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开头短短几分钟,影评人放映会的气氛就变了,罗佩、伯恩、普格、达吉斯等人脸上都有了惊讶,以及一种兴奋,每多过一分钟,这份兴奋就多重一分。
    这部电影的品质似乎……超乎预想的高!
    各方面都太高了!
    明快有趣中,银幕上已经初步交待出胡佛家的状况,演员们已经构建了角色,汉克斯不再是汉克斯而是理查德,罗伯茨不再是罗伯茨而是谢丽尔,其他演员也都这样,越放映,越惊艳。
    “斯坦-格罗斯曼来过电话吗?”理查德匆匆进了厨房,谢丽尔在准备晚餐,两人各说各事,压抑着一股焦躁。谢丽尔叫着迪怀恩帮忙出去了,理查德检查留言机,辛迪兴奋的唧喳声响起,他失望地大喊,烦恼地关掉,小声地咒骂:“该死的。”
    理查德打电话找斯坦问出版他的成功法则的进展,却联系不到对方本人。回了来的谢丽尔问到底怎么情况?理查德更有些烦躁带无奈的说:“你就少操心这件事了,好吗?”谢丽尔懒得管的不理他,继续做沙拉。
    两人的演绎真棒!影评人们眼中的神采都变得不同,汉克斯和罗伯茨的首度银幕搭档,也出奇的好!
    因为他们演出了灵魂,只是这一会儿,已经塑造出各自角色的烦恼和疲倦,合起来则是一对似在破裂边缘的冷淡夫妇,但她对他的关心、他对她的关心的压力、他们对家庭的在乎,又都可以看得见。
    能有这种效果,源于多个方面,剧本写得好,导演拍得好,演员演得好。
    这一点让罗佩非常意外,一直以来评论界对lms有着一大疑虑,它是不是明星堆彻片?叶惟这小子导演能不能指得动那些明星巨星老江湖?还是由得他们本色演出就算了?
    罗佩和节目搭档罗杰-艾伯特私下打了个赌,艾伯特押了可以,他觉得不行……
    现在,就在影片开头,已经显现出答案的身影。
    奥利弗、理查德、迪怀恩、爷爷、谢丽尔、弗兰克,六个人物都在出场场景中就得到了鲜活的展现,接着不断地加深,构成了一个危机涌动的怪异的家庭。
    布莱斯林、汉克斯、达诺、阿金、罗伯茨、罗斯,不管大人小孩,他们在叶惟的导演下,都以一种巅峰水平在表演,跟本色演出沾不上边。他们要么像在爆发,要么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们入了戏!
    “我输了。”罗佩心说着瞥了瞥旁边的艾伯特,艾伯特的老脸正露着玩味的笑,罗佩又心道:“是的,我输得好。”
    3116家影院的lms放映场,不时就会响起一阵轻笑,观众们看得很开心,很多人是汉克斯的影迷,也很多人是罗伯茨的影迷,他们此时都没有失望,看上去真好!叶惟的影迷粉丝们更没有失望,到现在就一个词,好看!
    中国剧院首映礼,艾玛笑得尤为大声,冲淡了郁闷,她知道姑妈和汉克斯首场戏的第一条就被他喊ng。看看姑妈现在笑的,我说了吧,加盟这个项目准没错!那家伙就是个天才!
    与此同时,汉克斯也在笑,对自己的这次演出很满意,丽塔等人看了也说有突破,他在惟格的电影中焕发出久违的新活力。
    舞台剧是演员的,电影是导演的,在电影里从来没有“演员演得好只因为自己演得好”这回事,导演的作用才是最大。
    不只是在片场导戏,是整部电影呈现出的观感,掌握在导演的手中。
    从解析剧本起,到各方面的筹备设计、场面调度、后期制作,可以说是叶惟一手描绘建造出来的,其他人都是在执行,在他给出的蓝图中去创作。
    在克劳蒂亚-普格看来,lms的观感太棒了,一种写意的精细,一种质朴的华丽。叶惟还真的不含糊!也许普通观众看过去只是普通的一帧画面,却其实帧帧充满着用心。
    这让影评人们兴奋,这让内行人们惊艳,这让所有的观众们看着感到是那么舒服。
    越识货的人,越是感觉赏心悦目,一帧都舍不得错过,简直是帅呆了!
