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青云回李家去了。
三月十二。
早上起来，洛于心还是有点担心他的，直到见他如往常一般出现，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那蘑菇还真的没毒。
吃过早饭，她便又去田里看了看。
那块一亩六的田，插着的秧苗依然好好的。
之后，琢磨了一下，她就决定去割那块两亩四的地了。
青云自然也是跟着一块来的。
洛于心倒也没有再生他的气，平时该怎样就依然怎样。
这块地，割了两天，就割完了。
青云的速度，又比过往快了很多。
“要不要借牛来翻地？”割完之后，青云问她。
已割的三块地，都还没翻，最近也没什么事，尽管还没想好要种什么，洛于心还是觉得先把地翻了，于是点了下头，说：“翻吧。”
三月十四，先把那块五分的地翻了。
刚翻完了地，就下起了雨，还连下了两天。
因为下雨，十五这天就休息了。
当天，她去了秋菊家。
秋菊与赵大婶正在摘茧。
洛于心也便跟着摘了一会。
摘完了，赵大婶拿了秤将茧称了，一共十一斤一两。
称完了，赵大婶叹了口气，说：“这样的茧，估计也就是三十五文一斤。”养了这么久的蚕，看着茧的成色，她就可以估算价格，虽然有时也会估错，但都不会差得太大。
洛于心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要是这样的价格出售，那就是三百九十四文的收入，算是把本捞回来了。
半张蚕卵的价格，是一百文。
收入差不多是蚕卵价格的四倍，如果把时间与劳力也计算为成本，那么，可能也就是刚好回本了。
如果单纯计算蚕卵价格以及相关的实际支出，那就是挣了两百多。
在农村，一般都是第二种算法。
就是计算养这一批蚕所花的钱，看看总共花了多少，时间、劳力这些比较虚的东西不好计算，也就没有算入其中。
赵大婶也自己计算了一下，说：“相较过往，算是还好吧！”只要不亏本，小赚一些，就算还好了。
就怕亏本。
那么，辛苦了一阵，就是白白辛苦了。
这个时候，秋菊家已经养小蚕了，在上一批五龄的时候就买了蚕卵回来，现在已经三龄第一天了。
四龄之前的蚕，都比较好照顾，所以，也就没那么忙。
洛于心看了一下那些茧，有白的，有泛黄的，其中泛黄的居多，也有个头大一些的，秋菊说这些个头大的，是双宫，就是里面有两只蚕。
尽管在上簇的时候挑拣过了，但是，双宫的情况还是无法避免。
“怎样的茧，才算好？”
拿着一颗白色的茧在手中看着，她问。
她觉得，自己手中的这颗就不错。
可是，按照价格等级，这些茧就很一般了。
秋菊说：“质地结实，颜色纯净，个头统一，这就是标准。瞧，我家的这些，泛黄的那么多，个头也是大小不一的，价格自然不行。”
“个头大小都能有影响啊？”另外两个还好说，但个头……
洛于心觉得，这个标准，是不是太严格了？
秋菊点头，说：“其实，人家也不是要求个头一定要一样。毕竟，很难全部一样，人家要求的是一眼看上去，都差不多，每个茧的个头差别不大。像我家的，咋眼一看，就能看出其中的凌乱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标准，至于细节的，我也不太会看。”
那些收茧的，要求一般都很严。
所谓严，其实，也是为了压价。
对秋菊而言，这些所谓的差别，对蚕丝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但规则是商家定的，他们也没办法。
洛于心也是这么觉得。
雨，在这天傍晚停了。
十六这天，开始放晴。青云便又继续借牛去翻地了，将那块九分的翻了。
到了十七，开始翻两亩四的那块，然后翻了两天。因为牛的速度比较平均，所以青云想快也没用，只能依着牛来。
过了十八，三块旱地就全部翻完了。
然而，过去了八天，一亩六的那块田，也没见卢家来搞破坏。
洛于心都有点怀疑，卢家是不是打算放弃了？
青云倒不认为卢家会放弃，觉得他们肯定是在打什么鬼算盘。
转眼，就是十九了。
洛于心每天早上都会去看田。
一切，还是如常，没有异动。
“我觉得，他们是在等！”看着田里的秧苗，青云忽然说。
“等什么？”她疑惑。
“等时间。”青云说，“这么久不出动，只能这么理解了：他们想要等插种秧苗的时间过去了，再来动手。这样，我们的秧苗一旦遭到破坏，就没法种植了！至少，这样，今年是没法种两季了。”
闻此，洛于心琢磨了一下，觉得是有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卢家就太阴险了！
