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早在顾小嫣还待在乐文时,她的微博账号就关注了武荣政这位影帝。
    因此,在武荣政转发叶之宸微博时,她也收到了消息提醒。
    顾小嫣顺势点了进去,看清武荣政的八字箴言后,她笑了笑,觉得真是假。
    “……已经到了?”
    旁边忽然传来略显迷蒙的说话声,顾小嫣转头,就见苏华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
    顾小嫣,“嗯,到了。”
    苏华猜到他们不出声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所以苏华也没有废话。
    苏华,“那下车吧,阿姨已经走了,屋子里现在没人。”
    顾小嫣跟在苏华身后,上了楼。
    这处公寓靠近郊区,小区虽然不大,但后面却建了一个大公园。
    树木茂密,花草众多,往来行人不多,清雅幽静。
    苏华输入密码,打开了屋门。
    顾小嫣走进去一看,是时下流行的精装修,不过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住过人似的。
    顾小嫣嘴角一抽,“苏哥,这房子第一次住人?”
    苏华找了两个柜子,才找出了拖鞋,扔给顾小嫣。
    “这里离dk太远了,住在这里,我上班不方便。至于其他人嘛,我身边大多数朋友都不缺住处,这房子就一直空着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我都忘了,我在这里还有套房子。”
    顾小嫣:……
    顾小嫣无话可说,并拉黑了苏华三分钟。
    这一个二个的,把房子当空气,让她这种买了一套房子就穷得吃土的人怎么想?
    白丰跟刘晴对视一眼,决定把苏华跟顾小嫣一起拉黑十分钟。
    他们还一间厕所都没有呢。
    苏华,“正好四个房间,一人一间房,自己挑吧。”
    顾小嫣随便选了间屋子,然后苏华就把东西全交给刘晴跟白丰,将顾小嫣提溜进了房间。
    刘晴跟白丰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好奇。
    这两人在搞什么,从叶影帝家里出来后,就神神秘秘的。
    苦思冥想都没得到结论的两人果断选择了放弃。
    算了,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说的。
    刘晴将东西放进房间,随后打开冰箱查看了一番。
    “冰箱只有几个柠檬,估计是阿姨买来除污渍剩下的。如果晚上要做饭的话,现在就得去买菜了。”
    白丰,“算了吧,咱们明天就回剧组了,买了菜吃不完怎么办?今晚就叫外卖吧。”
    刘晴想了想,“行吧,那就不买菜了,就出去买点水果好了。小嫣喜欢吃樱桃,可以买点樱桃回来,附近有没有超市?”
    白丰摸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这附近我也不常来,我搜搜看,需要买什么,你列个单子出来,我出去买。你就待在家里,帮着小嫣收拾。”
    两人互相分配好了工作,挽起袖子就是干。
    至于待在屋子里的顾小嫣则是跟苏华面对面坐下,四目相对,眼神一个比一个无辜。
    苏华看着顾小嫣眼珠子咕噜直转悠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多水灵的姑娘呐,怎么一个没看住,就被拐跑了呢。
    苏华,“你真的想清楚了?”
    顾小嫣被问得一愣,“想清楚了啊,之前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说了么?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苏华想起那通电话,就觉得憋屈。
    “行吧,我就问问。既然你已经做出了抉择,那就要承担起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
    顾小嫣见苏华虽然嘴上随你,但还是臭着脸,试探着说道,“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双方见个面,商量一下今后的工作。”
    苏华撩起眼皮儿,不冷不热地看了顾小嫣一眼。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又没准备现在就公开,行程互不干扰,以前是怎么工作的,现在还是怎么工作,就这样。”
    顾小嫣哈哈笑了两声,“行吧,苏哥您说了算。”
    苏华表情漠然,不接受顾小嫣的恭维,“如果真的是我说了算,那现在你就该哭了。”
    顾小嫣委屈巴巴地闭上嘴。
    苏华无视她装作可怜的样子,“既然你们不想让大众知道你们的关系,那在外面的时候,就要注意你们的言行。私底下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先告诉我,不准私自行动。”
    说到这里,苏华凉幽幽地看着顾小嫣,“比如今天我接到吴作山的电话,说我的艺人背着我谈恋爱了。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我是你的经纪人,我尊重你的生活,不会去窥伺你的隐私,但也希望你能尊重我,有什么会影响工作的事情,你都应该主动告诉我,而不是让我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艺人做了什么事情。”
    顾小嫣垂下头,总算知道苏华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其实他在意的不是顾小嫣跟叶之宸交往了,而是两人背着他交往了。
    “对不起,昨晚跟叶之宸确定关系后,我没想那么多。今天吴作山能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叶之宸存心炫耀。”
    苏华,“呵,我该庆幸自己没打给你么?”
