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心怀不轨,想要陷害轩儿,他哪里招惹你们了?做为长姐长兄,不知爱护幼弟,竟然还妄图加害,你们的心思也忒歹毒了一点!”白世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这些日子他还觉得白木槿和白慕辰有些长进,可着长进竟然全都放在了害人上。
    听了这话,陆氏才揉着眼睛,哽咽道:“槿儿,辰儿,我自问待你们不薄,吃穿用度,从不曾亏待了你们,对你们的关爱也不比轩儿和兮儿少,身为母亲,我问心无愧,可是……你们为何一再要苦苦相逼,兮儿已经进了家庙,你们竟然还不愿意放过轩儿,我真是不懂啊,到底是为什么?”
    白高轩看陆氏哭,也跟着哭起来,抱着陆氏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道:“娘,您不要伤心了,你哭,轩儿也好难过!呜呜……”
    “我可怜的孩子,你可知道,这件事对你有多大的伤害?你要被勒令退学,以后哪个学堂还敢收你,放纵无耻这样的恶名就跟着你一辈子,你的一生都要毁了啊……我怎么能不上心啊,怎么能不哭呢?”陆氏抱着白高轩,哭的泪眼模糊,这份伤心,却是真真切切的。
    她知道如果这件事不能善了,白高轩就真的要背负这个坏名声一辈子了,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毁了一生?
    白世祖见她母子抱头痛哭的样子,心也跟着疼起来,白高轩是他最宠爱的孩子,若这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他也是难以忍受的!
    于是怒红了眼睛瞪着白木槿和白慕辰,恨不得撕了他们的样子,道:“你们可认错?若是你们现在承认了,看在父子一场,我可以从轻发落,只将你们逐出家门便罢了,如果你们不认错,那就别怪我不顾骨肉亲情!”
    白慕辰震惊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他从没想过,父亲已经给他们定了罪,甚至在他看来,最轻的处罚就是逐出家门,若是重了,岂不是要他们姐弟的命?
    白木槿却显然没有白慕辰那般惊讶,在她看来,白世祖就是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再平常不过了。对于他而言,白慕辰和她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而已,只有白高轩和白云兮才是他的儿女。
    白木槿轻轻握了握白慕辰的手,眼带温柔的笑意看着他,似乎想给他一点安慰,白慕辰红了眼睛,他直到前一秒,还是觉得父亲对他们也是有亲情的,可是现在却突然明白,无论他有多优秀,姐姐有多孝顺,都比不上那两个姐弟在白世祖心里的地位。
    苦涩地低眸子,将所有的受伤都掩去,他从此以后,再不会将白世祖当成父亲来看,一个没有搞清楚事实,就判定他们的死刑,甚至想将他们逐出家门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父亲说出的话呢?
    白老夫人也皱了眉,白世祖的话有些过了,即便白木槿和白慕辰犯了错,也不至于这样狠。
    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世祖,此事还没有定论,你不要说的太过了,槿儿和辰儿也是你的儿女!”
    白世祖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分明对她的话有所不满,闷着声道:“母亲,这样狠毒的儿女,我白世祖要不起,咱们宁国公府也要不起,儿子知道母亲心善,但为了国公府的安宁,我绝不能姑息了他们,此事就交给儿子处理吧!”
    一句话将白老夫人堵了回去,他才是白家的一家之主,这种事关家族名誉的大事,即便是母亲,他也不会允许她插手。
    白老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拂了白世祖的面子,只好讪讪地闭了嘴。心里想的却是,此事白木槿嫌疑太大,若是她有心陷害白高轩,那也的确不能容她,白家的子嗣和名誉才最重要,白木槿若是敢手害她的孙子,那定是不能原谅的。
    于是她又静静地坐在中间,充当沉默的看客。刚刚那句话,之所以会说,也不过是若白木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她这个做祖母的也好歹为她说了句话,不至于伤了祖孙情分。
    白木槿看着自己祖母的神色变化,心头泛起微凉,她曾有那么一刻也想过要真心对待这个祖母,毕竟大多数时候,她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纵然只是因为利益相同。
    可相处日久,多少有些情分在,可是现在,这点儿情分尽去了,她的祖母,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从未有个那些可笑的亲情。
    白世祖见自己母亲不说话,便更加坚定了要处置白木槿和白慕辰的相反,愤怒地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认不认?”
