到是有人在说话,但完全听不到是在说什么。
    “对不起,妈妈。在我这个问题上,我没法儿尊重他的意见。您要是跟他统一战线,很抱歉我也不能听从您的意见。就这样吧,妈妈。晚安。”
    彭因坦挂断电话。
    索锁这个时候才回过身来,看着他。
    她一声不吭,眼睛黑沉沉的。
    彭因坦被她看的有些火大。
    他本来今天火气就很大。
    索锁轻声问:“那我可以走了吧?”
    彭因坦松开手,仍然青着脸。索锁看到他嘴唇发干,想到他一晚上都没喝过水,就说:“吃的在桌上……你该喝点水。”
    彭因坦不理睬她。他说了这半天话,加上嘴巴确实干了,先去餐厅倒水喝。但他去餐厅里一看桌面上的东西,就是刹那之间,他的脸色就变的更差。他抬手一挥,盘子里金黄色的蛋卷儿了出去,连手机都砸在了玻璃窗上。厨房地上一片狼藉。
    索锁还没走,站在那里恰好看到这一幕。
    “在我家里,别让我看见这个。”彭因坦抽了餐巾擦着手。语气里有种阴狠的劲儿。他回身出来,看着站在门厅里的索锁,说:“出去时候锁好门。”
    索锁没立即走。
    彭因坦看到,问:“还不走,在等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条件随我开嘛?”索锁冷静开口问道,“我的条件就是我欠你的债,一笔勾销。今天我出去这个门,就不来了。”
    彭因坦站。
    索锁看到他背直着,好像被木板撑住似的平而硬实。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绝对不是个好的选择,但是并不是他一个人有脾气。
    “彭因坦你说的没错,我很坏。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坏。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有教养的人不会对别人的劳动成果肆意践踏。”她说。
    “你现在又充什么正人君子教训我?你做东西给人吃不是为了钱嘛?要是给的够多,不做饭做别的是不是也能商量?你做好了,我钱付给你了,怎么处置是我的事。”彭因坦弯身从包里抽出一把卡片和钞票,对着索锁就扔了过来。“这是你今天额外付出的报酬。以后不来也随便你。”
    索锁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都不动。彭因坦看着她脸由红转白。
    他以为她会转身走掉,或者继续对他破口大骂。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特别希望她撒泼打滚儿似的跟他来一场恶斗。不过她可没有。
    她反而微笑了。
    她往前走了走,走到那些钞票和卡片中间,将那些洒在地毯上的花花绿绿的钞票捡了起来,一张张理好,拿在手里。好像要让他看清楚,她特意把钱朝着他举高些,然后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捻了纸钞数了数,拎着其中一端敲了敲手心,在钞票发出的脆响中她笑微微地对彭因坦抛了个媚眼儿,说:“彭先生出手这么大方,我不接着是我不对了。您说的对,给钱我什么都干。没错啊,只要给的够多,要我干什么,也好商量……这几张卡的密码是多少?不如您大方的彻底点儿,我再赚一笔?”
    彭因坦还没有说话,索锁就把钞票叠起来放在了口袋里,卡片却扔在地上,还用脚踢开。
    彭因坦的脸色她看到了,可是她根本没在乎。
    但是她这不在乎的样子,让彭因坦胸口刚刚压去的怒气又顶了上来。
    他几步就走了过来。
    索锁抬手就推了他一把。
    他纹丝不动,索锁却差点儿倒回去。
    “干嘛,打架上瘾了?”索锁脸上也冰冻着。
    彭因坦死盯着她,她真以为彭因坦说不定就一拳头对着她揍过来了……她嘴角一弯,讥诮地笑了笑,说:“彭因坦你可真幼稚。一把年纪还跟父母撒娇……”
    她话没说完,彭因坦低了头。
    他身上带着湿润的香气,她还能辨认出来是他用的古龙水的同款香。很淡,但是清新宜人。这只是香气的特征,彭因坦的嘴唇裹住她的……他的吻和他的人同时逼过来,逼的她要落荒而逃……她知道这不是亲吻,而是他怒气之的宣泄。
    他唇齿有力地将她制住,手臂也不管是是不是受了伤,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不放。
    索锁在反抗无效之后,忽然就放弃了抵挡。
    彭因坦的亲吻技巧实在是好,而他柔润的唇舌,像是有魔力似的,让一种温柔而舒畅的感觉,从一点扩散到全身……她的手抓着他身上的毛衣,渐渐握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固定在身前……
