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
    老拿“秘密”说事,不就是一个重生一个拧吗?很了不起,很值得人研究?
    边长曦承认最初她是计较这个,担心被识破的,但随着能力的增长,随着心态的变化,随着“空间系”和精神系的出现和公开,是不是重生有没有拧,主观客观上都已经渐渐地不能成为别人攻讦自己的手段了。
    就算当初向温明丽妥协,她为的也不是她大嘴巴满世界说宣扬自己的闲话,而是怕北上行动受到影响。
    她也曾想过,既然已经不是事关生死的事,跟顾叙等人坦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看他们一个个接受能力都强得很,总不会认为她是妖怪,要把她给烧死。
    估计顾培邱云还要好好和她打听打听前世的事呢。
    但一次次被威胁,一次次在这事上受到压力,她骨子里的倔狠也被逼出来了,md!她就不说怎么了?还能因为这个被他们孤立,被他们排挤,然后无处栖身、如同过街老鼠混得很惨很惨吗?
    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干嘛非要说出来!要说秘密,她秘密可多着呢,思过春撒过慌揍过人做过弊破坏过公共财物,这些要不要一一复述啊!
    一个个拿着鸡毛当令箭,好似捧出这么个理由来自己就得匍匐在地予取予求诚惶诚恐一样。
    她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
    边长曦心底发了狠地碎碎念,面上保持着冷清和冷漠,也没看顾叙等人的表情,冷冷瞥了怔然的孙不群一眼,抬步离开。
    外头寒风吹彻,十二月的冬夜冷得人骨头深处打颤,纵然边长曦是个很牛气的木系,也还是不能完全抵抗这种寒冷,更别说她刚打斗过。身体有点虚,汗水被风一吹,更是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她搓了搓双肩,抬头看着漆黑的嵌着寥寥几颗星星的天空。忽然想起自己死去的那个夜晚,没来由感到一种孤独。
    周围有这么多人,她此刻却觉得天底只有自己一个,倒不是埋怨难过,她知道自己强撑着不说很别扭,对顾叙他们来说,甚至会显得不懂得顾全,要是有个什么隔阂也是她自找的。
    很清楚道理,但没办法那么去做,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里也不肯发出气来,她这个人犯起倔来自己都拧不过来。
    或许稍微过几个小时她就恢复过来了,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孤独。觉得荒芜,觉得身体里空空的,满街的风都往心脏里灌。
    她站在别墅灯光外缘,抬手压住额前被风吹乱的发,平时乌黑明亮的眼睛沉寂所有光彩,怅怅望着黑沉空旷的街头。
    好像水面上最后一块浮冰,游游移移不知去向何方。又随时都可能融化不见。
    正在呆立,忽然肩头一暖,身边多出了一人,他轻轻触摸她的肩头,目光柔和毫无芥蒂:“又伤到了,不疼?”
    边长曦低头一看。衣衫破碎的左肩青肿得厉害,还磨破了啊,都没注意到。
    她抬手摸了摸,很快青肿就消失了。肌肤光泽如初,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伤口可以消失,但有的东西,即便一时被压去,日后还是会出现,即便不出现,也代表不存在。
    她和他,和任何人,都差了七年,差了一辈子,差了一尺生死。
    没有携手度过的人,大概永无法理解。
    可是,她又不是要他理解,过去已经过去,她一直明白的,她想要的……
    她努力地压心头纷乱的思绪,主动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顾叙,这一次不要让我一个人……”
    孙不群最终什么都没说,不但没说,他还告诉边长曦,她重生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再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坤,但要求是希望她能毁了温明丽。
    他输在顾叙手上,并不很遗憾,他无法与k抗衡,这也是心知肚明的,但他无法忍受温明丽的背叛和耍弄。被一个女人耍了,那个女人还是依附于他的情妇,就更耻辱难堪。
    边长曦不大理解这人的思维,她也没答应,孙不群不会死的,不是敢杀他,而是邻居出了这么大的血案,顾叙他们会受到牵连,至于怎么安置他,不是边长曦需要操心的事。
    倒是林坤被审讯一通之后死得不能再死,他的人一律灭口。
    这件夜间突袭事件,无声无息地开始,平平静静地结束。
