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轻摇了摇头,“当时那刘佳人也不过才九岁,竟是有了这等心机?”
    “应该不是她,是明王的手段吧。”
    “明王?”静依眼前浮现出在宫中见到的李煜的样子,微垂了眼帘,那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人,小小年纪便有了这等的龌龊心思?“应该不是明王,是皇后!”
    “皇后?”元熙一愣,“她尊贵至此,何需要再跟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皇子计较?”
    “不知道。可是我就是感觉到是皇后的手段!一直以来,我就感觉皇后似是总是在刻意地针对你!可是这种刻意,却又是让旁人很不容易感觉到的!若非是因为我与你早早相识,对你的事情极为关注,怕也是想不到是她的。”
    “我还记得你说过,那次你受伤就是皇后派人做的!元熙,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真正对明王有威胁的是晋王,她为什么不对晋王痛杀手,反而屡次来找你的麻烦?”
    元熙的双眸一紧,眼中也是泛出了阴冷的目光,“皇后?依依,你说的倒是极有可能。难道是我冤枉了这刘佳人了?”
    “哼!你果然还是舍不得美人儿受委屈!”静依白了他一眼,直看得元熙有些错愕不已!不是她说是皇后背后动的手脚吗?也是她说的那刘佳人小小年纪哪里会生出这许多的心思?怎么现在反倒是成了自己偏向那刘佳人了?
    静依看他有些呆愣,“你呀!即便是皇后动的手脚又如何?你真以为那刘佳人是个不知情的?否则何必将你引至御花园?还那么巧的被皇上看到?”
    元熙转念一想,苦笑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妨碍到了他们!我不想与他们争什么,只求自己能够平安度日即可!可是他们竟然是一条活路也不肯给我!”
    “元熙,这宫里的倾轧历来如此!你生在皇室,便注定了你要么成王!要么成灰!”说到这儿,静依的话锋一转,“我就不信你没有意识到她们在花厅说的话,是刻意说给你听的!”
    “这个,我自是明白,不过,我也只是以为她想借此来向我证明或者是解释什么!不然,她还能有什么目的?”
    “发生那件事情以前,她一直对你很好?”
    “一般吧。当时觉得挺好的。可是现在想想,也就只是没有欺负我,不坏而已!”
    “哦?为何会差别这么大?”
    “当时在宫里,人人都可以欺负我。后来我得到了母妃的庇佑,日子虽是好过了不少。再没有宫人敢欺负我,可是还有那些个皇子公主呢!他们身边再加上一些贵族子弟,哪一个看到我,不是想着痛打我一番,或者是羞辱我一番?就连白敏儿都对我是极为不屑的!可是这个刘佳人倒是从未出言伤过我,只是那件事,却是比平时别人的羞辱更为让我心痛!”
    “被一个自己以为是好人的人欺骗了,或者说是背叛了,心里的确是不会太好受的。”静依轻道。
    元熙摇摇头,“你不明白!那件事情,皇上震怒!你知道吗?他竟然是令将关在了暴室!”
    “暴室?皇宫里也有暴室?”静依惊道。
    元熙苦笑了,眼中透出的哀伤、绝望,几欲是将静依也一并淹没了!“所谓暴室,你知道吗?平日里若是有哪位皇子公主犯了错,也只是进去跪上几个时辰而已!可是我呢?呵呵!”
    元熙的笑声凄凉而悲苦!“别笑了!元熙,你这样,我害怕!”静依轻拉了元熙的手道。
    元熙止了声,笑容却仍是停在了他的脸上,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娇小软弱的女子,骨子里却是坚强不屈,做事从不服输的一个倔强的人!他的大手将静依圈入了怀中,轻道:“刚才可是吓倒你了?”
    “元熙,到底怎么了?你在暴室里,到底是经受了什么委屈了?你说出来,别再憋在心里了。”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进暴室,也是我最后一次被关进暴室!整个子里都是昏暗的,没有阳光,阴沉、恐怖,还有着噬骨的寒意!偌大的一间暴室里,只在一张空桌上,燃了一支红烛!我进去后,门便被人锁了。那一刹那,恐慌、害怕,迅速地席卷了我的全身!昏暗中,我感觉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在盯着我,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不一会儿,我便看到了十几只绿色的眼睛冒了出来!”
