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洛于心与青云一块去了趟叶府。
还带了些礼物过来，探望叶盛。
叶盛已经听叶广说了一切，不过，等洛于心来的时候，还是问了很多东西。
叶盛而今七十多岁，一头白发，脸上都是皱纹，看起来有点苍老。不过，精神气息上，倒还是挺不错的。
看到洛于心，他便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被他除名的那个女儿，叹息着：
长得真像！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她便是叶茗雪了。
在他的记忆里，她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尽管过去了多年，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有一种“一切仿如昨日”的感觉。
聊了很多之后，他还将洛于心与青云留下来，吃了一顿饭。
同时，把府内的家眷都叫来了，让他们相互认一认。
叶府的家眷也很多，完全不输理国公府。
舅舅、舅母一辈的，好多个呢。
表哥、表嫂、表姐、表弟、表妹一辈，也不少。
此外，还有表侄子、表侄女一辈。
人多得让她感觉都有点认不过来。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忽然一下冒出这么多的亲戚来，洛于心的情绪也挺复杂的。
洛于心虽然也出自洛家，但是，在侯府是个不被重视的存在，此前还有被发配至偏远乡下的经历，而且与青云同甘共苦了七年，又一起摆脱“夜玄卫”的追击、逃离弦元州，可以说是与侯府划清了界限的，何况，圣上还接见了她，给了她奖赏，所以，倒没人觉得，与她有关系，将来侯府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会被牵连。
她与叶茗雪的情况，到底是不一样的。
当初，叶盛不愿叶茗雪嫁给定南侯，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定南侯已经有五个夫人了，她嫁过去，只能是做小的，还是最小的那个。就她的身份，户部尚书的女儿，还是嫡女，怎么说，嫁出去，都应该是做大的。即使不是大的，也应该是前两位的。然而，她非要去做那个最小的，叶盛如何不气？感觉她这是在丢身份！
另一个，便是叶盛当时已经知道圣上有动侯府的念头了，为此，他觉得，女儿在这种时候嫁去侯府，岂不是在找麻烦？搞不好，还会连累叶家！为了叶家考虑，不得已，他才选择了将她除名！
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绝了，但是，为了切断叶府与侯府的关系，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这里，既有他的铁石心肠，也有诸多的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看到外孙女的归来，看到她的那一张脸，他都有种错觉：雪儿回来了！
看到她，他满怀愧疚。
若非他性格刚强，可能都要老泪纵横了。
……
“我娘，看来是个情痴。”从叶府出来，洛于心叹着，“为了嫁给我爹，哪怕是被家里除名，却也是不管不顾，最终还是嫁给了定南侯。只可惜，她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如意。”
想着这些，她不由心疼自己的娘亲。
父亲对母亲倒是挺好的，就是侯府里的关系太复杂了，母亲也属于比较单纯的那种，不然也不至于老是被针对。
“青云，你觉得，我娘嫁给我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她偏头去问。
“是对是错，其实，并不取决于外人怎么看，而是取决于她自己怎么看，她若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青云说，“她若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的。作为外人，我们的评判，并没有什么意义。”
听他这么说，洛于心也不由赞同，说：“也对，自己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外人怎么看，那都是外人的看法而已。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也就只有自己最清楚，过于在乎外人的看法，只会是活着给人看。”
某人笑了一下，问她：“娘子，嫁给我，你觉得，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洛于心瞥了他一眼，微微噘嘴，说：“不跟你说！”
……
又过两日。
理国公找了青云。
青云以为，他又要叨唠与韩莹莹的那个婚事。
然而，理国公说的，却是另一回事：“据你姑姑给我的消息，下个月，圣上要把定南侯召来京都。”
青云的姑姑，便是皇后了，也就是上官东建的妹妹上官汐凝。
顿了顿，跟着说：“为了预防变故的发生，圣上打算让你重回军营，在军营里待那么一阵子，以备随时召唤。”
闻此，青云不由皱眉，说：“让我重回军营？”
以前，他就是与上官东明一起在军营里待着的，接受上官东明给的训练。那个时候，可以说，他在军营的日子，远比在理国公府多很多。
上官东建点点头，说：“你离开军营太久了，也该回去熟悉一下了，尤其是里面的一些人物。”
青云问：“什么时候去？”
上官东建想了想，说：“可能就最近几天吧，圣上应该会派人来传召你。”
默然了一下，他说：“知道了。”
上官东建也没跟他提韩莹莹的事——也是难得，只是让他准备准备去军营的事，就让他离开了。
回来后，他跟洛于心说了这个事。
听了，洛于心神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圣上应该是在担心定南侯发动兵变，所以，让我们提前准备，预防预防。”青云说，“不过，实话说，我并不太想卷入这件事情之中。只是，圣上若要传召我，我也没法拒绝。”
洛于心抿了抿唇，目光暗淡，说：“圣上终究要对侯府动手吗？”
青云将她抱住，揽入怀中，说：“这事应该是很难避免的了，圣上想做的事，很难有人能够将他劝阻。何况，皇室对侯府的警惕，已经持续了好几代人。到了圣上这代，他应该是决心要对付侯府了，以完成先祖的遗愿。”
洛于心咬了咬嘴唇，声音有点低沉，说：“侯府就没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青云沉默了一下，说：“圣上拿着侯府与蛮夷勾结的证据，虽然证据是假的，但是，可见圣上要清除侯府的决心。这事，应该是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了。不管发生什么，圣上应该都不会想要错过这个机会。”
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等了很久的！
这个“久”，可是用几代人来算的！
毕竟是见过圣上的，洛于心也明白，侯府这下，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想着这些，她不由有种压抑的感觉。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拽住了。
有点难受。
“你也想为二叔报仇，对吧？”她忽然这么说。
沉吟片刻，青云回答：“是。”
跟着说：“不过，我要找的人，是段无极，不是侯府。”
洛于心说：“段无极与侯府是一起的。”
青云说：“在我眼中，他们是分开的。”
洛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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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于心与青云一块去了趟叶府。
