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同意,你走了,我就很难再见了——”姜正霆紧紧将怀里的女人抱住,身体哭得不停颤抖,仿佛只要他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左蔓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难过,可眼泪却不争气的不停往下掉,一滴紧接着一滴,难以自控。
    她缓缓转身双手捧着姜正霆的脸庞,用力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像哄孩子一般,抽泣着说:“就今天晚上吧,多一天少一天已经没什么用了,我走以后,你一个人也会好好的。在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的。我相信你会适应的,分开之后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做不到的左蔓,你跟孩子是我的命。我真的可以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的,你给我五天时间,不,三天,就三天好吗?我会不折手段跟方琳离婚的,不会让你跟咱们孩子受委屈的。”姜正霆不死心的紧握着左蔓双手,身体却害怕的剧烈颤抖。
    他不敢想象,离开左蔓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世界这么大,却已经没有他想要留恋的了。左蔓跟孩子,是他继续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理由。
    左蔓含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主动吻向了姜正霆的薄唇,在他耳边低喃:“在我离开之前,咱们最后一次吧。”
    姜正霆怔怔望着左蔓,为了孩子的安全,他试图将她推开,可身体的本能在左蔓一次次的主动之后失去控制。
    很快,俩个人便交缠在一起。许久之后,此起彼伏的声音才渐渐停了下来。
    偌大的卧室内,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暧昧气息。
    不知道睡了多久。
    左蔓才从沉睡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一眼就看到了光着膀子坐在床前,安静背对着她抽烟的男人。他坚挺的后背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萎靡,仿佛整个人失去了全部的斗志,这样的背影让人忍不住疼惜。
    似是听到身后的动静,姜正霆立即将夹着的香烟掐灭,脸上强撑出一抹笑容,“你醒了,是不是我抽烟熏到你了?”
    “没有。”左蔓双手撑着瘫软无力的身体坐起。
    姜正霆眼疾手快的替她将枕头放在身后,让她枕在上面,说。“抱歉,是我刚才失控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孩子有没有让你难受?”
    面对姜正霆愧疚的目光,左蔓露出淡淡微笑,试着动了动双腿,感觉有擦拭过后的温热,“没事,大夫说三个月前危险,我这都已经四个月了,不过还是不能次数太多。你是不是擦过了?”
    “嗯,怕你不舒服。”姜正霆轻声点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夕阳,“刚过六点,我已经让五妹做好了饭菜,我抱你下去吃点吧。”
    “我先洗个澡。”
    “好,我去给你放水。”姜正霆立即起身走进浴室,俩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多说,气氛格外的有些沉重。
    左蔓由姜正霆抱进浴室,穿好衣服之后又抱着到楼上吃饭。身体瘫软无力还带着丝丝扯痛,一时之间她还恢复不过来,只能借助姜正霆帮忙。
    饭桌上,姜正霆不停的给左蔓夹菜,尽管脸上表现的十分平静,但内心却犹如在滴血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慢,似乎只要这样,就能让时间停止,俩个人能够彼此多相处一点时间。
    一顿饭,俩个人吃得格外慢,外人根本不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俩个人经历过什么。
    他不愿放她离开,可他也深刻的明白,如今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再爱她的资格。只是这件事情每想一次,都足够让他体会一次,撕心裂肺的感觉。
    “菜都凉了,霆少,要不然我再把菜端进去热热吧?”站在旁边的五妹,看着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菜,壮着胆子小声询问。说不清楚他们之间怎么了,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用了。”左蔓说。
    这时,有保镖从外面走进来,停在了姜正霆面前,“霆少,专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好。”姜正霆轻声应了一句,握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紧了紧,视线往左蔓那边撇了过去。就见左蔓跟着放下了筷子,这个小动作看得他心猛颤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煞白。
    “差不多我该走了。”左蔓双手放在桌上,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
    五妹一愣,下意识问出口:“左小姐你要去哪?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我去的那个地方你去不了。”左蔓说着将视线转移到姜正霆脸上,俩个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她微微撇开脸不去看他那灼热的目光,再度开口:“我已经过去就行了,你在这待着吧。”
    离别,这种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而她,在刚才承受过那些分别的话,分离的场面就不愿意再看了。
    “我送你去。”姜正霆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果断挂断然后关机。
    “随便你吧。”左蔓这一次没有强势要求,沉默的由着姜正霆将她抱上车。
    俩个人坐在车厢里,一切都似乎非常的平静。而这种平静,在整个车厢内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悲伤。
    很快,车子在姜正霆的私人机场停了下来。
    当保镖将车门打开后,左蔓一动不动的在车厢里坐了一会儿。彼此继续保持了好一会儿沉默,她率先打破这份诡异的寂静,缓缓吐出三个字,“我走了。”
    没有等到姜正霆回答的她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径自从车上走了下去。她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姜正霆,在即将登上机梯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过去,手腕便是一紧,整个人跌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男人无比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
    左蔓的果断拒绝深深插进了姜正霆胸膛,他眼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从眼眶无声坠落。他紧紧拥着怀里的女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良久,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好。”
    “我该走了,忘了我吧。”左蔓深吸口气,猛一用力将姜正霆推开,转身决然的登上了飞机。
    走到机舱时,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眼角斜睨着姜正霆的方向,但始终没有勇气再去多看一眼。她怕再这么难分难舍下去,自己就会忍不住留下来。可她,已经没有勇气承受那些了。离开,是无法选择的。
    姜正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凝望着左蔓的那抹倩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最后机舱关上彻底隔绝了他们的最后一面。
    专机缓缓启动,左蔓坐在机窗前望着还站在原地的姜正霆,心酸袭来,忍不住捂嘴低声痛哭了起来。
    姜正霆看到坐在窗口低头抽泣的左蔓,心不受控制的剧痛起来。他忽然疯了般追着起航的专机在跑道上奔跑,至于再追什么,他只想在左蔓离开之前,能够多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而已。
    他一边追,眼泪一边随着迎面吹来的风飘洒。
    左蔓发现姜正霆这个举动之后,惊愕过后急忙站了起来,贴在机窗口望着追逐不停的姜正霆,眼泪更加肆意的流了出来,哭着低骂:“傻子,真是个傻子,有什么用呢。”
    这一刻,她希望一切都能够回到从前。回到他们还是夫妻的那段日子,尽管那时候的姜正霆不在意自己也没关系,只要他们还能够名正言顺在一起就足够了。
    可回不去了,逝去的永远只能存在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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