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曦愣了,连忙摇头:“哪有哪有,霍天咎由自取,旁人野心勃勃,而且这地方本来就很有问题,迟早会暴*,这么一来反而更快地规整起来。”
    其实她是更愿意看到他对别人冷一点,不留情面一点的。末世里可不兴什么四好青年,为了不伤害别人而顾虑这顾虑那,搞得自己束手束脚错失机会,厚待别人亏待自己人什么的,她会觉得那人大脑回路不正常,当然那种人也活不久。
    顾叙不是那么傻叉的人,但背负的东西和原则比起很多人来确实多了些,现在的变化,边长曦私心说是有点高兴的。
    但是……
    她甩甩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会感觉到相似,那简直是理所当然好吧。
    她说:“我们快走吧,都耽误了好几天。”
    顾叙看了她几眼,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之后他们变得更加谨慎,及时路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基地、阵营、幸存者队伍,都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最多就是打听一些消息,了解同一个天空其它地方发生的事。
    越靠近北地,首都基地的名头越响。
    进首都基地需要交多少钱,里面什么物价水平,人们都过什么日子,军政会不会管那么多幸存者的生活,当权者是仁善还是暴虐**,进去之后哦需要靠什么为什么,首都基地是真的如宣传上所说的,是华夏最大、最牢固的基地吗?
    他们一路听着这些话,但真正有用的东西却没有多少,只知道现如今首都基地的当权者叫做叶英柯,人称叶元帅、叶大首领,二把手、三把手这些面的人名就多了,有人说这个好,有人说那个强,有人说这个带了多少兵,有人说那个管着哪个部门。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靠这些流言蜚语小道消息就了解首都城里的局面,几乎不可能。
    “叶英柯是谁?”前世首都的名誉老大就是叶英柯,不过知道后来的权力更迭的边长曦知道这个叶英柯只是被众大腕推上台的吉祥物,其实没有什么实权,而真正掌权者不止一位,据说有十多位之多。只不过比起苏城基地那些,首都这里更看重树立的形象问题,更懂得遮羞,即使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谁也不服谁,但表面上,首都是全国最稳定光明的地方,是幸存者的朝圣地,是末世里永不覆灭的标志。
    不过虽然知道这些,但叶英柯具体是谁,其它权力分割者都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什么关系,边长曦是很茫然的。
    挽着袖子赤着双脚辛勤开垦土地的顾叙不抬头地说:“简单地说,他是文职出身的军人,有一副好相貌和好嗓子,口才极好,思辨敏捷,以前多做一些外交的工作,新闻发布会上也常有出现,在群众心目中形象光明可靠。”他挖好最后一个坑,走回到木边,“但他没有上过战场,祖上也没有什么背景,所以手上没兵没权,在界内地位并不高。可以栽种了。”
    边长曦从仓库里弄出一捆捆树苗,有很早之前买的,陆续收集的,也有这段时间路上挖来的,都是具有经济效益的树,或者是木材特别优质难得,或许能结出美味可口的果实,或许长出的种子能榨油,或者全身都是宝的,他们现在树苗资源有限,只能杂七杂八把能拿得出来的苗都种上。
    在从诸葛云马和霍天那里坑来千多枚三阶晶核,和顾叙两人又勤快地打怪取核,如今农场完全恢复,甚至反超从前,在时间比上已经是里比外3.2:1。
    所以光黑土地就有三亩多,折两千多平方米,那么空着就太浪费了,商量过后,两人就决定种粮食和树木。
    外面一天里面能有三天,这么一来在里面多劳动一会也不会耽误什么,但早一天种去,就早一天收益。
    边长曦虽然之前弄了很多物资,但大部分是建筑、运输或战斗物资,粮食虽然也多,但两人算过,以三十万人为标本,也就支持半个月左右。一通演算来,本来觉得自己很富有的边长曦也产生了危机感,于是速化身农民,日日与肥沃大地亲密接触。
    边长曦扶着树苗,让顾叙填平树坑,两个异能者做起来虽然不是挥手就成,当速度快得厉害,做这个,对两人来说也就是在休息了。
    她一边工作一边问:“所以他真的只是个幌子吗?不过再是没权没势,总有个站队的倾向吧,他在台面上对哪些人更为有利?你的首长呢?”
