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寂静一室,淡淡一片温馨。
    丁茉语缓慢的给商卿把后背溃烂的地方都抹上了药,那一开始满腹的火气也渐渐消散了开去,说到底,人家也没把自己怎么样,看在他也是个伤者的份上,算了,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好了!”拍了拍手,给商卿穿上衣服,丁茉语这囧了囧,后背的衣服破烂几个大洞,完全就遮不住伤口,这样露着,不感染细菌才怪。
    丁茉语抬眼看了看沉冰,见他身上也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再看了看自己的,摇了摇头,最后又叹了口气,撩起自己内衫衣角,猛地撕一长溜布料来,直接就往商卿的身上的伤口缠去。
    “不许嫌弃啊!干净的,就这一点布,一百两,便宜卖给你了!”丁茉语精打细算着,不算钱,她就亏了,亏自己她又不愿意。
    谁让她是好人呢,一做就到底的烂好人呢!让她做事,可不能是那么廉价的!指不定多救几次这个男人,她欠的账就一笔勾销了,多好!丁茉语在心底里愉悦的想着。
    一眼平淡无波的眸子只是看了一眼丁茉语,还敢和他提银子?
    商卿原本一直紧绷的身子,在丁茉语那一双柔软的小手触碰之,莫名的放松了来,向来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身体,却第一次没有抗拒眼前这个女人的放肆,毫无疑问,商卿对于气息是相当敏感的,后背也是人的脆弱之处,从来不曾有人这般触碰过他,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一双手是带着温暖的味道。
    所以,他忍住了一把拍丁茉语的冲动,商卿低头看了眼不断穿梭在他胸口前比划的小手,纤细白皙一片,玉如脂,脸颊传来丁茉语低头时的一束发丝的扫荡,似乎同样扫荡着他心底里最柔软的那一处。
    有一种叫喜悦的因子,开始在慢慢发酵,通过一点一滴焦距,形成一种习惯。
    商卿微眯上眼,开始调息,上次受的内伤经过这次,似乎更加严重了。
    丁茉语在给商卿绑好伤口后,见他打坐调息,自己便自发的离他远点的地方坐,运气疗伤的人可不能被打扰。
    静了来,丁茉语感觉到对面沉冰不住的打量,虽然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像世界所有人都欠他银子的样子,但这人却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问她来自哪里,也正好省的她要编各种谎言来打造自己到底打哪儿来的。
    不过,丁茉语突然想起来了,她本就是那只狼变的,但是似乎她的便宜老公就没有再提过关于狼的任何事,她现在就是在怀疑,商卿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那只狼变的。
    若是知道,那么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若是不知道,但他的行为也未免也太镇定了点,好歹府里少了一只狼,怎么也有所表示吧?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丁茉语的脑子中,她总不能直接去问:你那只狼太子妃去哪儿了吧?想想,便是一阵挫败,总觉得整个人都不安生的感觉,有事情憋心里就是不爽,甩了甩头,丁茉语直接就蜷缩着一团,昨儿一夜未困,先眯一会。
    一个运功疗伤,一个大摇大摆的睡觉,沉冰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嘴角抽了抽,还真是敢这么放心的睡死过去,无语。
    时间一点一滴,夜幕降临,冷意猛然冻醒了酣睡的丁茉语,双手抱了抱胸,迷蒙的眼睛看着洞口已经昏暗来的天色,再转头看了看一旁商卿的方向,见他还是原样的盘坐的姿势,看这架势,那伤势不低,所以看起来才这般毫无变化的样子。
    洞内一片黑漆漆,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敌人找来,在洞内生火那也是不太现实的,幸好丁茉语穿到这古代,那一双在黑夜之中还能如白昼一样看东西的钛合金眼睛也跟着穿了过来,所以在黑夜之中任何的东西都能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这般寂静的夜里,似乎有点平静得异常了点,从白天至夜间,这么长一段时间,那些黑衣人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了?有点不对劲。
    丁茉语还有点睡意的样子猛然被惊醒,身子未动,双眼猛地再一次看向了洞口之外,摇曳的树枝,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却让她心中敲起了警钟,她向来对于特殊的气息就特别敏感,很不对劲!
    而沉冰见丁茉语的举动,整个人也警惕了起来,他也是感觉不太对劲,只是一直见他家主子还未曾疗完伤,心系他的伤势,便没有过多注意,此时沉冰却是双眉一皱,手悄无声息的伸向别在腰间的剑。
    万万不能让主子疗伤被打扰,起身,脚步极轻,快速的闪至洞口之处。
    月影婆娑,万籁俱静。
    悉悉索索之声清晰的传来,好似无数人的脚步,又似千军万马过境,有点杂乱,又太轻便。
    远处猛扑一群鸟,翅膀扇动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更添危险来临的诡异。
    丁茉语突然狠狠的瞪了一眼商卿,这才是个扫把星,遇到这个男人,她料想中的云淡风轻的生活总是离她有十万八千里,难怪那什么国师会批命他命中带劫,现在想想,这人何止是带劫,简直就是带煞!
    咬牙,丁茉语一把抄起商卿那一柄从不离身的剑,谁让她这么的守信,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保护好商卿,就是保护好她自己的命,想想就真是窝火!
    只是等了良久,预期中的危险并没有到来,这让丁茉语的脸皱得更紧了,那些黑衣人难不成还等着他们自己投降?没道理啊没道理!
    和沉冰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传来相同的疑惑,却都没有动。
    猛然洞口边极轻的脚步声传来,丁茉语手中的剑开始慢慢出鞘,只待对方一进来便来个一击必中。
    一室的紧张气氛,比那杀敌时的艰难还要揪心个千百倍。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几乎就响在丁茉语和沉冰的耳中,两人的神经几乎都绷直成一线。
    寂静的夜里,丁茉语几乎能听到胸口心脏有力的跳动声,近了,近了……
    丁茉语闭气,脚尖往外,手紧握剑,为的就是来一个先手为强。
    沉冰脸色难看,同样是和丁茉语一样的动作,浑身的杀气开始四溢。
    鸟扑翅之音与轻轻的脚步之声,映衬着这一处气氛凝重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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