    静依身子一僵,绿色的眼睛?“是狼?”
    “对!是狼!总共是有六只!”
    静依的脸吓的有些变了色,一双手紧张地缠上了元熙的腰,然后紧紧地揪着元熙的衣服。
    元熙感觉到了怀中人儿身体的变化,轻拍了拍她的背,“无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儿地抱着你?”
    静依摇着头,说不出话来,那眼睛一酸,眼泪便像是雨水一般,哗哗地流了来!
    元熙听到了静依的呜咽声,心里一急,“你别哭!别哭呀!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又没有被那六只狼给吃掉!你怕你什么?”
    元熙越是这样哄着,静依越是心疼他!将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和六只凶残的狼关在一起!这是怎样的心狠?怎样的厌恶这个孩子!
    不对!突然静依止了哭声,看着元熙道:“不对!你可是一直认为那六只狼是皇上命人放进去的?”
    “那暴室一直是由宫中最为精锐的侍卫把守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也许是皇后呢?”
    “皇后?”元熙眯了眼睛,似是在想着这一想法的可能性!“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定是她!”静依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你想想,派人刺杀你的是她!那么在暴室中的事,也定然是她做的!她就是为了将你置于死地!你想想,当时皇上震怒,是直接令将你关进暴室的,还是皇后提议的?”
    元熙的眼睛一亮,“当时皇上本想着将我拉去,杖责五十,可是皇后说我年纪尚幼,只怕这身子骨是吃不消的!所以便提议将我关进暴室!依依,你说的不错,当年的事情应该是皇后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我的命!”
    “可是宫里戒备森严,若是次日,发现你被狼给,”静依没有说完,又道:“她就不怕皇上令彻查?你到底还是他的儿子!”
    “哼!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她在宫里的人脉极广,自是早想好了法子!大不了将我的尸体给拖到兽园里,说我私自逃出了暴室,没想到夜晚太黑,竟是阴差阳错地进了兽园,才被狼群给吞入了腹中!如此一来,谁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忤逆了皇上的旨意,怨得了谁?”
    静依的心底一寒,“还好咱们现在来了封城,离她远了,否则,说不定她还会想什么法子来害我们呢!”
    元熙紧紧地拥着静依,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依依,如果刚才不是你提醒,我只怕是还以为当年的事,是皇上的意思呢?”
    “你当年就没有让人去查?”
    “呵呵,当时我万念俱灰,一心只是以为是皇上看着我碍眼,想起了他死去的宠妃,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才泄恨!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静依将自己的小脸儿在元熙的胸前蹭了蹭,“咱们的麻烦是一个接一个呀!李安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李安昨日已经确定是出了封城,前往苗疆了!”
    “苗疆?他与苗疆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关系?他曾说过,幼时便被送往了苗疆,再看他身边的那些人的身手,应该也是出自苗疆。你说,他与苗疆的王室?”
    “放心吧,已经派人去查了。至于司家的那些产业,已是被咱们给夺过来了大半儿!李安这次受了重创,暂时是不会再露面了。我担心的是,他和苗疆究竟是图谋什么?到底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静依听了,低低一笑,“那宝藏他刚刚到手,咱们便夺了过来。你说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元熙一挑眉,“罢了,不想了。我们先派人盯着那边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再做打算就是。眼,还是要想着怎么处置这个刘佳人才是。”
    静依坐直身子,离开了他的怀抱,看着他道:“怎么?你又不怜香惜玉了?”
    元熙的脸一僵,“依依!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就算是以前觉得她好,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也只觉得是以前的她太过做作,不对!是太过虚伪了些!平日里不吭不语的,关键时刻只需轻轻一抬手,便险些将我置于死地!”元熙越说脸越冷!到最后,简直就是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了!
