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媒体到时候一曝光,将会把他牵扯出来。
    身为丈夫,竟然不追查线索,这传出去,岂不是顺藤摸瓜,把他在业界的名声全都毁了吗?
    曹景铭此刻正在北海码头,他坐在那简陋的仓库里。
    低垂眼帘,看着手里的匕首,用大拇指若有若无的摸了几下刀刃。
    很锋利,如同他阴鸷的眸子一样锋利:
    “马胜国,你肯干,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唰!曹景铭将手里的匕首甩在了桌面上,顿时那锋利的匕首扎入了木桌上。
    “我知道!”
    那叫马胜国的人皮肤黝黑,若不是实打实的华夏人,真的一眼感觉跟非洲人似的。
    只有那常年带着墨镜的一对眼窝是白色的,很显然,他干这一行已经干了十几年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吞了一口唾沫,身子有些颤抖:
    “可铭总您也要兑现当初的承诺!”
    “放心,言出必行!”曹景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马胜国离开前,他补充了一句:
    “这次,你可能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不过,也算是为你自己洗脱冤孽,下辈子,不要做这一行了。”
    马胜国离开的脚步顿住了,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曹景铭,一攥拳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一亮,京都上空的新闻根本捂不住。
    这曹氏集团的前任夫人下葬的不光是空棺,而且人没死也就算了,刚一有消息,竟又死了。
    就好像中间这一两年的时间,她压根就没活过似的。
    最要命的是,今天就有人去自首。
    “这谁干的?”程媛媛把报纸摔在桌面上,指着那大头照问道:
    “这个马胜国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太乱了好吗?
    “铭哥不让说!”霍宇见妹妹有些乱,心里头有些着急。
    “啊?大哥,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程媛媛简直佩的很:
    “到底是谁?”
    “是……我说了你可不要跟铭哥说!”他说要卖了他老婆呢:
    “这个马胜国就是当初在凤凰岛带回来的不法分子,因为后来得知被国际通缉了,放他走,他也不敢离开货轮,已经在货轮上吃喝拉撒三个多月了。”
    程媛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目光狐疑的找不到聚焦点,这曹景铭盘算什么呢?
    “那这么说,把方洁那个神经病弄死的主意是他下的?”
    程媛媛此话一落,霍宇赶紧用大手捂住了妹妹的嘴:
    “妹妹,你小声点儿!”
    …………
    晚间新闻,紧接而来,程媛媛越看越兴奋,但是这事儿有那么容易吗?
    这曹仁东已经被自首的马胜国给抖了出来。
    可光凭一个口供,怎么可能把他推进火坑?
    很快,第二天,曹仁东就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爸,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曹景荣似乎发现事情不对,现在半个华夏都在传言他为夫之道的缺陷,简直把他说的猪狗不如。
    曹景荣跟进了书房,就算父亲脸色不好看,可他还是要问:
    “我妈明明空棺下葬,失踪了这么久,难道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找她吗?”
    曹景荣眼里布满血丝,他这算是尝到了第二次失去生母的痛苦。
    现如今,还因为他之前的刻意公开引起了社会很大的反响,就算是母亲的尸体回来了,也没办法入土为安,正在解剖等待结果。
    “景荣,成大事者坐怀不乱,你难道不觉得很凑巧吗?你觉得,你现在是该追问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那我应该追问什么?”曹景荣紧攥拳头,就凭他那一身受过标准训练十来年的拳头,若不是习惯了戒律,这一拳就能打爆曹仁东的脑袋。
    “你应该去查,你母亲为什么会在琼山遇难,又是谁下的手,懂吗?你要知道,我就算和你母亲本身就没什么浓厚的夫妻感情,可我不至于找人杀她。
    前后无非就是和方家的仇怨,根本没必要杀妻,我有动机吗?”
    “您的意思是有人安排?曹景铭?”
    “哎……先前我将公司一半的管事权交给你的时候,你难道没发现他太过平静的吗?
    你觉得做为一个男人,最能体现他价值的除了权贵地位还有什么?当然,景荣你是个特例。
    但是不管如何,作为男人,都不可能甘心吃软饭,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了乡下,你不能用点脑子想想吗?”
    曹仁东叹气摇头,他这个儿子,确实经商头脑比不上曹景铭一半,就因为如此,景铭是个很难操控的人。
    …………
    北海码头,曹景铭拿起手机,本想跟丫头打个电话的,让她别气了。
    毕竟,他不希望丫头真的给孝贤找个后爸。
    就在这时候,仓库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曹景铭放下手机:“大哥!”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曹景荣眼眶里的红血丝有增无减。
    他失母之痛,别人能理解吗?不能……
    曹景铭气定神闲,十指交叉置于腿上,低垂眼帘看了一眼桌面上还没拔出来的那把匕首:
    “你若是心里有不痛快,呐,有刀。”
    曹景荣瞬间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人清醒了三分:
    “你承认了?”
    “你一刀扎我这儿,就知道真相了!”曹景铭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滚。
    他本以为,好好经营公司,脚踏实地的做生意,就可以了。
    没想到,在曹仁东的教唆下,这同父异母的大哥,竟然在他不知不觉中起了杀心。
    若不是今生亲眼目睹了这未曾谋面的大哥性格,和自己所追求的军事爱好,曹景铭根本不知道,原来这大哥的本性并不坏。
    只是被自己亲生父亲给利用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曹景荣被激怒了,他看都没看那桌面上的匕首,他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打死他根本不费劲。
    “你敢,我从没有想过你不敢,我只是想让你重新衡量一下,再进去和调查你母亲死因之间的轻重。”
    曹景荣将拳头握的啪啪响。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纱幔,让他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如今他再进去,怕是到死也别想重见天日了。
    “有句话,我必须要跟你说,不管你信不信!”
    曹景铭低垂眼帘,把玩着手里的已经没有茶的茶盅:
    “商战不比参战,杀人不见血,这里,根本不适合你。”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景荣好不容易衡量了利弊关系平静下来,却又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