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句,他一边躲闪对方的刀,接着说下一句:“我跟你讲,我的命,可是值一千两的,结果,肖嬷嬷五十两就把你打发来杀我了,这价开的,是不是太抠门了?”
    对方一听,顿时收手,摸着下巴琢磨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喃喃自语:“大过年的,让我来杀人,才给五十?”
    啧啧了一下,盯了青云一眼,说:“刚刚跟你交手,你能躲闪那么多下,也是厉害!换是一般人,早被我干掉了!这么看,你确实不止只值五十两!”
    听他这么说,青云倒是有点意外。
    本来,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对这杀手还真有影响?
    惊讶之间,便又听那杀手说:“钱太少了,我不杀了,容我回去跟肖嬷嬷的那丫鬟谈一下价格,谈拢了,我再回来杀你!”
    “你在这里等着啊!”
    “别跑哪里去啊!省得到时候我回来找不着你!”
    说完,把刀一收,就走了。
    青云:“……”
    这什么杀手啊?
    这么不靠谱?
    不过,杀手的不靠谱,对他来说,倒是好事。
    刚刚跟那杀手较量了一下,对方确实是有点水平的,还拿着刀,自己要对付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所幸,这人,呵呵……
    确定那人走了,他才回了房间,把门关上,却没有马上睡觉,而是端坐在那,静静听着周边的每一点响动。
    听了很久,也没见有什么异响,这才躺下睡觉。
    就这样,安稳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正月初一。
    吃过早餐之后,他们四人便坐着马车,往县城方向去了。
    青云并没有跟洛于心提昨晚遇到杀手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副乐乐呵呵的模样儿。
    春意跟着他们一块,路上一言不发。
    事实上,平时,她也很少主动说话。
    他们并没有进县城,而是绕过县城,从县城外围的道路走,往城西的方向过去,不久之后就到了焚香山的山脚。
    焚香山很高。
    据闻是这一带最高的山。
    来到山脚,抬头往上看,洛于恒就是一声惊叹:“哇!好高!”
    山顶的寺庙,在下面也看得见,不过,因为距离问题,就显得有点小。
    山脚的地方,有个棚子,有个老农在那里专门给人看马,十文钱一次。于是,青云就把马、还有车放他那里了。
    “阿伯,过年你不回家啊?”洛于心问老农。
    老农眉目慈善,笑着说:“过节这几天,上山的客人比较多,很多是骑马来的,所以,我得趁着这几天多挣点钱呢。”
    洛于心便看了一眼棚子里面拴马的地方,此刻有好几匹马拴在那里呢。
    老农的孙子十岁出头的样子,与阿恒差不多的年纪,正抱着草喂着马。
    将目光收回,洛于心向老农告别,就与青云、阿恒还有春意上山去了。
    上山的路,只有石梯,一阶一阶的,从山脚到山顶,也不知有多少阶。
    这路,也是弯弯曲曲的。
    宽度,最多能够容三人并排走。
    “这么高,上去,至少得花半个时辰的时间吧?”
    只是看着,洛于心就有点心虚。
    她从没爬过这么高的山。
    “没事,慢慢走,咱们也不急。”青云笑着看她一眼。
    洛于心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路上去,倒没遇到什么人。
    不过,看着刚才山脚的那些马,应该是已经有人上去了。
    而且,等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再回头往山下看,也能看到陆续有人过来,有的只是路过山脚,有的则和他们一样,也是来爬山的,或者说是来烧香的。
    这山路,不仅弯,还陡。
    往上走,挺费劲的。
    洛于心不时地提醒阿恒,让他小心点,别摔着了。
    若是不小心摔了,从上面往下滚去,那就糟糕了。
    这山爬了一半的时候,洛于心就感觉已经很累了。
    见状,青云不由问她:“要不,停下休息一会?”
    洛于心喘了以口气,说:“没、没事,继续走。”
    同时看了一眼春意,却发现,春意好像一点事也没有,就跟在平地上走一样,气也不喘的。
    对此,她不由惊讶。
    洛于恒也有点累,但是,他一副很亢奋的样子,对于爬山有着浓烈的兴趣,就给人一种好似不累的感觉。
    青云也没多大事。
    见洛于心说继续走,青云只是笑笑,说:“休息一下也没事的,又不是急着去干嘛。”
    洛于心咬了一下嘴唇,说:“既然是爬山,那就要一鼓作气地爬上去!”
    然后,继续走!
    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青云笑了笑,也跟着继续走。
    一边走,他们一边各种闲聊。
    洛于恒说:“来这里的人,都是骑马来的,应该都是家境不错的。”
    家境差的,也不可能有马。
    而且,这种地方,穷人一般也不会来——可能有,但应该比较少。
    来得多的,基本是城里的。
    青云笑:“大概,就属我们是最穷的了。”
    洛于恒也笑,说:“我觉得也是。”
    不过,今天他们出来,都是穿了新衣服的。
    这新衣服,布料比平时穿的要好一些,是洛于心特意做来过年穿的。所以,稍稍打扮了一下,他们看起来也就不怎么像乡下人了。
    当然,就他们的气质,哪怕穿着乡下的衣服,仔细一看,其实也不怎么像乡下人。
    尤其是洛于恒,读了一年书,身上明显多了一种书卷气息,咋眼一看,就有一种书生的味道。
    春意依然穿着她的丫鬟装,跟在他们身边,就像真的是他们的丫鬟一样。
    走啊走,终于,在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山顶上的那座寺庙之前。
    寺庙前,有一个宽敞的平台。
    平台上,正中放着一个炉鼎。
    那炉鼎很大。
    纯铜精铸。
    看起来有好几百斤重的样子。
    里面焚着香。
    轻烟袅袅。
    香气怡人。
    炉鼎的十几步外,有个摊子,卖香的。
    洛于心走了半个多时辰的山路,脚累得不行,都想找个地方坐下了,然后发现,居然没有可坐的地方。
    几个人,也就她看起来特别累的样子。
    “姐,没事吧?”洛于恒问。
    他也喘着气,但一切都还好。
    “没事没事!”她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还腾出了一只手来,轻轻地晃了一下,表示自己没多大事。
    见她这样,洛于恒“哦”了一下,就在一旁等着。
    在原地休息了一下,感觉好了一些,她才站直身。
    目光,看向那个炉鼎,眼睛眨了眨,说:“咱们去买几根香,也插一插、拜一拜吧。”顿了一下,又说:“这炉鼎,应该是祭天的。”
    洛于恒说:“好啊!”
    青云也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便走到了那个摊子面前。
    摊子卖香的,是个中年和尚。
    正坐在那里,看上去神色有点庄严。
    “师父,这香怎么卖?”看着那一把一把的香,洛于心礼貌地问。
    和尚抬眼看了一下他们几个,说:“十文一把,施主要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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