    静依叹了一口气,“她的样子,可不像是来当小三儿的,确切地说,绝不是纯粹地来当小三儿的。”
    元熙虽不知道她口口声声说的小三儿,是什么意思,可是听她屡次提到这个词,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也看出来了?”
    静依笑道:“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知道她来封城,绝没有那么简单,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咱们静观其变吧。”
    静依点点头,“眼也只能是如此了。时候不早了,睡吧。明日还要去济善堂呢!开张第一日,咱们可得早点儿去!”
    “娘子现在不生气了?”
    静依闻言嗔了他一眼,到床上躺好,不理他了。静依不理他,可是不是代表元熙会如此作罢!“依依,你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寝室里睡,将为夫也折腾到了这东暖阁。你说,是不是应该补偿为夫点儿什么?”
    静依听到他有些诱惑的声音,脸一红,再一看他一脸有些坏坏地笑,便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刚想着翻过身去不理他。可惜了,晚了!
    元熙在静依的唇上肆意地啃咬着,吸吮着,却是并不深入,只是在她的红唇上重重地啃噬着!
    静依只觉得自己的嘴唇是被他咬的又痒又疼,想着说话,却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元熙低头看着被自己啃咬的有些红肿的双唇,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摩娑着,“依依,这是你对我不信任的惩罚!再有次,可就不是这样简单了!我可不敢保证,次会不会直接和你洞房了!”
    那有些低沉却是十分性感的声音响在了静依的耳畔,元熙喷洒出来的热气,将静依的耳根、脖颈是都给熏的麻麻的,痒痒的,想反驳他,却是偏生说不出话来,只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趁着元熙翻身躺时,自己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元熙轻轻一笑,长臂一伸,便将静依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静依的整个后背都紧紧地贴在元熙的胸膛,静依的脸羞的就像是外面的红梅一般,听着元熙浅浅的呼吸声。静依此时却是觉得莫名的心安,嘴角向上一扯,眼睛一闭,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而她身后的元熙听到了怀中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半坐起了身子,抬起了手,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将她露在外面的小手送入了被中,才再度躺好。
    次日,静依是被外面的一阵争吵声给惊醒的。
    “怎么回事?”静依有些眨眼惺忪道。
    海棠忙命人备了热水等进来,“回王妃,是那位刘小姐的丫环似是与秋双姑娘发生了什么争执。所以吵起来了。”
    静依不悦道:“这是王府,吵吵嚷嚷地成何体统?”
    “是!何嬷嬷已经去外面劝解了。毕竟是刘小姐身边的人,奴婢们也不好直接苛责。”
    静依净了脸,似是才想起来道:“你说是与谁发生争执了?”
    “回王妃,是与无双姑娘发生了争执。”
    “秋双,就是淑妃赐的那个秋双?”
    “是。咱们王府里可不就这一个秋双吗?”
    静依坐在了妆台前,任海棠帮她梳着发,“简单些,我待会儿还要出去。太过繁琐,反倒是太过张扬了。”
    “是!奴婢晓得。”海棠给静依挽了一个灵蛇髻,上面插了一支金钗,金色的树叶造型,中间点了一颗硕大的珍珠,圆润光泽,一看便是珍珠中的极品。
    海棠看了看,这发型虽是好看,可是上面的饰物到底是少了些,便又给静依斜插了一支白色的玉簪,和一支彩蝶双步摇!这才拿了小镜,让主子看了。
    静依看了看镜中的娇美人儿,头上的饰品果然是不多,却是处处透着雍荣华贵之感!特别是选的这支彩蝶双步摇,那七彩的蝴蝶将原来看起来有些单调的发型,凭添了不少的色彩!
    静依笑道:“还是海棠的手艺好。首饰不多,却是足矣。”
    “王妃谬赞了。您看这耳坠和项链?”
    “就戴这副珍珠的吧。”
    “是!”海棠将那套珍珠的首饰给静依戴好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子,来到了院中。
    “参见王妃,给王妃请安!”
    静依在台上站定,轻道:“都起来吧!”
