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她太要强了,反而被自己蒙蔽了双眼,看不到自己真正的长处。
    边长曦对自己摇摇头。
    可是这种扬长避短是需要时间的,以柔克刚也要那柔柔到了骨髓,柔出了精辟,在境界上远远高于“刚”,才能游刃有余地克制。
    木系也是如此,治愈向的起死回生太神奇,今生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或者接近那个程度,此外控制向做到高端,能调动森林的资源又谈何容易?她低头看地上的杂草,心念一动,以自己为中心半径三米之内的草都激烈地摇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高,但超过这个范围就不明显了。
    当然她如果有心,也可以远程操控某棵树某朵花某条荆棘,但那必须非常专注心无旁骛才行,而且消耗也是很可怕的,后遗症更是厉害,比如一睡好久。
    木系,属于慢热的类型啊。
    要是哪一天顾叙靠不住……
    咳咳,不能乱想不能乱想,这话说出去顾叙会劈了她的。
    她心虚地左右看看:“要对自己有信心,对顾叙有信心,都到这地步了,还在担心个什么劲?”
    略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些距离了,她也不敢往太远的地方去,毕竟这莽莽群山什么千奇百怪危险的东西都有,她现在可不打算去硬抗了。打怪嘛,遇到就打打当练手,没有也不强求,她现在要紧是找些实用的植物来。
    她扶着一棵大树,木系的能量沿着粗壮的树干释放出去,周围植物的各种气息慢慢被收集进她的脑海,有普通寻常的,有庞大蛰伏的,有弱小可怜的,有阳光明媚的,也有尖锐阴毒的。
    她睁开眼睛,避开那些强大的气息,往那些散发出毒戾气息的植物走去。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中途见过长在陡壁杂草中,扭曲歪杂都分不出来头尾的艳红藤萝,见过挂在树上如同蛇形的墨绿爬藤,见过寄生在腐木上跟虫子一样白花花一簇一簇还蠕动着的不知名恶心植物。
    每一样都发出毒戾的气息,都是有毒的,她远远驻足看了几眼最后都放弃,因为实在没把握能近距离接触而不被伤到。
    最后她来到一片几乎一毛不拔的荒地上。
    这片土地地面板结龟裂,呈现奇诡的黑紫色,上面什么都没有长,只有一株横斜于地面的黑紫色植物,周围也甚少植物,连兽迹也难以看到。
    那植物形态颇为漂亮,三四米的一株,简简单单,圆润蜿蜒的茎,肥厚、脉络清晰的叶片,叶缘微微卷曲闪着紫色幽光好像镶了一圈玉带。
    边长曦在荒地外面蹲去静静观察,这家伙肯定也带毒,即便不毒也够霸道的,周围都不让其它植物生长,霸占了一整块土地。
    边长曦以前没见过这植物,这也正常,天之大即便是正常的植物动物都有万万是她没见过不认识的,更何况末世之后品种就更多了,刚才走来她能叫得出名的寥寥无几。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玩意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得到它也许对自己很有帮助。
    电视里不常演吗?武功不好的人轻功好,逃命本事高就行,真刀真枪打不过人家,会点暗器毒物也能走遍天了。
    她本来就有野心改造异能,经历前晚的事这种决心更强了,当时她困住顾准的藤蔓荆棘要是带点毒刺,稍微刺破皮肤就能使人中毒的,看他还能嚣张不?或者有很多的倒钩,一鞭去蹭一片皮肉。
    捆不住你我毒死你痛死你,这也是巧劲哪。
    她绕着这黑紫色植物赚了一大圈,拔了根草过去碰它,这草进了荒地上方的空间就慢慢变得有些发黄,越靠近那植物越黄得厉害,然后触碰茎和叶面没有多大反应,但碰到那发光漂亮的叶缘,叶缘就跟削铁如泥的刀锋一样切断了草叶,接着只见那根草迅速变得黑紫枯萎。
    边长曦扔了手里的草,看到在地上变得乌黑,最后化为灰烬,像水分渗透一样慢慢融入了干涸的地面,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又从农场里捉了一只鸡出来,用绳子捆住,一根竹竿提着去碰叶缘。鸡进了荒地上空便不安起来,叫声透着痛苦和恐惧,越来越激烈地挣扎,很快往叶缘上撞、蹭,接着惨叫一声,浑身鸡毛暗淡凝缩,昂昂的鸡头也垂了来,整个身体透出一分惨紫来。
    她把它拎回来,已经死得透透的,找了找,在脖子后面找到了个小伤口,是被叶尖刺破的。
    毒性这么强?
