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隐形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所有人都向自己冲来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当然不会在原地等死。
    其实所谓隐形,适用于悄悄地潜伏,一旦落入包围圈,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找着,很容易就露出破绽,几袋石灰粉就可以叫其暴露行迹。
    这人也知道自己的劣势所在,也没有冲动地到处逃跑,没有徒劳地拍拂身上的粉尘,而是从腰后抓出了两个东西,掷了出去。
    起初这两个东西因为抓在他的手里,别人是看不见的,边长曦就见这人似乎动了手臂,不知道掏出了什么武器,然后才看到两个手雷似的东西被跑出来,一刻只听得砰砰两声,两朵蘑菇似的烟尘腾空而起,四处皆是灰蒙蒙的尘埃。
    那尘埃似乎还有刺激效用,烟尘中人们控制不住地咳嗽,忽然间鹰耳朵一动,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冲通讯仪喊:“散开,找掩护物趴!”
    话音未落,哒哒的枪声大作,烟尘中有人举枪射击,回应是无数声不同人的闷哼惨叫,及之后身体堕地声。
    边长曦两眼一撑,抓住窗台就要往跳,鹰立刻拦住她:“边小姐不可!”随即命令,“二号小队!”
    他对边长曦解释:“因为设想过目标有重武器,二号小队全副武装,一般枪弹对他们不能造成威胁。”
    面马上传出极轻微快速的跑动声,边长曦便收回跳的念头,对林河说:“吹散这烟尘。”
    林河站在窗边双手一挥,凭空一股股大风狂啸而出,将方的灰色尘埃去吹得犹如龙卷风降世,待尘埃散去,大家只看到面一地的伤员、紧张躲藏的人、以及冲入场中的二号小队。
    那个隐形人不知身在何处。
    很快传来消息,东北角出口的三人被割喉两个,打晕一个。
    人给跑掉了!
    鹰重重一捶窗台:“追!”
    边长曦拦住他:“再追也是一样的结果。”
    对方反应极快。除非在发现她的一瞬间马上把她给绑起来或者控制住,不然故技重施还是棘手得很。
    鹰摇头:“不,现在毕竟还知道人的大致方向,但一旦放过。日后对方隐身来报复,简直防不胜防。”
    接着照样指挥。
    边长曦一想也确实如此。
    隐身啊。
    末世里有隐身这项技能的,除了某个相当了得的雾系,通过水雾使光路发生改变从而达到视觉上的隐身效果,其余都是借助某些道具。而且雾系隐身术是不能反射掉微波的,用仪器还是可以搜寻得出来。
    现在这个人既能隐身,又能完全屏蔽了自身的热量使红外仪失效,恐怕是用了不少于一个的道具。
    即所谓的宝物。
    温明丽身家很厚呢。
    她没有跟进之后的行动,而是马上楼去看那些伤者。
    本就有木系在周围待命,一些不致命的伤势都不用她出手。只有两个人,一个被射了好几枪失血过多,一个被打中心脏,她花了不少的力气才把人抢救回来,但情况还有点不稳定。
    一次交锋中就出现了十二名伤者。两个被割喉的则当场气绝。
    边长曦眼中有阴森的寒光闪动。
    赵安安不时看看她,顾老板有交代,她受伤未愈,不能让她出手,且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让她太激动。
    她小声劝慰:“对方有如此手段谁也料不到。”
    边长曦面色苍白毫无表情,目视着前方没有回答,不是谁都料不到。至少她该想到的。
    当时说温明丽似乎能屏蔽自己的气息时,她就想到温明丽可能弄到了什么宝物。况且温明丽一个重生者,很可能害死了当初那个能感应宝物的诸云华的小学妹,想必是不愿资源被分薄,那她要弄到几个好东西肯定不是难事。
    她是想到的,但念头不过一闪而过。根本没想到要在这里去提防,更没有告诉顾叙让他叫人准备。
    所以可以说这次失败是她造成的,二死十二伤她也难逃责任。
    她抿了抿唇,去看那两具遗体,喉口的切割伤极深极长。气管完全割断,两人的表情都是惊异惊骇的,好似怎么也想不到死亡就这么来了。而他们的手,还保持着将要发力的姿势,只是再强的异能再大的力气也永远都发不出来了。
    外面警笛鸣响,周围的居民和行人听到枪声报警了,这样大的械斗事件宪兵队肯定要审出个一二三,所以十二个伤员第一时间全被转移走,两具尸体也被搬上车,一辆车开过来扔数个鼻青脸肿满身带伤的家伙,同时有人快速打扫着现场,企图掩盖痕迹,隐瞒真相,将这件事弄成一场寻常的民间小势力间的擦枪走火。
    林河和赵安安请边长曦也快走。