    翌日凌晨,风大雪大,西大门的守城兵打开城门之后,发出一声恐惧而短促的呼叫。
    一抔热血,洒在雪地之上。
    十多个守城兵瞬息之间,伏尸五步。
    据目击者说,一个灵活迅猛的野兽在那一刻蹿将进来,杀人之后拖走了两具尸体,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这件事为苏城基地受异兽困扰敲上了第一个音符,当日四大城门紧闭不开,所有人都被困在基地里,只有相关的调查队伍出去,在茫茫雪地中寻找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没找到多少,却找到了四条大道上昨天执勤人士残破不堪的尸体,以及昨天乃至之前出去基地却没有回来的人们弃尸荒野的残骸。
    边长曦知道消息后心里就想,来了来了,异兽开始骚扰基地,接着是丧尸大军,基地在一次又一次的抵御中,信心、毅力、团结力和战斗力逐次降,然后有人抛弃基地逃亡,剩来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伤亡惨重中也不得不忍痛离开这个栖身之地。
    最后一次,人们没来得及撤退就被尸潮淹没,没有人计算得出丧生基地的人有多少,只知道苏城一带的人,最后到达首都的五个里面不到一个。
    不过她同时也很疑惑,按照她的记忆,前世异兽进犯是在开春之后,因为寒天动地对它们自己也不利,开天气回暖之后,很多冬眠的动物也出洞了,寒冬之后存在不长食物短缺,这才让他们盯上了人类基地。
    仔细算来,应该在两个月之后。
    她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应该是那次鸟群。虽然是人为的,但鸟群嚣张地来,嚣张地走,把一片天空都染得血腥味浓重,如此声势浩荡,显然给普通变异兽一种暗示——人类基地是可以进攻的,而且好攻好退,还很容易从中得到好处。
    真是天杀的k!
    通过林坤的招供,大家已经知道所谓的召唤师是k的人,拿基地当做演习对象,也是k的想法,不顾后果,给多少人提前带来了痛苦,简直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事已至此再愤怒也于事无补,基地召开紧急会议,组织了护卫部队,每天四个城门上都要队伍驻守,警备。基地外面也要有人巡逻。
    起初只是一些大势力需要派出人手,但遭遇过零零散散的兽群之后,发现哪哪都是漏洞,基地这么大,没围墙的地方又不是没有,四周哪里都需要严密把守,否则哪怕放一头东西进来,也会引起恐怖的伤亡和人民不安。就那时开始就从民间也征派人手,有点类似于古时征兵。
    这天轮到顾叙这边守南大门,早饭还没吃完,就得到消息南面来了一群大规模的兽群,其中还参杂着丧尸,正在往这里跑。
    “似乎是赶着什么人过来的。”过来传话的人气喘吁吁地说,“还是一个人数庞大的集体呢,在前面跑着,后面变异兽和丧尸追着,跑得七零八落,他们恐怕会跑到南门面。”
    这些日异兽躁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幸存者要么被截断道路,要么路上被反复骚扰,很难安全到达基地,朱轶铭的援救部队忙得要死又伤亡颇厉害,常常来骚扰边长曦请她出手医治,所以边长曦心里是有谱的。
    估计是哪里的幸存者团队人数太大目标太鲜明,招惹了大麻烦。
    “守城将领向亭大校说今天南大门是江城集团负责,不敢越过您自作主张,还请您快快去商量个对策。”
    “是怕严重起来,我们据之不出,所有压力要他独自承担吧。”
    顾叙本不准备亲自去的,但这么一说,亲自去看看也无妨,他带着想要去见识见识的顾培以及要去锻炼的牛奶出门。之后取道军营,那边已有挑衙且整装待发的一千人。
    边长曦没有出去,看着外头厚厚的也不完的鹅毛大雪她就一点出门的**都没有,窝在家里练练异能多好,累了还能坐在暖呼呼的大床上看看书听听歌睡睡觉。对了,一会儿她还要去检计部工作,忙死了。
    虽然没有说出秘密,但大家对他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便是想得最多脑洞最大的管家婆邱风,也没有给她脸色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让她十分的惭愧,有点受不起,平时就都躲在自己房间里。
    但她发觉今天特别烦躁,坐来都无法静心,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思来想去,她换上衣服决定出门,去哪里?就去南大门吧,是听了那里的事她才心神不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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