    索锁的反应出乎彭因坦意料。他停来,看着她喘息不定。
    她水汪汪的眼睛在他身前的阴影中仍清晰可辨别,就这么一刹那,他忽然就像被定住了似的。
    “彭因坦。”索锁低声。
    她的额头也低去,向他一倾身,额头就贴在他胸前。
    “嗯。”彭因坦应声。他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但是身上有一处剧痛。
    他无意识地抬手拢住她的肩膀……
    “你这个王八蛋。”索锁猛的扯住彭因坦的衣领,使劲儿将他上身往一拉,果断地抬起膝盖来对着他身就是一。彭因坦反应也快,急忙躲开。但是索锁却也是虚晃一招,她趁势照准彭因坦后背就擂了一。彭因坦吃痛,索锁迅速躲到一边去,距离他越来越远。彭因坦没有追,看着她溜走。
    索锁边开门,边说:“你知不知道,现在你tm还能跟父母撒娇,这是多大的福分?你tm还不领情……没错我是贪财。我爱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为了钱我什么都肯干。我端着是因为我要卖个好价钱,才不是什么清高。清高除了让自己受苦,能值几个钱……可是告诉你,就你tm这点儿钱,还真够不上格在我面前夸富。我见识过的有钱男人多了去了,就凭你?一个小嫩鸡子,毛都没长齐,恨不得还得爸妈给你喂奶,就tm来欺负我……再敢碰我一试试的,我废了你!”
    她说完了,又想起什么来,回来抓起进门时挂在门厅里的车匙来就走。回手把门狠狠地关上,跑楼去。
    她跑的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车子停在院门口,她冲上台阶闯出大门去时,那白色的车子就在路灯精光闪耀。她跑的太急了,停来时,肺跟要炸了似的疼……她按着胸口大口喘气……刚刚被他那么亲着,她的肺就开始疼,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扶着膝盖弯身在车边终于平静了好些,才开车门上去。
    她踩油门的同时拨通电话,说:“你们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楼上,彭因坦坐在地毯上,好一会儿他就平躺去。
    手臂简直要抬不起来了,可能刚刚活动的太剧烈的缘故。索锁刚才打他的时候没往他受了伤的手臂上招呼,不知道是她气狠了忘了,还是手留情。
    以她的手劲儿,虽然未必能扛的过他,给他来点儿颜色瞧瞧是足够了。何况他根本没使上劲儿,等于是让她揍呢。
    他深吸口气,闭上眼睛,眼前就是索锁那冒着火苗的眸子……睁开眼,子里的水晶灯光彩夺目——他坐了起来。
    被索锁打的背上那一处还有点酥麻。
    刚刚可是真疼。她拳头里好像握着铁蒺藜似的,直兑关节处。
    他想着她那火冒三丈的表情,还有扯着他衣领的手,以及……他坐了起来,捶了捶额头。
    起身想要上楼去,又停住脚步。他看了餐厅的方向,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了。
    地上有碎瓷片,漂亮的金黄色蛋卷儿落在地上。桌上有她给准备好的凉菜和不知道怎么找到的酱瓜……还有一小碗白粥,看上去清透而香甜。食物都已经凉了,不过依稀还能辨别出诱人的香味来。
    她大概也就用了半个钟头,就给他准备好了这些吃的。
    不算很精致,却也是用心了。尤其是那蛋卷儿。落在地上,还完好无损。
    他出来时关了餐厅的灯,将这一片狼藉留在了黑暗之中。他这是一路朝着光亮处走过去,留的就是黑暗。
    他忽然听到细小的叫声,知道是那只小奶猫。不过钟点工阿姨应该每天都喂它的,它不至于因为挨饿喊叫。但是也许它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他在黑影中走上楼梯,站了片刻又折回来,转身楼去。
    门边那间小储藏室里,安安静静的。但他开了门,却仿佛是能听到小奶猫那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他开了灯,这小家伙果然一子就缩到了笼子的一角,弓着身好像很害怕他似的——它的眼睛闪闪发光,瞅着他的时候,一瞬不瞬……他打开笼子,捏住它的后颈,让它对着自己的脸。
    小奶猫奶声奶气地叫起来,很无力也很无助。
    他抬起缠着夹板的手臂,把小奶猫放在手臂上,依旧在黑影中走上了楼梯。
    黑影中除了他和这只不知所措的小猫,还残留着一点点怪怪的味道。吃药的时候,他在想,不知道这怪怪的味道还会不会再出现在他的周围?