“对了，那三块地，想好种什么了吗？”青云转头问她。
洛于心默然了一下，说：“种桑树吧。”
现在不种，再过阵子，就不合适了。
“确定要养蚕了？”青云笑了笑。
“没确定。”她说。
“那干嘛种？”青云转着眼珠看她。
“有备无患啊！”她答，“万一后面又想养了呢？反正，这地，留着不也是留着？而且，现在种桑，还来得及。不然，就只能等冬月了。”
市集上，现在也还是有桑树苗卖的，再过一阵就没得卖了，想买都买不到。
“桑树是种两亩四那块吧？”青云眼里微光闪烁，“那剩余的那两块呢？打算都种啥？”
“黄麻、苎麻、棉花、大豆这些，这个时候都可以种。”这些，洛于心也是从李大叔那里得知的，“就是不知种哪个好些。”
“我看，不如种棉花与大豆吧！”青云说，“棉花种了，既可以自己用，又可以拿去卖。大豆呢，既可以卖，又可以吃。”
“五分那块种大豆。”
“九分那块种棉花。”
“你看怎样？”
说着，不由嘿嘿一笑。
洛于心想了想，说：“还是先把桑树种了吧，等种了桑树，再考虑那两块种啥。”现在三月十九，时间倒还充足。
“行。”青云点头，“那就先种桑树吧！”
跟着问：“什么时候去买桑树苗？”
洛于心说：“就明天吧。”
又得跟李家借牛车了。
回去之后，她就去秋菊家请教了一下种植桑树的问题，主要是想问两亩四的地所需桑树苗的数量。
这个，秋菊就不是很懂了，没算过。
赵大婶也在家，就给她解答了，说：“一般地，我们种植桑树苗，都是行距二尺四、株距一尺二这样，当然，具体要看土地质量，肥沃的，就种得近一点，贫瘠的，就种得宽一点。像你家那块，按我说的这个距离种植即可。”
“一亩地的话，要四千二百株这样。”
“二亩四，便是一万株。”
“嗯，一万株绝对够了！”
说的语气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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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
早上起来，洛于心还是有点担心他的，直到见他如往常一般出现，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那蘑菇还真的没毒。
吃过早饭，她便又去田里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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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琢磨了一下，她就决定去割那块两亩四的地了。
青云自然也是跟着一块来的。
洛于心倒也没有再生他的气，平时该怎样就依然怎样。
这块地，割了两天，就割完了。
青云的速度，又比过往快了很多。
“要不要借牛来翻地？”割完之后，青云问她。
已割的三块地，都还没翻，最近也没什么事，尽管还没想好要种什么，洛于心还是觉得先把地翻了，于是点了下头，说：“翻吧。”
三月十四，先把那块五分的地翻了。
刚翻完了地，就下起了雨，还连下了两天。
因为下雨，十五这天就休息了。
当天，她去了秋菊家。
秋菊与赵大婶正在摘茧。
洛于心也便跟着摘了一会。
摘完了，赵大婶拿了秤将茧称了，一共十一斤一两。
称完了，赵大婶叹了口气，说：“这样的茧，估计也就是三十五文一斤。”养了这么久的蚕，看着茧的成色，她就可以估算价格，虽然有时也会估错，但都不会差得太大。
洛于心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要是这样的价格出售，那就是三百九十四文的收入，算是把本捞回来了。
半张蚕卵的价格，是一百文。
收入差不多是蚕卵价格的四倍，如果把时间与劳力也计算为成本，那么，可能也就是刚好回本了。
如果单纯计算蚕卵价格以及相关的实际支出，那就是挣了两百多。
在农村，一般都是第二种算法。
就是计算养这一批蚕所花的钱，看看总共花了多少，时间、劳力这些比较虚的东西不好计算，也就没有算入其中。
赵大婶也自己计算了一下，说：“相较过往，算是还好吧！”只要不亏本，小赚一些，就算还好了。
就怕亏本。
那么，辛苦了一阵，就是白白辛苦了。
这个时候，秋菊家已经养小蚕了，在上一批五龄的时候就买了蚕卵回来，现在已经三龄第一天了。