    “叶英柯这人比较圆滑,不会得罪谁,也不会特别亲近谁,工作上对谁都笑脸相迎,但没听过与谁私交好。至于首长……”
    顾叙停手,他记得那两人曾经交情不错,叶英柯能有不俗的成就似乎也有首长赏识的原因,顾叙当年培训,文化课还是叶英柯给上的,是首长亲自致电请的人,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人就淡了往来。
    所以,该怎么说呢?
    边长曦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担心了,安慰了一句:“别太担心了,那些大人物的名单里不是有你首长吗,至少现在他还没事。”
    “嗯。”顾叙点头,继续手的事。
    看着三亩地都种上了东西,边长曦有一种奇特的满足感,这是以前自己一个人默默干时没有的,有一种很诡异的耕田织布的温馨感觉。
    顾叙正在对岸把骚扰鸭群的小羊羔牵远点,安抚新来的兴奋过头的猎犬,拍了拍从山里捉来,现在总是把幼崽护得极紧、对其他动物虎视眈眈的母豹子,在移植进去的几棵大树上找到了古灵精怪躲着的鬃毛长尾松鼠……
    要说有哪里让边长曦觉得别扭意外,就是,顾叙好像很喜欢捉动物。
    一路上捉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放到牧场上,还给弄了大树,摆了岩石,挖了小溪,搭了子围栏,边长曦在睡觉的时候他就在忙这个。
    现在边长曦看着自己的牧场,有种看到动物园的感觉。
    神奇的是他弄来的都是很灵动厉害的动物,就算一只蜥蜴,都变色得比其他蜥蜴快且多且复杂。
    这是要弄一个动物军团吗?
    摸摸一脸不屑翻着白眼的牛奶的脖子,顾叙交代它带着那些动物,一脸严肃认真模样好像叮嘱小保姆似的,那样子极为喜感,然后他走过来:“我们出去吧。”
    出去吧……
    一出来,正是黎明破晓之后,东边天空光芒万丈的时刻,他们出现在野地里被荒草遮掩着的车里,旁边就是一条公路,公路上已经又一些或破破旧旧风尘仆仆,或干净气派的车辆,而前方是一个收费站,站前有很严实的路障,车辆在路障前排气对,像末世前过路缴费一样,挨个被检查然后通过。
    收费站上头以前的大字已经被拆掉,现在上面就挂了四个字:“首都基地”。
    过了这个收费站就是首都基地的地界了。
    边长曦不禁感叹,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门面,以前任何基地都是紧挨着住地就有个基地城墙和大门,但这里呢,首都中心还未曾见到,繁华方正的都市被阻隔在连绵群山之后,可在这么遥远边缘的这个收费战,居然已经是基地的外圈入口了。
    其它的基地大多给人一种难民们聚集在一起混日子渡难关的印象,就好像一个拼命紧封的铁盒子,里面人,外面怪物。而这里,却好像灾难不曾发生过,这个广阔松散的地方还保持着末世前那样的规程制度。
    当然了,如果没有收费站前后里外,还有左右绵延开的军队阵仗,没有那电上举枪做着射击预备动作的凶悍士兵,这个感觉会更强烈。
    顾叙启动车子,开上公路,排入队伍。
    他用易容法宝改变了容貌,现在顶着一张普通而平凡的男人的脸,而边长曦快长到肩膀的头发披散,带着破帽,脸上又花了不大干净好像尘土满面的妆容,穿衣风格也改了,神情也是麻木畏缩的,就算是熟人也不大容易认得出她。
    连他们坐的这辆车,也是一辆不怎么齐整,车牌掉落车灯砸烂的旧车,一排进队伍就和前后左右的车辆没有任何不同。
    前方慢慢移着,轮到他们,持枪士兵上来要求他们车,一个检查车辆,一男一女来象征性地搜了搜身,然后搜出他们身上的枪支和边长曦的一把武士刀,又还给他们。
    女的公式化地僵硬地说:“因为近来恐怖分子猖獗,我们必须保证你们在接受检查的时间里身上没有毁灭性武器,见谅。”
    然后她请他们走过一旁的安检门。
    所谓安检门,不是测空仪,却是另外一种仪器。
    边长曦抬了眼,测试异能的仪器,简称测能仪。首都里研发人才还是很多的。
    顾叙先走过,仪器滴了四声,指使灯颜色变成了红色。而边长曦走过的时候,响了两声,指示灯变成蓝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