    “谢王妃殿!”
    众人起了身,却是不敢有所动作,只是在各自的原地站了,等着主子训话。
    静依看到那秋双的脸上似是有一道红红的巴掌印子,脸一沉,眸子里也是蕴起了一肌冰冷之色!“何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回王妃,这刘小姐刚才来到文华院说是来给王妃请安。奴婢们告之了刘小姐说是王妃尚未起身,于是刘小姐便带了两名婢女在回廊等候。孰料,秋双端了茶过来,不小心撞到了刘小姐,所以,双方便起了争执!”
    静依看向了那刘佳人道:“不知刘小姐,可是烫伤了?”
    “回王妃的话,臣女无碍,幸好是被臣女身边的婢女给挡了。”
    静依闻言看了一旁的一个丫环的身上确是有些水渍。“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何如此不小心?”
    “回王妃,奴婢一时大意了。请王妃恕罪!”
    静依却是扬了眉,嘴角弯起道:“秋双,不是本王妃恕不恕罪,你既是得罪了刘小姐,自当是给刘小姐赔罪。”
    “是!”秋双依言冲着刘佳人跪了,“都是奴婢莽撞了,还请刘小姐恕罪。”
    刘佳人闻言,忙扶了那秋双起来,“秋双姑娘快快起来。你也是无心的,倒是我们有些小题大作了。”
    秋双低着头,摇了摇,“奴婢无碍,谢小姐不怪罪。”
    静依一脸地关切道:“秋双,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何嬷嬷,即便是秋双不小心摔了茶盏,却也没有烫到客人,怎么你就命人打了她?而且还打的是她的脸?要知道她可是淑妃娘娘赐来的,若是王爷哪天相中了,想起让她侍侵来了,如何交待?”
    刘佳人听了脸色稍有些不好看,正想着解释,便听那何嬷嬷道:“回王妃的话,这秋双的脸不是奴婢命人打的。奴婢过来时,秋双的脸上便已经是有了这巴掌印子了。”
    何嬷嬷跟了静依多年了,她话中的意思岂能是不明白,自是顺着王妃的话茬儿去了。
    “哦?何嬷嬷,本王妃念在你跟了我多年,自是对你信任有加,才将这后院儿交由你来打理。如今秋双的脸被打伤了,你却说不是你命人打的。怎么,本王妃怎么不知道这王府里还有第二个平王妃不成?这后院儿的事儿,何时成了旁人做主了?”
    何嬷嬷听了却是低头不语,唇畔却是扬起了笑意。
    而刘佳人和那秀儿一听到这话时,便明显地觉出不对了!特别是刘佳人,脸色一白。这平王妃分明就是猜到了这秋双的脸是被自己的婢女打的吧!可是偏生还是这样刻意地说,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指责她们对王妃不敬,居然出手打了平王府的丫环!这要是传了出去,她刘佳人凶悍的名声,算是落定了。
    “启禀王妃,这秋双姑娘的脸是臣女的婢女打的。刚才婢女也是因为关心臣女,所以才情急之,出手伤人了!”说着,那刘佳人面色气怒道:“秀儿!还不快快向秋双姑娘赔礼!”
    秀儿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忙对着秋双福了身道:“刚才是奴婢冒犯了,还请姑娘莫怪。”
    秋双此时是有些懵了!这平王妃,是想着为自己主持公道?
    静依听了却是笑道:“赔礼?刘小姐,你把我平王府当什么地方了?以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都能够在我平王府里面耀武扬威不成?刘小姐,你也别怪本王妃说的难听。这里是平王府!你们在本王妃的院子里,大吵大闹,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还动手打了本王妃的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将本王妃的脸面置于何地?将我平王府的威严置于何地?”
    静依的声音不大,可是这院子里是极静,她这一番话自是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那刘小姐听了,身形一颤,抬起了头看向站在月台上的苏静依,那一刻,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哪里还像是什么小姑娘,分明就是平王妃!那周身的尊贵气质浑然天成!那不怒自威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清华之气,哪里是容许旁人可以亵渎的?