    她很气愤地说再也不会来了。
    不过……
    彭因坦躺在床上。
    她的手很粗糙,她瘦的抱起来硌手,但是……她吻起来味道很好。
    “噗”的一,一个小东西跳到了他的肚子上,然后,转了几个小圈儿,卧在了那里。
    他伸手摸到这团温乎乎的柔软的东西,本来想一把扯起来扔到地上去的。最终却只是拍了拍它……
    ……
    索锁开车一路狂飙。
    她专门绕行小巷子,就像她此时驾车是行驶在弯曲的赛道上……她应该是要往北边去的,大禹和修任远在等她去练车,但是她在经过一个路口,藏在密密的树叶间的摄像头旁的闪光灯突然间亮了起来时,她眼前白花花一片……她急忙将车子贴着路边听好,坐在那里握着方向盘喘粗气。
    窄窄的街道两边都停着私家车,通道仅容一车通过。她是不经意间闯了单行线,再往前开,一定是一路上都被探头捕捉到。
    她额头上汗水直往滚落,半晌才晓得把空调关掉。
    彭因坦坐在车上时,也许是因为受伤,他看上去很怕冷,于是她才把空调打开的。
    她扶着方向盘,辨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慢慢向后倒着车。
    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是不能开着这辆车去大禹说的车场……她将车子开的慢来。穿行在接近午夜的街上,城市中四处流火般的耀目。
    她忽然间泪流满面。
    边开车,边流泪。
    眼泪顺着巴往淌,衬衫敞口,一会儿也就湿了……她抬起手背来抹着巴。衣袖蹭到嘴唇巴时火辣辣地痛。
    她咬紧牙关,眼泪很快就被她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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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因坦手臂受了伤,在家休养了两天才去事务所上班。
    一进办公室,金小葵跟进来,给他把咖啡预备好放在桌上,小声说彭先生这是无咖啡因的,您暂时就凑合喝这个吧……
    彭因坦看她小心翼翼的神色,嗯了一声坐到办公桌后。
    小葵知道他这两天又犯了脾气,打定主意他不开口、她坚决不多嘴。而且他连风衣都没脱,应该不会在办公室停留很久——彭先生刚在停车场出现,被楼贸易公司的姑娘看到,拍了他的背影发到微信群里。就那一张照片,让整个恒泰大厦里所有单位的八卦女们都冒出来流口水了……她潜伏在微信群里很久了,几乎天天都看着她们花痴彭先生。当然这些偶尔可以当谈资跟彭先生聊天的时候用,不过那确实得等彭先生心情如阳光灿烂……也难怪她们今天格外疯狂,彭先生今天穿的这件风衣实在是太好看了。
    这件风衣本来没样貌没身材的穿上都提升三分气质,别说本来就英俊挺拔的彭先生了……小葵清了清喉咙。
    彭因坦头都没抬,问:“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没有。”小葵忙回答。她看看彭先生那手臂,又忘了刚刚的决心,“您伤的严重吗?”
    彭先生两天没来上班,就参加了两次电话会议。几处工地的情况都是她在线向他汇报的,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怎么理会。彭先生手上所有的项目这两天进展都很顺利,照理说是不应该因为公事心情不好的……这低气压来的好没道理。
    “不严重。没什么妨碍。”彭因坦说着,继续翻办公桌上的那几份资料。其中有一份特别厚,他最后打开的。一看里面是两间老别墅的资料。调查的非常详尽,连图纸的复印件都有。他可以很容易就了解到别墅的历史和现在的情况。
    小葵看他翻起来这份资料,就说:“这是蒙先生给送来的最新的资料。他游说了这两家的主人,已经差不多可以敲定意向了。他说既然17号的主人那么固执,不妨把这两间推荐给范先生。当然这两间没有17号保护的那么好。而且周边的环境也稍微差一点。价位因为这些因素,相对来说也更便宜。”
    小葵没看到彭因坦有反应,只是把资料翻了翻就放到一边去了,她就停了来。
    “我看看的。”彭因坦说。
    “是。那我先出去了。”小葵说着,又看他。彭因坦看出她有话要说,示意她尽管说。小葵就道:“您的伤还没好,这段时间,要不要跟索小姐说,让她给您每天做点营养餐?还是……另外专门定?”