    顾小嫣摇脑袋,“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肯定什么事情都跟苏哥讲。比如说,今天出去跟叶之宸见面,我们吃了什么,聊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讲给你听。”
    “打住,我对你们私下怎么相处的,没有一点兴趣。”
    苏华果断制止了顾小嫣,“我只需要你保持清醒,不要恋爱脑,不要给我搞事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保护好你自己。”
    顾小嫣咧开嘴,笑得灿烂,“知道了,苏哥。”
    苏华撇开脸,越看自家艺人越优秀,就越心塞,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苏华带着顾小嫣出门,站在客厅里,看着白丰跟刘晴在屋子里忙活,便让他们停下来。
    刘晴端着泡好的绿茶,不明所以地跟白丰一起站到了苏华面前。
    苏华,“……刘晴先把杯子放下。”
    刘晴茫然地看了顾小嫣一眼,得了顾小嫣不好意思的微笑一枚。
    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刘晴一边嘟囔,一边把水杯放到了茶几,还拍了拍手,示意自己没拿东西了。
    白丰也顺势将手里的衣架给放到了沙发上,看向苏华。
    苏华点了点顾小嫣,让她站到前面来。
    顾小嫣不敢说一句不是,一步站到了刘晴跟白丰面前,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她跟叶之宸在一起了,以后工作的时候都注意点。特别是跟叶之宸那边合作的时候,注意提醒这个刚脱单的姑娘要注意分寸,不要被人抓到了把柄。”
    “……。”
    “……。”
    “……。”
    一室静默。
    苏华实在不想看刘晴跟白丰目瞪狗呆,目眦欲裂的狰狞面孔。
    他扭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决定先洗个澡。
    至于外面的三人,懒得管了。
    “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刘晴跟白丰谁都没有吱声。
    在两人难以置信的震惊目光中,顾小嫣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羞涩。
    “那个……我也回房间睡觉了。”
    顾小嫣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溜回房间。
    然而,她刚走两步就被拽住了。
    顾小嫣诧异地看着刘晴握住她手臂的手,“哎呀,晴姐你什么跑去练功了,我怎么不知道?身手这么快,不得了啊。”
    “你少给我贫嘴!”
    刘晴瞪了她一眼,将顾小嫣摁到了沙发上。
    “给我说清楚,苏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小嫣淡笑站了起来,“就是苏哥说的那样呗,还能是什么意思。”
    刘晴又把她给按了回去,“别想走,把话说清楚!你怎么跟叶之宸在一起了?!这,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白丰点点头,瞪着顾小嫣,一副老实交代的表情。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了。”
    顾小嫣认了,她一把撸过旁边的抱枕,“行行行,我说我说。”
    “我们看对了眼,昨晚就在一起。”
    刘晴一马当先地坐到了顾小嫣旁边,“什么叫看对了眼?你知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叶之宸又是什么地位,你们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在一起了吗??”
    顾小嫣拍了拍紧张兮兮的刘晴,“当然是相互喜欢,彼此心悦对方,才会在一起啊。”
    见刘晴满脸不赞同,顾小嫣哭笑不得,“我们的身份不能在一起?大家都是普通人,又不是平民百姓跟王公贵族相爱。再说了,谁说平民女子就不能跟贵族的公子在一起了?我以前可是亲眼……”
    顾小嫣合上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刘晴根本不在意顾小嫣的话,因为她的眉头已经皱成了沟壑。
    “苏哥竟然没阻拦你?”
    顾小嫣计较了一下,苏华没有直接给叶之宸甩支票,让叶之宸离开,大概就是没阻拦了吧。
    所以,顾小嫣摇摇头,诚恳道,“并没有。”
    刘晴陷入了困境。
    顾小嫣看着她恍惚的样子,有些担忧。
    可刘晴根本不理她,一副“莫挨老子”的冷漠表情,就飘进了厨房。
    白丰看了看顾小嫣,顾小嫣也看了看白丰。
    “晴姐是不是去拿刀了?”