    刘佳人定了定心神,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道:“是。王妃殿教训的是!一切都是臣女御不严,才会犯了大错!臣女知罪。还请殿看在臣女的面子上,能从轻发落!”
    静依的眼角含笑,不错呀!倒是反应快的!“既如此,何嬷嬷,就按王府的规矩办吧。”
    “是!”何嬷嬷说完,转头对刘佳人道:“刘小姐,这位秀儿无故对人出手,且被打的,还是淑妃娘娘赏赐给王爷的美人儿,按照王府的规矩,应是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那秀儿一听就傻了!掌嘴二十?那她的这张嘴何时才能说出话来?秀儿一急,转头看向了刘佳人道:“小姐!小姐,您替奴婢说句话吧,小姐!”
    秀儿见小姐不语,却是瞟了一眼平王妃,顿时心明,跪膝行了两步道:“王妃殿宽恕!奴婢知错了,还请殿从轻发落!”
    那刘佳人这才缓道:“殿,臣女自知有错,这秀儿也是千不该,万不该对秋双姑娘动手。只是殿向来仁厚,爱民如子,若是被人传了出去,说是您苛待了客人的婢女,总是不好的吧。”
    何嬷嬷本来刚想着叫人将秋双拖去用刑,听到刘佳人这么一说,转头看向了自家王妃,看看到底是何意思?
    静依嘴角微扬,唇畔的笑意越来越大,逐渐扩大至了整个脸庞,“刘小姐果然是为本王妃考虑呢!倒是辛苦了刘小姐了。不过,这里到底是平王府,捍卫我平王府的尊严,可是比本王妃的声誉要重要的多了。刘小姐,你说是吗?”
    刘佳人被静依的话一噎,也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静依冲着何嬷嬷投了一个眼神过去。何嬷嬷马上吩咐了人将那个叫秀儿的婢女给带了出去!
    刘佳人一看大惊,“王妃这是何意?不就是掌嘴二十吗?何以要绑了她去?”
    静依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多加理会,转身进了子。
    何嬷嬷解释道:“刘小姐,您忘了,这是平王府!按照规矩,这犯了错的人,则是要交由府中的刑房来处置的。奴婢等人,是无权亲自动手的!而且,这里是文华院,是两位主子歇息的地方!难不成,刘小姐是想着让这贱婢在些被行刑,然后污了主子的院子,扰了主子的清静?再说了,平日里也是常有一些夫人小姐来此给王妃殿请安的,若是被人给瞧了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王府的笑话!”
    何嬷嬷这番话说的可真是高明至极!一口一个主子的,分明就是暗指你刘佳人在王爷和王妃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奴才!说的好听些是把你当成了客,说的难听些,你刘佳人有什么呀?一无官职,二无诰命!不过就是一个官家小姐罢了!在这封城最有权势的府邸里,算得了什么?
    刘佳人此时是气闷不已!眼看着身边的丫环被人给拖了出去,却是毫无办法!不过这刘佳人能得皇后看重,也不是个蠢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们有错在先!若不是秀儿出手打了秋双,也不至于理亏!
    刘佳人看了对面的秋双一眼,秋双察觉到了一股视线投来,意识地抬了头,正好是与刘佳人的视线相撞!
    刘佳人的眼中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气愤?那眼里满满的全是警告之色!秋双与其对视不过一眼,便急急地垂了头,然后对着刘佳人施了礼,缓步出了文华院,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去了。
    秋双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还多了一道身影。
    刘佳人见自己的丫环已经被拖走,而平王妃则是进了子,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虽恼,可是谁让人家是平王府!哪里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人?遂转身在另一名丫环的陪同,离开了文华院,回了自己住的文新院。
    “小姐,秀儿还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儿,奴婢有些担心呢。”
    “香儿,你和秀儿跟在我身边多年了。秀儿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也怪她的手太贱了!居然忘了这是平王府,这王府中的人,是咱们能随便打的吗?而且好巧不巧的,打的还是淑妃赏来的人!得亏了这里是封城,这若是在京城,不出半日,便会传到了淑妃的耳中,届时,咱们不是等于在打淑妃的脸?”