    彭因坦眉头微皱。
    小葵又说:“索锁姐姐做的东西好吃。再普通的东西到她手里都有特别的味道。营养餐不是一般都难吃吗……让索锁姐姐给你做,不好吃也变好吃了。”
    彭因坦眉头皱的更紧。
    “我给她打过电话问她可以不可以拜托她,怕食堂的午饭不能满足您养伤的营养需要。她说考虑。您要是同意,我就再跟她说……我觉得得来问问您的意见。”小葵说。
    “她说考虑?”彭因坦问。
    “嗯。不过她说她这几天开始忙了。我跟她说就是炖骨头汤、猪爪……这些。她说这些倒是容易的。”小葵说。
    彭因坦也就没出声。
    小葵又跟他确认了今天的行程,才出去。
    彭因坦坐了一会儿才起来把风衣脱了。
    往架子上挂的时候,看了看这件风衣。
    寒潮刚过,温度回升了一点。他出门就没穿厚外套,幸好车上有这件风衣。他穿上时还想,索锁开过玩笑,说这件风衣要是给他弄坏了,她又得给他做几个月的饭……那天她生气,也就踹了他的车子几。
    索锁发起脾气来,真是颗被踩到的地雷。
    他听到门响,说了声进来,就看到康一山推开了门,“有事?”
    “你手怎么样了?”康一山问。
    “不怎么疼了。”彭因坦说。
    康一山看看他的神色,跟他闲聊两句,要离开时候像是刚刚想起来,跟彭因坦说他给索锁介绍了一份临时工作。
    彭因坦看了他。
    “游艇会的日餐厅大厨刚被解雇了。说是什么东西用错了,被日籍客人投诉。都好几天了,老孙跟热锅上蚂蚁似的,发愁找不到合适的人,说再找不到人就他都得被辞退了。老孙说能找到人去,待遇从优。我就想起索锁来了。”康一山说。
    彭因坦哼了一声,问:“你找她了?”
    “她这两天手机老关机,我找不着她。”康一山说。
    彭因坦眉一展。
    康一山坐在那里转了转椅子,说:“我起先让小葵找她。当时小葵也说联系不到。本来我想找不到可能也是这工作跟她没缘分。谁晓得也巧了……那天我们班之后在古堡餐厅吃完饭出来,就在q大医院门口碰上她和一老太太。”
    “老太太?”彭因坦皱起眉头。
    “是啊。好像老太太生病了。我问她说没什么。还说起你来,我说手伤了没上班呢。老太太还问严重么。我说挺严重的。然后我跟索锁说了,跟她讲就当江湖救急,去干两天看看行不行。她说可以试试,但不会长期做。不过她现在不是没有工作嘛,倒是可以做个过渡。”康一山说。
    彭因坦看了他,没出声。
    康一山说完了,见彭因坦没反应,咦了一声,问:“怎么了?你不乐意?”
    “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彭因坦反问。
    “你这不废话嘛,我跟她熟还不是因为你……哎,你这不对啊。怎么准你跟人家套近乎,不准我欣赏人家厨艺啊?”康一山说着就笑起来。他拉开门,指了指彭因坦,“你让我跟工商那边打个招呼,我打了。你那不也是想给她帮忙吗?她又不着急开餐馆了,那么这生计怎么解决?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想想这小姑娘多不容易。你好歹也冒充过人家老公,吃过人家做的饭。还有,不管怎么说,吃人家的嘴短,别那么白眼儿狼……”
    康一山笑着看他,彭因坦哼了出来。
    小姑娘……白眼儿狼……
    一山出去了,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
    这两天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几乎都没有想起过索锁。索锁肯定也是不想见他的,连他的车也是悄悄地给他还回来停在大门外,短信通知他一声。
    他去拿车钥匙的时候她都已经走了,面也没朝。
    不过索锁答应了小葵应该是不会食言的。只是她应了给他送餐,或许是因为康一山给她介绍了应急的工作,面子上总要顾一时的,又或许是姥姥让她这么做的……反正肯定不是她自愿自发的。
    到中午的时候他的饭送到了。小葵很高兴地进来告诉他,除了他的“病号饭”,索锁还给他们准备了几样特别的菜。
    但是来送饭的是小虎。
    小葵问小虎,索锁姐姐怎么没有一起来。
    小虎眨着他无辜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索锁姐姐说了,这阵子她很忙,都得我来送饭。”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