    “厨房里是不是有刀啊?”
    顾小嫣立马跳了起来,跟白丰一起哒哒哒跑到了厨房门口。
    两人扒拉在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就见刘晴正拿着菜刀在水龙头下冲洗,一副刚宰杀过东西的善后感扑面而来。
    顾小嫣和白丰齐齐打了个哆嗦。
    两人就这么看着刘晴把菜刀放回刀架上,然后,转身——
    顾小嫣跟白丰做贼心虚地缩回了脑袋。
    他们能听见刘晴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越来越像凶杀片了。
    顾小嫣跟白丰的脑电波同步了。
    听刘晴似乎要出来了,两人立马跑回沙发上,坐下。
    顾小嫣双目平视前方,一直到刘晴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才装作刚发现刘晴的样子。
    “晴姐,你做什么去了啊?”
    刘晴表情冷淡地将一盘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吃。”
    顾小嫣:……
    白丰:……
    顾小嫣看着这满满一大盘,黄不拉叽,闻着就忍不住分泌唾液的柠檬,颤颤巍巍地望向刘晴。
    “晴姐……能不吃么?”
    刘晴面无表情地将果盘往顾小嫣面前一推,“为什么不吃?”
    顾小嫣言简意赅,“酸。”
    刘晴冷声一笑,“嘴里酸你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心里酸了,你该怎么办呢?”
    顾小嫣怔住,觉得刘晴话里有话。
    刘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小嫣。
    “你不是跟叶之宸谈恋爱嘛,以后他拍了吻戏,接了床戏,整天跟女演员亲亲我我,楼楼抱抱,你是不是眼睛都得哭肿了?”
    顾小嫣不吭声。
    刘晴笑了起来,眼神中写满了慈祥二字,“来,咱们先熟悉一下泡进醋缸是什么感觉,免得过些日子,你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
    顾小嫣仰头跟刘晴对视几秒,伸出了手。
    白丰一惊,“小嫣,你吃不了酸的——刘晴,你干什么呢!”
    刘晴云淡风轻道,“我不是说了吗?让她提前感受一下吃醋的感觉。如果跟叶影帝谈恋爱几个月就受不了分手了,还不如不要开始这段感情。”
    白丰劝阻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其实他也同意刘晴的观点。
    顾小嫣跟叶之宸在一起,甜蜜的同时,也承受着更多的压力。
    不仅仅是事业上的差距,还有叶之宸身边环绕着的莺莺燕燕。
    如果顾小嫣不能接受叶之宸受人追捧的现状,不能容忍自己男朋友旁边总是站着光鲜亮丽的女人,而身为正牌女友的她,却不能站在聚光灯下。
    那这段感情直接掐死在萌芽状态才是对顾小嫣最好的选择。
    白丰发现刘晴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用实际行动来告诉顾小嫣,她选择的路有多难。
    他也不再出声,只是看着顾小嫣。
    顾小嫣拿起切成小块的柠檬就往嘴里塞。
    柠檬这东西,就跟榴莲,臭豆腐这等神物一样。
    会吃的人,觉得它们是世间美味;不会吃的人,就觉得它们不配在这世上有姓名。
    而很不幸的,顾小嫣就属于后者。
    刚把柠檬放进嘴里,还没动牙齿,顾小嫣就被酸得一个哆嗦。
    生平第一次觉得动动嘴都是如此艰难的事情。
    顾小嫣匆匆咀嚼两下,就将果肉囫囵咽了下去。
    此时,她的五官已经皱成了麻花。
    可顾小嫣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第二块,第三块……
    白丰不自觉地张大了嘴。
    看着柠檬汁水四溢,顾小嫣面色扭曲,已经是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他满是心疼。
    满满的盘子里,柠檬已经消减了三分之二。
    顾小嫣觉得自己的味蕾已经麻木了。
    她张开嘴,吐掉不小心咬进嘴里的柠檬果皮,继续去拿下一块。
    可果盘却被人给拿走了。
    刘晴放下从顾小嫣开始吃柠檬,就握住手里的手机,冷淡道。
