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看着卞之问邪邪的笑脸,苏瞳一脚踢中他两腿之间,就算仙王强者,也防不了这么近的一脚。
    “你敢……踢我!”
    卞之问捂着裆部直接从墙上倒下,表情狰狞不可置信,不过见苏瞳将双手抱在怀里冷笑的模样,又想起了她在昼宫里要挖自己眼睛的那狠劲。
    “泄泄毒,强撩容易上火。”
    苏瞳一跃而下,一直被卞之问牵着鼻子走可不好,就算他是傲青,反正揍他的也是雪影。一旦有这无耻的想法,苏瞳的胆子便越发大起来。
    “好了好了,殿下,现在可以好好走路说话了吧?”一脚之后,苏瞳扶起卞之问的迅速倒是奇快,而且脸上挂着的关切和温柔简直无懈可击,让卞之问恍惚之间感觉自己的确是有病,得治。
    他一定是上半生太小看女人,所以才被诅咒,中了妖女的毒。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咬牙切齿站起,痛红了眼的卞之问果然冷静不少。
    这假雪影来路不明,身份神秘,还不能对她用情,只是自己被她吊足口味,又多年不见,今天才频频失态,还是把她扣在身边,观察观察再说……哎哟我去,好痛!
    呲牙咧嘴半天,卞之问才算是忍过了那个劲,愤愤说道。
    “收敛气息,靠我近点。”
    抛下杂念之后,他还是把苏瞳的手拉起,强行盘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才翻越第二重宫墙,跳入一雅致的小院。
    听不到人语声,五感也无法感知太远,看那小院绿树茂盛的模样,苏瞳还以为无人居住,可是随卞之问落地之后,她的脸徒然变得铁青一片。
    院里全是杂役,因为仙阶都在三品以上,实力比自己这身子的主人只高不低,令她都无法提前防范。
    他们或惊掉了手里的茶碗,或吓丢了手里的扫把,都以一种看猩猩的目光上下将她打量。
    卞之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紧紧用胳膊夹着苏瞳的手,便目无旁人地从院子中穿了过去。
    “少主身边那是谁?”
    “没见过,新来的侍女?”
    “不对劲啊!抱着少主胳膊呢!”
    “一会有得好看,想去年那黄蕊仙子乔装侍女混入碧血院,因为强行对少主投怀送抱冲,被吊在门外许多日好不可怜,若不是身份尊贵,早就被剁手了,到最后还是霜雪道主座下左使亲自登门才勉强领回去的。”
    “可这次,分明是少主夹着人家的小手!说不定是少主转性了,不好龙阳!”
    “嘘!这话可不能让那位听见,不然我们都要倒霉了!”另一人吓得直捂说话者的嘴,脸都变成了白色。
    气息是收敛着的,可是人影却不能消失,苏瞳低头跟着卞之问刚离开小院,身后八卦的声音便接踵而来。
    “不是要……低调么?”苏瞳满头黑线,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围观的时候,
    “没事,总有第一次,再来时,他们就不叫唤了。”这不是安慰的安慰,卞之问说得朗朗上口。
    “我一直以为,神界只有神王道主,怎么还住着这么多仙人?”没想到就这样被卞之问将了一军,苏瞳皱皱鼻子,发现他的确不好对付,不过既然自己那一脚没有留情,这一次也懒得再计较。所以苏瞳只是小声嘟嚷了一句。
    “你果真不是此界人?”这话倒是令卞之问欣喜,至少自己又多了解了苏瞳一些:“神王也要生子啊,而且神界本来就有原住民,只不过被真仙下界吹嘘得太神乎其神而已。”
    “想从仙皇修炼到道主境极难,可是想入神界,只要人接引即可,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又是怎么上来的?”
    苏瞳白了卞之问一眼。“你不是不问我问题么?”这凌厉的眼杀,成功将卞之问满心好奇给堵了回去。
    “都让我出糗了,说吧,一会我们到底做什么坏事?”比起闲言闲语,苏瞳更在意的是卞之问要带自己去哪里。
    “我不是说过,家父最近结交了个新友,二人邀约赌宝么?”一提起这个话题,卞之问便笑得一脸精明。“现在我们自然要提前去那邪君房里,打探虚实,若是他的宝贝太厉害,我们两就把它……偷出来!”
    一听卞之问这么说,苏瞳的眉毛立即扭在了一起,虽然没与卞之问深交过,但以她对他的了解,雷道主惨败他才喜闻乐见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卞之问似乎看透了苏瞳心中所想,嬉皮笑脸地补充了一句:“我可是个孝子!”