    看着试看dvd的史蒂文-索德伯格十分震惊;同样看着试看dvd的乔治-卢卡斯有点目瞪口呆。
    这场顶级的文艺盛宴,由一位少年从15岁-17岁造就,*ing-awesome!
    如果是以《十一罗汉》知道索德伯格,大概不认为他跟文艺沾什么边,但看过《永不妥协》、《毒品网络》就绝不会再那么认为。如果是以《星球大战》系列知道卢卡斯,也许觉得他除了科幻什么都不懂,但看过《美国风情画》就绝不会那么觉得。
    “一个青少年导演能有这样的掌控力、大局观、审美和调度……”索德伯格真是服了,自己拍《性、谎言和录像带》时多少岁来着?25岁?还没拍得有这么好。
    看看那些道具设置、美术设计、服装化妆等技术!每个场景都令人拍案,像奥利弗看的录像赞美小姐们表现浮夸,像盥洗室的蜘蛛网和墙贴,像厨房冰箱上的宝丽来合影照……
    像略显粗硬的暖色调,像奥利弗的衣饰是多种颜色搭配,显出孩童的活泼,弗兰克和迪怀恩是几乎全白色,显出他们的沉闷病态,爷爷是老年的深色却有着不驯的嬉皮风,理查德故作上流成功人士,谢丽尔无暇装扮的憔悴……
    这些固然有美工和造型部门的功劳,但如果没有导演担当总指挥,做好阐述、提出要求、作出决定,他们做不到这些。
    这不是散乱的,这是统一的,表演、美工、造型、摄影、配乐……一块块拼图形成了观感。
    叶惟有没有做导演工作?看了电影懂电影的都知道不必多说,所有这些全是明证,他做到了极致。真像一棵挂满礼物的巨型圣诞树,一份又一份的礼物被拆开,却还是有!
    索德伯格很感慨,每得到一个,都一下激动,这电影,真好。
    叶惟的审美,叶惟的艺术感触,真好。
    “为什么不说话?你能说话,只是选择不说?”
    中国剧院又一片轻笑,大银幕中迪怀恩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以手势示意叫弗兰克去吃晚餐。房里坐在床边的弗兰克没什么表情的问。迪怀恩依然冷傲的样子,用眼神示意那边墙上悬挂着的画在床单上的尼采头像。
    弗兰克转头看去,“那是尼采吗?你不说话,是因为尼采?”迪怀恩点了下头,转身离去。弗兰克琢磨着,“够激进。”
    “哈哈!”放映厅的观众笑声更大,因为那个尼采头像画得歪歪斜斜的很丑,一看就让人想笑的丑。
    画得很丑是叶惟的要求,而这个道具设置是剧本的细节,还有之前迪怀恩看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像叶惟说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迈克尔-阿恩特同样如此,看着修改了又修改的还算属于自己的剧本终于登上银幕!心情无法形容,他突然想要大哭一场。
    在这里尼采主要代表着超人哲学,迪怀恩不说话,实际上是对其他人的鄙夷,以及对自我进化的追求。超人是孤傲的、最能忍受痛苦折磨的,当然不跟这些凡人说话。
    很多普通观众都懂尼采的意味,至少懂最表面的疯狂。
    其实不少明显的信息都被普通观众积极地接收,因为表层意思好理解,像迪怀恩的房间看上去只有飞机和尼采,甚至还有几张尼采驾驶飞机的床边漫画,这显出了他对飞机的爱好。
    果然接着在饭厅,迪怀恩和弗兰克坐着等待其他人的入座,“聊”了起来,迪怀恩写了“我恨所有人”,突显着他叛逆的心。谢丽尔和理查德入座了,谈话间她透露了儿子“他打算报考空军学院成为一名飞行员。在实现目标前,他发誓不说话。”
    奥利弗入座了,聊了几句,然后是爷爷。
    “那是什么?鸡肉!?又是鸡!每天都是这些该死的鸡!?神圣的主。”
    众人的怪异沉默、理查德无奈的叫唤都阻止不了站在餐桌边的爷爷不满的叫嚷:“我们可不可以,哪怕有一次晚餐吃点别的?而不是鸡?鸡得罪我们了吗?世界上有其它很多好吃的动物你们知道吗?看在上帝的份上。”
    影厅里又响起观众们的笑声,爷爷惊人的第一段话!