    “这本来是你的感情问题,我们都没有权力插足,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说完,刘晴直接将剩下的柠檬倒进了垃圾桶里。
    顾小嫣接过白丰递来的纸巾,她就像是被酸涩的柠檬汁给洗了脸,狼狈得不行。
    听到刘晴置身事外,充满了冷漠之意的话语,顾小嫣笑笑,“我知道晴姐是在担心我,但是叶之宸他不是那样的人,以后谁欺负谁,还说不一定呢。”
    说着说着,顾小嫣就笑了起来,挤眉弄眼道,“要是以后他敢对不起我,我就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放心,他肯定打不过我。”
    刘晴给了顾小嫣一个白眼,“谁管你们。”
    然后,她砰地一声,回了房间。
    刘晴靠在房门口,胸腔起伏不平,代表着她杂乱的思绪。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徘徊了好几圈,才打开了手机。
    她从通讯录里,搜出一个从未有过联系的号码,发出了一条彩信,是一段刚拍摄不久的录像。
    客厅里,顾小嫣不好意思看着白丰,“丰哥,麻烦你打扫一下这里了。”
    白丰气笑了,“行了,你快别说话了,喝点绿茶漱漱口,嘴里会不会好一点。”
    顾小嫣连连摆手,“别别,牙齿软了,难受。”
    白丰也是给顾小嫣跪了,“明知道自己不能吃酸,还逞什么强?刘晴让你吃,你就吃了?她就是为难你,你意思两口就行了嘛!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尽犯傻!!”
    “不过,刘晴也是担心你吃亏了。娱乐圈里分分合合的情侣和夫妻实在是太多了,能和和美美的屈指可数。她的方法是激烈了一点,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小嫣扯开嘴角,笑容软软的,眼睛却亮得不可思议。
    “我知道晴姐是为了我好,要不然你信不信外面谁敢让我吃这么一大盘柠檬,我反手就扣到他们脸上去了。”
    白丰嘴角一抽,“您可千万别这么做,在外面得注意你的形象,直接扣到别人脸上太粗鲁了,你可以装作不小心碰到什么的,反正不能一上去就把人盘子给掀了。”
    顾小嫣呆了两秒,“哈哈哈哈,知道了,丰哥你太有趣了。”
    白丰拍拍她的背,“行了行了,你也回房间去休息吧,我把这里给收拾了,你再出来。”
    顾小嫣将战场交给了白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打扫过的房间里,干净整洁,但因为通风不久,还有股沉闷的味道。
    可顾小嫣没时间去体会这么多,她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垃圾桶——呕~~
    然而,她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顾小嫣盘腿坐在地上,眼眶红红,觉得胃都要吐出来了。
    别人都是吃柠檬止吐,她到好,是吃柠檬吃多了吐。
    究竟是谁种出柠檬这种反人类的水果的???
    是甜不好吃了嘛?
    甜甜的樱桃,橙子,草莓不好吃了嘛?!
    终于止住了胃里的难受感,顾小嫣精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长舒了口气。
    简直比打了三套拳,练了一整天鞭法还累。
    歇了一会儿,顾小嫣爬了起来,感觉身上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干脆拎着衣服去洗个澡。
    热乎乎的水流冲刷在身上,让她满足地喟叹一声。
    同时,她还感觉到一股疲倦之意席卷她的神经。
    看来,昨晚熬了通宵的后遗症还是蛮大的。
    顾小嫣三五两下擦干了身子,穿上了衣服,跟白丰说了句“想睡觉”,就扑到了自己床上。
    已经运转了一会儿的空调,将室温降到了一个适宜休息的温度。
    顾小嫣盖着薄被,正准备睡觉时,忽然想起,还没给叶之宸说自己已经到了。
    她拿起手机,解锁后才发现在她洗澡的时候,叶之宸竟然给她发了通视频电话。
    顾小嫣:怎么了?有急事找我??刚才去洗澡了。
    消息刚发过去,顾小嫣就见头顶的备注名浮现出输入中的字样,就像是对方一直看着手机,等待着她的消息一样。
    顾小嫣走神一秒,手机便震动起来。
    叶之宸:方便开视频吗?
    顾小嫣直接拨了过去。
    那边秒接。
    顾小嫣注意到叶之宸的背景,是在书房里,她好奇道,“你在忙正事啊?是不是打扰你了?”