    “好吧,孝子……”苏瞳耸耸肩膀,其实无论跟着卞之问做什么都可以,因为她的目的是留在雷王殿里,寻找可能改写历史的契机。“不过宝贝不都应该随身携带么?哪里还有让人偷偷打探的机会?那邪君修为多强?总不可能还是个瞎子吧?”
    苏瞳的疑虑很中肯,不过卞之问也早有准备。
    “此人修为不强,是个神界散人。”卞之问摸着下巴,其实自己脑子里的信息也不完备。“我那混蛋老子一向孤僻,很少对旁人客气,这邪君是个异数,二人好像一见如故,每每相聚都能畅聊到深夜。而且这邪君还长得过分漂亮,说不定也是我那混蛋老子因为多年未近女色,所以对男人起了坏心。”一字一句,有条有理,好像这个理由,卞之问已揣摩了很久一样。
    咳咳!对男人起了坏心!
    哪有这样评论自己老爹的?苏瞳真是一头冷汗。
    就在她不断擦拭额头的时候,卞之问的浪笑又阵阵传来:“虽然今日是那邪君第二次借住我雷王殿,不过他的习惯我已摸清,他有旧疾,每日都在固定的时间沐浴,所有随身物件都放在房里,从来不防雷王殿的杂役入屋打扫,想来也是对父亲放心的一种表现。一会儿就是他入汤的时辰,我们可不要错过了时间!”
    看着卞之问湛湛的眸子,苏瞳终于明白过来,这货歹毒的用心。
    他是见其父与那邪君交情笃深,所以想通过盗宝一事,令二人产生嫌隙!
    太坏了!
    从来都只听女子之间勾心斗角,却很少见到一个大男人……这样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就在苏瞳对着眉飞色舞的卞之问高高扬起眉头之际,碧血院的高墙上,又悠悠地落下一人身影。
    此人一头红发皆束于高冠内,只有两鬓还露出一些碎发,平素也喜红袍,今日却是一身月白。比起卞之问那不伦不类的黑金幻袍,倒更像一个为母亲祈福的孝子。
    与卞之问一样,来去从不走门,所以少主院中谁都没有察觉此人的到来,还在热闹地议论着之前紧紧贴着少主的那陌生女仙。
    白衣人也不出声,直接倚坐在了房顶上,轻轻一招手,院中大树上便拂过一阵微风,将一枚青叶送到了他面前,白衣人随手一招,便用纤长漂亮的手指夹过叶儿叼在了嘴里。
    他伸着懒腰向后倒下,慵懒地闭上双眼,像一只假寐在阴影里的猫。
    “之问带了个女子回来?”咬着发涩的青叶,男子薄唇勾起的笑意渐深,从满院杂役夸张的大呼小叫声中,听到了不少有趣的信息,甚至连那未曾谋面的女子衣着容貌都听了个分明,直到听到又有人激动地叫唤:“苍天开眼,道主有后,少爷再也不好龙阳”时,他才抖着一身慵懒的光尘,缓缓起身,将嘴里的青叶吐了出来。
    嗖!
    那细叶割过了乱叫者的脖侧,留下一道清晰白痕,而后如利刃一样深深地钉在了地上,将坚硬的鹅卵石切成两半。随着那清脆的石裂声响,前一秒还喧闹沸腾的院落刹那安静得像是时间都停滞了一样!
    “本尊好男色?呸!你们那少主的姿色……啧啧,老子还真的看不上眼。”男子的身影,在光下极为耀眼!他逆光而立,眼眸深邃如井,周身环绕金光,勾勒出挺拔姿态。
    “牧……牧云殿下!”
    看清房顶上的人影,满院杂役立即哗哗地跪下,模样要比见到他们正经主子时惶恐得多!
    “您……您都听见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终于有一位资格老的掌院,颤巍巍地发问。
    “一字不差。”男子掠起唇角,突然收敛眉心怒意,眼底荡漾出一抹难以言表的兴奋:“我听到,之问那小子,嗯……抱着一个丫头?有趣有趣!好像除了他几年前派出二人监视那真仙风月圣尊门里的小徒之外,还是第一次有春心萌动的是征兆!”
    “啊!”他用小指勾起了自己耳后的碎发,一圈圈地卷在指上。眉宇之间戏谑的表情更浓。
    “终于被我逮到了机会!我倒要看看,可怜又可爱的小羊羔,到底是先被他吃掉,还是先被我吃掉!”
    来人这话,简直是把满院跪着的杂役都雷了个外焦里嫩,穿心烂肺!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少主好不容易转了性,你个牧云恶魔,就不能省省心干点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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