    她把死鸡扔在一边,忽然灵光一闪,把死鸡放在荒地上。
    不出所料的,鸡的尸体与那根草一样,慢慢地萎缩变黑,最后彻底烂进了地里。
    边长曦有点毛骨悚然地往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那块地,如果没有猜错,有毒的虽然是这毒株,但真正的问题还在这块地上。
    她皱皱眉,又扔了只小鸡到荒地上,小鸡咯咯慌叫没两步昏迷一般倒,然后也和前一只一样的场,而在“吸收”了两只鸡之后,毒株的黑紫之光仿佛更浓了一些,尤其玉带似的叶缘更亮。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叶尖好像齐齐地朝她转了转。
    她立即警觉,本想取出武器,但想起惯用的唐刀和大刀都在前天夜里弄丢了,就蓄异能于指尖,谁知毒株还没动,它身的土地却突然鼓起一道,向边长曦“游”了过来。
    边长曦连忙后退,木刺射了过去,木刺一碰到泥土就被吞了进去,连发几道都是这样,她忽然想到什么,换了刀发射,那道游动鼓起的东西把刀也吞了进去,顿了顿,然后马上又“吐”起来,两把钢刀却在眨眼之间变得黑黑紫紫,被腐蚀得残破不全。
    “哭哭、哭哭。”那个鼓起发出奇怪的声音,很不开心一样,更激动地朝边长曦追来。
    边长曦跃上一棵树,“鼓起”追到树,整个书从树根融化一样矮了去,边长曦落到地上,丢出一辆车又跳了上去,于是那鼓起就绕着车转圈,蹦蹦跳跳有无可奈何的样子,不停地发出“哭哭哭”的声音。
    边长曦见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拿自己没办法,也就微微放松来,半蹲来好奇地看着,她蹲来,那东西就停在她眼皮底,上上地窜着,但就是躲在泥土底不露面。
    再看荒地上那株毒植物,已然失去了大半光彩。
    在她感受到的信息来说,那植物已经没有那种活跃毒戾的气息,就是一棵给人感觉有点冷的普通植物,倒是这地底的鼓起,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但也不是很邪恶的感觉,而是,一种很焦急很深切的渴望。
    她又打了两枚刀去,刀扎进土里就被顶了出来;打了两颗豆角过去,马上被吃掉了;扔了条活的小鱼去,也很快被拖到土里面去。
    她想了想,发出了自己的藤蔓,长长一条悬在“鼓起”上方。
    “哭哭、哭哭哭!”“鼓起”激动地蹿,边长曦就看见本来还算湿润的有着一根短草仗着的泥土迅速干燥沙化,而她的藤蔓从尖端开始变得枯黄。
    她异能逼过去,硬是将那段枯黄修补回翠绿的颜色,本来做好和“鼓起”对峙的准备,谁知道“鼓起”毫无承受力,马上大受打击一样缩了回去,看样子好像要逃跑,边长曦哪里能放过,一缕精神力追去,将地底一个圆形的东西裹住抓了出来。
    一块黑紫色的石头被她用精神力托着悬到空中。
    边长曦不禁得意自己苦练精神力的成果,几天之前她都做不到这样稳稳地拖出一个物体。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乒乓球大小,看似一个球形,但表面有许多疙瘩,坑坑洼洼看得人难受,感觉手碰一都会被磨破皮一样。乍一看是黑紫的,但里面的杂质其实非常多,如同一块纯度极低的黑紫色宝石。
    “什么怪东西?”边长曦摇晃着它,心想自己不会碰到什么宝贝了吧?但这东西却跟普通石头一样一动也不动,要不是边长曦确信自己不会抓错,都要以为那个“鼓起”跟这石头没关系了。
    研究了半天,藤蔓蔬菜加母鸡放到它面前都没有丝毫反应,边长曦甚至戴上“手套”把它握在手里仔细瞧了瞧,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只能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明显不寻常,她可不敢把这种来历不明又捉摸不透的东西收进农场。带在身边?什么时候它趁自己不注意突然把自己一口吞了怎么办?
    她走过去把光泽黯淡但还毒得厉害的植物连根拔起,装进袋子收到农场仓库,见那破石头还没反应,只好微感遗憾地把它扔在地上。
    走了没几步,看到身后一个隐隐的鼓起跟着,她眉梢挑了挑,挪出三分精神力防备着它,暗里辨认了一,继续朝一个可能有毒植物的地方走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