    “小姐说的是。可是,秋双和奴婢跟在您身边多年了,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香儿又有些不甘道。
    “屈辱?哼!这算什么?这苏静依不过是想着先拿秀儿手,给我个马威罢了!哼!看她一出来便有些懊恼的样子,定是昨晚我与刘嬷嬷的话,让她与王爷生了嫌隙了。对咱们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也许,就会是个机会呢!”
    “小姐,您真的想着嫁给平王爷?”香儿有些吃惊道。
    刘佳人的眼神一冷,“香儿,看来,你也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了?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都忘了不成?还是,你也想着试试那掌嘴二十是什么滋味了?”
    香儿吓得立刻跪了,“奴婢说错话了!还请小姐责罚!”
    刘佳人冷冷地看了一眼香儿,“哼!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加上万倍的小心!千万别再让人捉了小辫子去!”
    “是!奴婢记了。”香儿战战兢兢地应了,却仍是跪在原地不敢起来。
    刘佳人看到刘嬷嬷掀了帘子进来,冷声道:“行了,你退吧。在门外守着,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香儿这才颤着身子,守到了门外。
    “小姐,秀儿回来了。”
    “嗯,伤的如何?”
    “回小姐,掉了两颗门牙,嘴巴全都肿了起来了!回来时,满嘴都是血,惨不忍睹呀!奴婢已经命她回了人房去休息了。”
    “这个秀儿也该让她吃些苦头,否则,她永远都学不乖!”
    “是!可是小姐,她到底是您身边的大丫环,这平王妃,手也太狠了些,是一点儿面子也没给您呀!”
    “哼!面子?我看她恨不得将我都给打了去!如何会留面子给我?罢了!所幸今天的事儿办的还算不错。也算是今儿她的这顿打,没有白挨!”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刘嬷嬷说完,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脸色,缓声道:“小姐,奴婢刚才听说,王爷和王妃又一起出府了。”
    “哦?呵呵,这个苏静依,倒还真是有些手段呢!我原以为经过昨晚一事,他二人多少也是生出了些嫌隙的,却不想这么快便合好了?”
    “小姐!那边儿今儿一早就派人来送了信来。约在了‘第一楼’与您见面,您看?”
    “知道了。咱们稍后再出府。”
    “是,奴婢先去准备。”刘嬷嬷说完,便退了出去。
    这刘佳人自京城来到封城,自然是不可能就只有这么主仆几人的!除了府上给自己配的护卫,还有皇后亲赐的四名宫中侍卫同行。否则这一路上,哪能顺顺当当地到了封城?
    静依和元熙这边儿到了济善堂,由元熙亲自主持了这济善堂的挂牌仪式,然后又是一阵锣鼓喧天、炮竹震天的动静儿,静依才四处看了,又到了后堂去休息片刻。
    “夏先生,这济善堂能够如此快地便开张,还是要多谢你了。”静依十分诚恳道。
    “殿客气了!为王爷和您分忧,是属分内之事。”夏和恭敬道。
    “夏先生,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束。”
    夏和抬眼看了两位主子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坐了。
    “夏先生,以后,可是会常驻封城,不会再轻易地离开了?”
    “回殿,是如此打算的。外面的一些事务,都交由了各地的管事,倒是还算太平。”
    “元熙,我真是佩服你的好运气,怎么总是能碰上这样有本事的人?”
    元熙淡淡一笑,“你怎么不说是为夫的人品好,是他们对为夫倾慕不已,所以尽心尽力,甘脑涂地?”
    静依轻笑了两声,“你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这样自恋的话,你也说的出来!”说完,便又继续对夏和道:“夏先生,你命人送过来的那几张图,我都看过了。那地方的格局,倒真不是一般的好。总是要想个极好的点子,再大张旗鼓地弄起来。不然,岂不是糟贱了那个好地方?”