四龄之前的蚕，都比较好照顾，所以，也就没那么忙。
洛于心看了一下那些茧，有白的，有泛黄的，其中泛黄的居多，也有个头大一些的，秋菊说这些个头大的，是双宫，就是里面有两只蚕。
尽管在上簇的时候挑拣过了，但是，双宫的情况还是无法避免。
“怎样的茧，才算好？”
拿着一颗白色的茧在手中看着，她问。
她觉得，自己手中的这颗就不错。
可是，按照价格等级，这些茧就很一般了。
秋菊说：“质地结实，颜色纯净，个头统一，这就是标准。瞧，我家的这些，泛黄的那么多，个头也是大小不一的，价格自然不行。”
“个头大小都能有影响啊？”另外两个还好说，但个头……
洛于心觉得，这个标准，是不是太严格了？
秋菊点头，说：“其实，人家也不是要求个头一定要一样。毕竟，很难全部一样，人家要求的是一眼看上去，都差不多，每个茧的个头差别不大。像我家的，咋眼一看，就能看出其中的凌乱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标准，至于细节的，我也不太会看。”
那些收茧的，要求一般都很严。
所谓严，其实，也是为了压价。
对秋菊而言，这些所谓的差别，对蚕丝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但规则是商家定的，他们也没办法。
洛于心也是这么觉得。
雨，在这天傍晚停了。
十六这天，开始放晴。青云便又继续借牛去翻地了，将那块九分的翻了。
到了十七，开始翻两亩四的那块，然后翻了两天。因为牛的速度比较平均，所以青云想快也没用，只能依着牛来。
过了十八，三块旱地就全部翻完了。
然而，过去了八天，一亩六的那块田，也没见卢家来搞破坏。
洛于心都有点怀疑，卢家是不是打算放弃了？
青云倒不认为卢家会放弃，觉得他们肯定是在打什么鬼算盘。
转眼，就是十九了。
洛于心每天早上都会去看田。
一切，还是如常，没有异动。
“我觉得，他们是在等！”看着田里的秧苗，青云忽然说。
“等什么？”她疑惑。
“等时间。”青云说，“这么久不出动，只能这么理解了：他们想要等插种秧苗的时间过去了，再来动手。这样，我们的秧苗一旦遭到破坏，就没法种植了！至少，这样，今年是没法种两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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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卢家就太阴险了！
“对了，那三块地，想好种什么了吗？”青云转头问她。
洛于心默然了一下，说：“种桑树吧。”
现在不种，再过阵子，就不合适了。
“确定要养蚕了？”青云笑了笑。
“没确定。”她说。
“那干嘛种？”青云转着眼珠看她。
“有备无患啊！”她答，“万一后面又想养了呢？反正，这地，留着不也是留着？而且，现在种桑，还来得及。不然，就只能等冬月了。”
市集上，现在也还是有桑树苗卖的，再过一阵就没得卖了，想买都买不到。
“桑树是种两亩四那块吧？”青云眼里微光闪烁，“那剩余的那两块呢？打算都种啥？”
“黄麻、苎麻、棉花、大豆这些，这个时候都可以种。”这些，洛于心也是从李大叔那里得知的，“就是不知种哪个好些。”
“我看，不如种棉花与大豆吧！”青云说，“棉花种了，既可以自己用，又可以拿去卖。大豆呢，既可以卖，又可以吃。”
“五分那块种大豆。”
“九分那块种棉花。”
“你看怎样？”
说着，不由嘿嘿一笑。
洛于心想了想，说：“还是先把桑树种了吧，等种了桑树，再考虑那两块种啥。”现在三月十九，时间倒还充足。
“行。”青云点头，“那就先种桑树吧！”
跟着问：“什么时候去买桑树苗？”
洛于心说：“就明天吧。”
又得跟李家借牛车了。
回去之后，她就去秋菊家请教了一下种植桑树的问题，主要是想问两亩四的地所需桑树苗的数量。
这个，秋菊就不是很懂了，没算过。
赵大婶也在家，就给她解答了，说：“一般地，我们种植桑树苗，都是行距二尺四、株距一尺二这样，当然，具体要看土地质量，肥沃的，就种得近一点，贫瘠的，就种得宽一点。像你家那块，按我说的这个距离种植即可。”
“一亩地的话，要四千二百株这样。”
“二亩四，便是一万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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