    “父亲,你让我们认什么罪?即便是官府审案,也该有个认证物证俱全,才能定罪,父亲可能让槿儿和辰儿心服口服?”白木槿淡然地问道,没有强烈的情绪,就好像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白世祖眯着眼睛,对白木槿这种死不悔改的态度给气的几乎要失去理智,他怒极反笑:“哈哈……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女儿,这般牙尖嘴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逼着我打杀了你们才罢休是吗?”
    “父亲缘何如此愤怒,你说我和辰儿陷害轩弟,那么槿儿斗胆问一句,若是情况相反,陷害人的是轩弟,父亲是否会一样大义灭亲,要将轩弟赶出家门,或者打杀了呢?”白木槿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轻蔑问道。
    那眼中幽然绽放的光,让白世祖心生寒意,好像之前,也有一次,白木槿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让他不自觉地就产生了一丝恐惧。
    那好像不是人类的眼睛,幽暗仿佛深渊的眼里,到底埋藏着怎样令人恐惧的东西,他说不清楚,却意识地避开了白木槿的直视。
    白世祖还保留着作为父亲的尊严,气的骂道:“这是一个做子女的,对父亲说的话?你眼里的尊卑呢?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将你逐出家门,我白家可不能容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白木槿似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她依旧淡淡地站在那里,看着白世祖,声音平静地道:“女儿不觉得自己那句话不分尊卑了,我不过是在问一个事实,若父亲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那么父亲能给槿儿和轩儿罪证确凿的定诬陷弟弟之罪,我甘愿受任何处罚,包括被您打杀!”
    “哼,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轻饶了你,身为宁国公府的家长,自然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白世祖愤愤地道。
    白木槿颔首微笑,道:“如此,那槿儿就放心了,父亲如此公正无私,定然不会冤枉了我和辰儿,就请父亲出示证据,证明我和轩弟做了什么不容于世的事情吧!”
    听了这句话,陆氏和白高轩都在心头暗喜,要证据,那还不容易,她若没有证据给白世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定白木槿和白慕辰的罪?
    今天白高轩回来的哭诉,几乎让她慌了手脚,还好杜嬷嬷从旁提醒,她才能迅速作出决断,将所有事情都打点好,设完美的套,让白木槿和白慕辰钻进来,再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白世祖听了白木槿的话,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冥顽不灵,那就别怪为父心狠了,将小绿,明冲,文泽带上来!”
    话音刚落,三个人就被绑了上来,并排跪在地上,表情十分惊慌。低着头,谁都不敢说话。
    看到这三个人被带上来,白木槿分明看到陆氏和白高轩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喜色。心中不禁暗讽,又想玩栽赃嫁祸,以为找几个人来,就能坐实她的罪名吗?这种把戏还真是玩不厌啊!
    不过她也想看看,陆氏到底要他们说些什么来嫁祸她!
    白世祖先是冷冷地打量了一遍三个低头不语的人,似乎在释放着无形的压力,让三个人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白世祖看了一眼白木槿,发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却让他有了几分疑惑,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这个女儿一点儿都不害怕吗?为什么没有被人戳穿的惊慌失措呢?
    “明冲,你先说,二少爷书包里那本书是怎么回事儿?”白世祖沉着声音问道。
    明冲抬头,惊慌地看了一眼白世祖,又低头,却不敢说话,白世祖见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更加生气了,上前踢了他一脚,狠狠地道:“快说,不说现在就将你拖去打死!”
    明冲立马就开始求饶,哭着道:“公爷,请饶命啊,奴才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还敢撒谎,快说……”白世祖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
    明冲使劲磕头,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偷眼看了一小绿,似乎别有隐情地样子,道:“老爷,您还是打死小的吧,奴才真的不能说,奴才答应过的,绝对不能说出来!”
    明冲看小绿的那一眼,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绿的身上,小绿的脸刷地就白了,指着明冲,呵斥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看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明冲深情地望着小绿,然后又撇开了头,似乎有几分不忍,又向着白世祖磕头,道:“公爷,请您赐死奴才吧,此事与小绿无关,奴才愿意一力承当!”
    小绿又惊又怒,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明冲,若不是当着主子的面,恐怕她恨不得去将明冲给撕了。
    白世祖看着小绿,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与你这贱婢有关?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