    “殿言之有理。那个位置,的确是处于封城的黄金地段!可是那样大的地方,做酒楼,咱们是用不完,其它的一些赚钱的生意,更是占不那样大的一处地方。属这几日也是正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
    “不急!既然是好地方,咱们就慢慢想,直到拿出一个好的方案来,咱们再手准备。眼,那处地方可是停了?”
    “回殿,已是停了。”
    “那便好。先停了,将那处地方放着,时间长了,人们渐渐淡忘了那里曾是一处妓院,对咱们也是只有好处,没坏处的。最多也不过就是现在少赚一些银子罢了!”
    “是!殿果然是看的长远。”夏和再一次对这个小王妃是崇敬有加了!眼睛看的长远,不会只顾着眼前的那一些蝇头小利!这样的人,才配站在主子的旁边吧。
    元熙静静地听着二人的一问一答,也不插话,仿佛说的那些事儿都与他无关一样。
    静依和夏和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便看向元熙,“你怎么一直不说话?难不成,那些个产业都不是你的?”
    元熙咧嘴一笑,“有你们二人把关呢,错不了!”
    静依却是笑道:“可是还在想那书院之事?”
    元熙点了点头,“筹备用的银两有了。可是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什么问题?”
    “所谓书院,总不能是名不符实,只有房子,没有书籍、名家吧?”
    “这倒是!你不说,我还真是就给忽略了!这书院,总是要有一些藏书才好。可是咱们一时间去哪里找一些古籍呢?”
    三人顿时沉默了,这古籍可不同与旁的其它什么东西!可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来的!再说了,既然是想着建一所书院,自然是想着借着华阳山和华阳寺的名声,将书院的名声也给打出去!这样的话,至少书院内也是应该建一所藏书楼的!这可不是一两百本古藉就能作数的!
    静依的眸子轻转,突然眼中一亮,闪过了一抹耀眼的光华!“有办法了!”
    元熙和夏和均是被她的话给惊到了,遂急道:“什么办法?”
    静依的眼波流转,笑意浅浅,“这个嘛,还要等我们见到三公子才能说!先探探他的口风,他若是有心做,这法子便是极为容易了!若是他无心做,咱们便只能是尽力地说服他了!”
    元熙的眼睛一眯,定定地看向了静依,想着从她的眼神中、笑脸上,看出一丝的痕迹,可惜了,这丫头却是掩唇轻笑,还用一种打趣的眼神看向他!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他!
    无奈,元熙只好命人去请三公子,二人则是乘了马车去了别院。
    马车上,静依偎在了元熙的怀里,“王府里就快有好戏看了呢!”
    “哦?那个刘佳人出手了?”
    “嗯。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过,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估计咱们今天回到王府,便有消息了。”
    “这个刘佳人,与白敏儿不同,她在京城的名声极好。先前似乎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被送到了江南的别庄调养,后来咱们大婚时,才回到了京城。不过,我倒是一直未与其见过。只是最近暗阁将她的动向给我送了过来。我才又对她关注了起来。”
    “可有什么对咱们有利的消息?”
    元熙神秘地一笑,“倒还真有一条消息,对咱们是极为有利的!”
    “什么消息?快说来听听?”
    元熙一勾唇,脸上露出一种极具魅惑的笑,“娘子,你不打算拿什么来和为夫交换吗?”
    静依一愣,想起先前自己在济善堂说的那些话来,白了他一眼,只好叹道:“好吧!那我就拿有关收集书院的藏书的法子来同你交换便是!”
    说完,便将自己的法子说了,看着元熙,“怎么样?你觉得可行吗?”
    孰料,元熙却是坏笑道:“依依呀!为夫的确是说要你拿什么来和为夫交换,可是没说是拿这个呀?”
    静依闻言,脸一僵,而元熙的头则是早已凑了过来!顿时,马车内再次是旖旎无限了!
    而刘佳人此时也正是乘了马车到了封城最为有名的‘第一楼’!
    很快,刘佳人主仆几人便被引进了一间雅间儿,里面早已是有人在等候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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