    叶之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丹凤眸牢牢地盯着顾小嫣。
    就像是恶龙用尾巴圈住心爱的公主,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宝贝有没有难过受伤。
    见对方一动不动的顾小嫣不由得挪动两下手机,疑惑道,“是网络不好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叶之宸的视线逡巡在顾小嫣通红的脸蛋上,发红的眼尾间。
    这模样,就像是刚被欺负了,委屈得透透躲起来大哭了一顿。
    叶之宸声音有些发紧,“网络没问题,能听见你说话。”
    顾小嫣嗔怪,“看你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是我这边的网络有问题呢,搞半天,是你在装木头人玩儿啊?”
    见通讯没问题,顾小嫣原本坐直的身体,再度坍塌,躺到了柔软的床上。
    她看着手机屏里叶之宸放大的俊脸,歪了歪头,“谁惹你生气啦?感觉你心情很不好。”
    顾小嫣指着自己的额头,“你的这里,就像是被刻下了——愤怒,两个字。”
    “先别告诉我原因,让我来猜猜。
    ”顾小嫣趴在床上,将手机斜靠在床头,笑眯眯地问,“是因为我走了吗?”
    叶之宸跟顾小嫣对视很久,冷峭的面容最终抵不过顾小嫣的笑容,寒冰渐渐融化。
    他看着满面春风的顾小嫣,无声地叹了口气,围绕在身体四周的肃穆感眨眼间被风吹走。
    “是啊,你走了,我很郁闷,看剧本都提不起精神。”
    顾小嫣啧啧两声,故作诧异道,“哎呀呀,叶影帝这么容易就生气抑郁啦?快冷着一张脸给我看看,我截个图,发到网上,让大家都来看看小气吧啦的叶影帝是什么样子。”
    叶之宸由着她开玩笑,注意到顾小嫣窝在被子里,便问,“你是想睡觉?现在睡了,晚上还睡得着吗?”
    顾小嫣,“洗完澡就想睡觉嘛,只睡半个小时,晚上能睡着的。”
    叶之宸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四点多了。”
    顾小嫣打了个哈欠,“可是我想睡。”
    叶之宸,“那你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开着视频,我半个小时后叫你,只能睡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顾小嫣犹豫了两秒,怕叶之宸盯着她睡不着,可见叶之宸诚意满满,又不好拒绝。
    “好吧,那你不准吵到我睡觉了。”
    说完,顾小嫣就起身,将手机靠到了床头柜的纸巾身上。
    她接连躺下,然后又起来,调整了四次角度,才找到了符合叶之宸要求的视野。
    顾小嫣嘟囔了一句“麻烦”,随后又躺了回去。
    将被子盖到了下巴,顾小嫣平躺在床上,侧着头,忽然想起来还没问叶之宸找她到底什么事儿。
    顾小嫣斜着脑袋,眉眼上挑,好奇道,“你还没告诉我,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之宸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道,“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我想看看我女朋友不行吗?”
    顾小嫣撇了撇嘴,看起来很嫌弃,却是不受控制的露出笑容。
    叶之宸也被她所感染,眼底染上暖意,“好了,想睡觉就先把窗帘给拉上,视野太亮了睡不好的,我不吵你了。”
    顾小嫣瞥了眼大开的窗帘,老老实实地爬起来。
    拉上窗帘后,整个屋子都变暗了许多。
    果然适合睡觉了。
    顾小嫣又躺了回去,这次叶之宸果然不再说话。
    隔着屏幕,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可顾小嫣却能感觉到一种名为安心的气氛,促使着她缓慢闭上眼。
    这一合眼,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之宸痴痴地望着乖乖睡觉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处,好似睡着了也想停留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书桌上,摊开的文件是叶之宸刚收到的剧本,广告传真。
    压在这些价值上千万的合约上面的,是叶之宸另一个工作手机。
    他在二十分钟前,收到了一条彩信,里面是一段视频。
    一个眉眼精致,形容漂亮,本该被人捧在手上的女人,吃酸涩柠檬吃到眼泪花花可怜兮兮,都还要往嘴里塞的视频。
    叶之宸伸手,指尖在屏幕里,顾小嫣的脸侧磨蹭两下,目光眷恋无奈又心疼。
    ——真是个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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