还带了些礼物过来，探望叶盛。
叶盛已经听叶广说了一切，不过，等洛于心来的时候，还是问了很多东西。
叶盛而今七十多岁，一头白发，脸上都是皱纹，看起来有点苍老。不过，精神气息上，倒还是挺不错的。
看到洛于心，他便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被他除名的那个女儿，叹息着：
长得真像！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她便是叶茗雪了。
在他的记忆里，她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尽管过去了多年，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有一种“一切仿如昨日”的感觉。
聊了很多之后，他还将洛于心与青云留下来，吃了一顿饭。
同时，把府内的家眷都叫来了，让他们相互认一认。
叶府的家眷也很多，完全不输理国公府。
舅舅、舅母一辈的，好多个呢。
表哥、表嫂、表姐、表弟、表妹一辈，也不少。
此外，还有表侄子、表侄女一辈。
人多得让她感觉都有点认不过来。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忽然一下冒出这么多的亲戚来，洛于心的情绪也挺复杂的。
洛于心虽然也出自洛家，但是，在侯府是个不被重视的存在，此前还有被发配至偏远乡下的经历，而且与青云同甘共苦了七年，又一起摆脱“夜玄卫”的追击、逃离弦元州，可以说是与侯府划清了界限的，何况，圣上还接见了她，给了她奖赏，所以，倒没人觉得，与她有关系，将来侯府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会被牵连。
她与叶茗雪的情况，到底是不一样的。
当初，叶盛不愿叶茗雪嫁给定南侯，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定南侯已经有五个夫人了，她嫁过去，只能是做小的，还是最小的那个。就她的身份，户部尚书的女儿，还是嫡女，怎么说，嫁出去，都应该是做大的。即使不是大的，也应该是前两位的。然而，她非要去做那个最小的，叶盛如何不气？感觉她这是在丢身份！
另一个，便是叶盛当时已经知道圣上有动侯府的念头了，为此，他觉得，女儿在这种时候嫁去侯府，岂不是在找麻烦？搞不好，还会连累叶家！为了叶家考虑，不得已，他才选择了将她除名！
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绝了，但是，为了切断叶府与侯府的关系，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这里，既有他的铁石心肠，也有诸多的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看到外孙女的归来，看到她的那一张脸，他都有种错觉：雪儿回来了！
看到她，他满怀愧疚。
若非他性格刚强，可能都要老泪纵横了。
……
“我娘，看来是个情痴。”从叶府出来，洛于心叹着，“为了嫁给我爹，哪怕是被家里除名，却也是不管不顾，最终还是嫁给了定南侯。只可惜，她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如意。”
想着这些，她不由心疼自己的娘亲。
父亲对母亲倒是挺好的，就是侯府里的关系太复杂了，母亲也属于比较单纯的那种，不然也不至于老是被针对。
“青云，你觉得，我娘嫁给我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她偏头去问。
“是对是错，其实，并不取决于外人怎么看，而是取决于她自己怎么看，她若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青云说，“她若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的。作为外人，我们的评判，并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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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笑了一下，问她：“娘子，嫁给我，你觉得，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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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理国公说的，却是另一回事：“据你姑姑给我的消息，下个月，圣上要把定南侯召来京都。”
青云的姑姑，便是皇后了，也就是上官东建的妹妹上官汐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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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就是与上官东明一起在军营里待着的，接受上官东明给的训练。那个时候，可以说，他在军营的日子，远比在理国公府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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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他跟洛于心说了这个事。
听了，洛于心神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圣上应该是在担心定南侯发动兵变，所以，让我们提前准备，预防预防。”青云说，“不过，实话说，我并不太想卷入这件事情之中。只是，圣上若要传召我，我也没法拒绝。”
洛于心抿了抿唇，目光暗淡，说：“圣上终究要对侯府动手吗？”
青云将她抱住，揽入怀中，说：“这事应该是很难避免的了，圣上想做的事，很难有人能够将他劝阻。何况，皇室对侯府的警惕，已经持续了好几代人。到了圣上这代，他应该是决心要对付侯府了，以完成先祖的遗愿。”
洛于心咬了咬嘴唇，声音有点低沉，说：“侯府就没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青云沉默了一下，说：“圣上拿着侯府与蛮夷勾结的证据，虽然证据是假的，但是，可见圣上要清除侯府的决心。这事，应该是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了。不管发生什么，圣上应该都不会想要错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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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久”，可是用几代人来算的！
毕竟是见过圣上的，洛于心也明白，侯府这下，只怕是在劫难逃了。想着这些，她不由有种压抑的感觉。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拽住了。
有点难受。
“你也想为二叔报仇，对吧？”她忽然这么说。
沉吟片刻，青云回答：“是。”
跟着说：“不过，我要找的人，是段无极，不是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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