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三二五年。
    又是新的一年。
    洛于心今年的计划,是继续研究蚕药。
    一方面,是打算把蚕丝的质量提升上去。另一方面,是研究各种色彩的蚕丝,以满足市场的需求。
    这个时候,宁武县的蚕药,已经闻名全国了。
    宁武县的蚕业,更是连续两年稳定榜上第一。
    一个小小的宁武县,在短短的两年之间,居然从名不见经传到为人耳熟能详,着实让人惊讶。
    新年刚过,唐管事便来寻求洛于心谈合作了。
    这次,洛于心答应了新的合作。
    倒没有再为难他了。
    毕竟,已经合作了两年,唐管事什么为人,洛于心早就看清了。
    奸诈是奸诈了些,但是,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
    而且,像他这样的人才,也是非常的难得。
    所以,洛于心把新的药方给他了。
    至于利润的分配,还是和过去一样——五五分。
    给了药方之后,洛于心还去药坊的现场督导了一番,免得出错。
    对她来说,蚕药的配制是万万不能出错的。
    很快,又到了新的蚕季。
    洛于心自己不配药了,而是直接跟药坊拿药,让他们以十文的低价卖给桑竹村的村民。
    现在的药坊可是“家大业大”,拿出那么“一点”来低价卖给桑竹村,亏是亏了些,倒也没什么。
    洛于心也跟唐管事说了,到时扣钱,直接从利润分配中扣除就行。
    唐管事则笑呵呵地说:不需要这样!
    在桑竹村亏的那点钱,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几顿饭钱”罢了……
    不值一提!
    见他这么说,洛于心也就无所谓了。
    卖蚕药的事,洛于心是不参与的,她依然待在村里,研究着蚕药。
    李家也改养蚕了。
    秋菊嫁入了李家,自然是要帮李家采摘桑叶了。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不习惯呢,好几次摘了桑叶,都直接背回了赵家,进了门才发现不对。
    为此,被赵大婶“骂”了好几次!
    哥哥与嫂子也有点哭笑不得。
    现在的桑竹村,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养蚕了。
    不说桑竹村,周边的村子也差不多都是如此。
    在宁武县,养蚕就是大势所趋!
    不过,养蚕的人多了,茧坊也开始调价了。在原来的基础上,每个档次往下调整五文。顶价八十文变成了七十五文,七十五文则变七十文……
    尽管价格比以前低了,但,只是下调五文而已,并不能影响人们养蚕的热情。
    有蚕药在,养蚕已经不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看到大家养蚕都赚到了钱,洛于心也挺开心的。
    她忽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知道蚕药是她研发的,并不是很多。
    除了桑竹村和周边的几个村,很多人还是不知道蚕药是她研制的。
    她也乐得低调。
    没人知道,挺好的!
    某日,唐管事找了她,说他要晋升、准备调去州城的茧坊州局了。
    “你要走了?”洛于心惊诧着。
    “是啊!”唐管事笑着,“不过,我拒绝了。”
    洛于心:“……”
    唐管事说:“我要是走了,这个局,就要换别的人来接了,我不放心,怕他们把我好不容易打出的‘江山’弄垮了,所以,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洛于心其实也不希望他走。
    他要是走了,那么,换了别的人来,就不定有他做得好了。
    “你的上级,准了?”洛于心问他。
    “当然准了!”他说,“我跟他们说,我要是走了,这里的一切,换别的人来,可不一定做得比我好!他们应该也是考虑了这点的,所以,就准许我留下来了。而且,把我提升为了总事!现在的我,可是唐总事了。”
    洛于心听了,不由说:“那恭喜了!”
    跟着问:“那么,你们以前的那位总事呢?晋升了?”
    唐总事笑了笑,说:“实诚地跟你说吧,我们以前的那位总事,其实被我架空了!”
    闻此,洛于心不由一怔。
    愕然地看着他。
    就听他说:“那总事,老是反对我的做法,觉得我们茧坊就应该专心收茧,弄什么蚕药,那是不务正业,还想解除我的职务,就被我找人绑了,关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你从没见过他的原因。”
    洛于心恍然。
    “那他现在呢?”她好奇着。
    心中嘀咕:
    不会把人杀了吧?
    唐总事说:“他被解除职务,赶回家种地了。”
    顿了一下,说:“当初要不是我绑了他,我们宁武县的蚕业,绝不会有现今的蓬勃!”
    跟着看着洛于心,说:“不过,说到底,这还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就没有这一切!”
    得知那个总事没事,洛于心才松了口气,说:“唐总事说笑了,我只是研究出了蚕药而已,若没有总事你,想要推广,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这里,你的功劳也不少!”
    唐总事笑着,说:“真论功劳,我自然是不如洛小姐了。我不过就是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虽重要却不如你重要的角色而已。总之,无论如何,你都是不可替代的。至于我,有这等能力的想必也不少,是可以替代的。”
    洛于心淡淡笑着,不再扯这个话题,转而聊别的,说:“唐总事,你就这么放弃了晋升的机会,就不觉遗憾吗?”
    唐总事说:“没什么好遗憾的!以前,我是想过晋升的!但是,渐渐地,掌控了这里的格局,就不怎么想离开这块土地了。我觉得,留下来也挺好的!”
    听他这么说,洛于心对他的看法不由有了些改变,说:“唐总事,这两年,感觉你也变化不小呢!”
    他轻微一笑,说:“人啊,总是会变的,谁会一直停留在原来的地方呢?”
    洛于心点头,说:“也是!”
    他说:“洛小姐,你也变化不小呢!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一晃之间,就变大姑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洛于心说:“是啊,这都大靖三二五年了呢,我来这里,也都四年多了。”
    随便地聊了一下,唐总事便告辞回去了。
    知道他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宁武县,洛于心也放心了不少。
    实话说,她并不想换人。
    跟他合作,还挺好的。
    真要换人,情形可能就不一样了。
    不过,她感觉,这个变动……
    是迟早的。
    某日无聊,她就自己弄了些蚕丝,编织着玩。
    玩弄了一阵,她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便让青云做了一个纺织机,打算自己用蚕丝织绸,看看自己的手艺如何。
    听说她想要一台织布机,青云还真给她弄了一个。
    自然,是亲手造的!
    有了织布机后,一没事干,她就织绸玩玩,当是她的另一个兴趣了。
    蚕药的研究,基本已经到了一个无法突破的瓶颈。
    她也就将之搁放在一边了。
    其实,蚕药研究到这个地步,可以说……
    已经差不多了!
    丝质的提升,已经到了很纯粹的地步。
    各种色彩的蚕丝,也已经被研究出来。基本上,只要她愿意,什么颜色的蚕丝,都可以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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