    边长曦点点头,她留在这毫无意义,而且她牵涉进来顾叙少不得又要出面,她坐上车,说:“那两个受伤最严重的还要稳一稳,送我过去。”
    赵安安和林河对视一眼,赵安安点了头,林河便调转方向。
    察觉到女主人心情不好,牛奶也安安静静地车门边,两只黑黝黝的眼睛望着家属楼某处,眼里藏着一抹疑惑和嗜杀。
    顾叙第一时间就知道行动失败,他最初是愕然,虽然知道温明丽有些能耐,但计划得就算没天衣无缝,也比较周全了,居然还没开始就先被对方给得了先机,弄出惨重伤亡。这让他面色凝重,意识到手的团队还需要好好磨练。
    然后,便想到边长曦的心情。
    低落肯定是难免的。
    他了解了情况,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将两个死者的后事补贴及其他伤员的补偿事宜安排去,因为是罕见的出现死亡事件,所以虽然死的人只是普通的军人,参与行动的也大多是普通队友,但他还是亲自安排了一,然后,提早回别墅。
    边长曦在房间里,站在阳台吹着风,面色淡然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叙放缓了脚步,在门边看到趴着甩动尾巴的牛奶,它立马站起来,仰着小脑袋望着他,好像是拿阳台上那人没办法,就等着他回来一样。
    顾叙笑了笑,弯腰摸摸它的头,步出落地窗,与边长曦同样倚在栏杆边,将手上的奶茶递给她:“赵姨刚泡的,巧克力口味你应该喜欢。”
    边长曦纤长的睫毛动了动,垂脸吐了口气,色泽浅淡的嘴唇干燥得有些发皱。她接过奶茶小小抿了口,然后整个人趴在栏杆上,一手转动着杯子,眼睛呆呆地望着:“不只是隐身和屏蔽,还有突然加速的,带人翔的,使攻击力量反弹回去的,撑开屏障保护的,催眠人的,改变容貌的……”
    她叹了口气:“末世里奇怪的事情好多好多,你知道吗,那些什么古董啊,小物件啊,好像也变异了成精了一样,不过都是万中难出其一的,天知道她弄到了多少去。真不公平,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些好家伙都藏在哪里?难道她知道自己会回来,特意先搜集了资料?”
    顾叙不大能听懂她在说什么,但听得很认真,耳边她的话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好像在发泄怨气,又有些不服愤怒,语气中可以听出起伏的心气,始终有那么一口气亘横在胸口,吐不出,咽不。
    她很生气,就是不知道在气那个逃掉的人,还是自己。
    顾叙看了看她怏然的脸色,已经长长的碎发将要盖到双眼,柔柔软软地被风扬起又落,如同乌黑发亮的蝴蝶,将皮肤衬得更为瓷白单薄,恍若透明一般。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以指背贴了贴她的脸颊,一如想象中的冰凉,边长曦乍然抬头瞪他,捧住脸:“干嘛碰我脸!”
    有些迁怒和不讲理的味道。
    顾叙却笑了:“事已发生,与其烦闷自责,不如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还有,不要吹风,你不冷么?”
    把她往里拖。
    边长曦抽了手,抽不动,怏怏地跟着他走。
    “我有想对策啊,刚才我说的那些你记住没,姓温的招数多着呢,可能比我所知道的全部还要多,你说我们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现在是找又找不到,抓又抓不住,放任吧,明显这就是个与他们、好吧主要是与她为敌的祸害。
    顾叙不答反问:“吃过饭没?没有吧,跟我去。”
    “喂,我在说正事!”
    “还是端上来吃?也好,这里比较温暖。”
    边长曦睁大眼睛,怒目相视,顾叙叹息:“我比你更想早日抓住这个人。”免得天天都听到这个名字,天知道他已经有多厌烦两人的话题围绕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人,“所以,先吃饭吧,吃好饭我们再商量。”
    他出门楼。
    边长曦望着门口片刻,塌了肩膀,转头看到墙上练习精神系用的靶子,手中忽然多了一枚小刀,一把甩去,看着钉入靶子尾部轻颤的小刀,她眯起眼睛,只觉郁结难舒。
    温明……
    唉?
    她看着那刀,忽然眼睛越睁越大,转身冲楼梯,顾叙还在楼,上面突然冲来人,又快又猛,连忙接住她:“你……”
    边长曦拽住他的手臂激动地说:“不是她!可能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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