    克劳蒂亚-普格真不禁赞叹,如果有一个浮动的打分牌,就到现在,lms正打着100分。
    作为影评人,面向大众时,比技术方面更大的考量是故事怎么样、故事讲得怎么样,现在银幕上的简直完美,那么有趣迷人的文艺故事!从大众的角度,没有丝毫深沉发闷,十足的喜剧;从影评人角度,却又见不到商业片的庸俗腻味,十足的独立。
    彼得-赫勒对叶惟早已是佩服,只看剧本的话,不难理解为什么焦点当初不敢投拍,光这个第18号场景就可以称为冗长,拍得一个不好就会让人难以忍受。但viy拍得神了!
    “再这么下去,这小子的极限是什么?”乔治-卢卡斯在惊叹,每一部电影,叶惟都展现出巨大的进步。
    从《婚期将至》的青涩、才华横溢、野马般挥洒浑身的劲头,到《驱魔录像》的沉稳、游刃有余、凌厉地唱着恐怖的诗歌,再到《阳光小美女》,叶惟神奇地同时有着老手的老道从容、新人的锋芒毕露,更不会缺乏的激情。
    叶惟在抓着每个机会表现自己,不是规矩、小心、平淡地讲故事,还是那一匹才华满得急需爆发出来的野马。从开场起,数不过来那么多的镜头挥发魔力,令人有一种“他竟然这么拍”的感觉。
    他把那些平常的场景,厨房、卧室、饭厅等等,以场面调度和剪辑让其变得不平常,变成了一个大舞台。
    不是没有其他导演能做到这样,正如用门框去做压抑、用双人各靠门的一边表示隔阂和距离,这是基础的,也是顶级的。
    分别在于怎么用,是刚刚好还是多余。叶惟在表现自己,却不是胡乱地表现自己,既不怯于乏于施展导演手法,又不急于贪于施展,一切都刚刚好!不去特别留意不会感到有什么特别重的导演感,非常自然,就在那里!
    任何一个导演都知道,要处理好现在银幕上这么一场静态的群戏很难,场景越长越难,对新人对老手都这样,极容易就拍成一潭死水——只有角色们在念剧本。
    叶惟拍活了,从两人场景,到四人、五人、六人,他让这场戏始终保持着活力与趣味,不但不闷,根本察觉不到时间流逝。
    又一个精妙的手法,不知这是剧本还是导演的功劳,一只苍蝇。
    “哈哈。”卢卡斯大感有意思的笑了。“美妙。”索德伯格为之称赞。“惟做了最棒的处理。”也懂导演的知道内情的汉克斯赞叹。
    不带偏见的导演们都双眼一亮,就因为那只丑陋的苍蝇!当这个场景开始有一点点让人感觉单调时,这只小苍蝇出现了,它为场景注入了新的动态活力,并让人物们的性格和理念又一次显现。
    银幕上,理查德几乎一巴掌拍死它,但奥利弗叫住了,她在特写镜头中的笑容融化人心,“我想它只是饿了。”谢丽尔有点失笑,迪怀恩继续冷傲不理,弗兰克认为大有道理般点头。
    “在我们那个战争年代,苍蝇也吃。”爷爷轻描淡写地胡扯。
    就这样,这苍蝇活了下来,成了场景的中继,几个镜头后飞走了。
    对连连欢笑的普通观众们来说,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感到他们一家大呼小叫的很有趣,这些人演得真好!那小女孩温甜,那老头子好笑,那青少年怪胎……六个人都超棒。
    影评人们的笑脸显然同意着这一点,主演们的惊艳表演都在晚餐这一场群戏里,第一次大爆发!
    叶惟的表演也是。谁说他没有出演?每一分钟每一秒,整部电影都是他的天才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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