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等失火案子结了再回去吗?”程媛媛翻过身来看着男人。
    那眉眼中还是当年死命追求他的男人。
    “王纯会处理。”曹景铭心想,复婚是大事儿,岂能是小小意外可阻挡的?
    正说着,曹景辉的电话打来了:
    “你把妈接走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程媛媛贴着耳朵听,怎么回事?辉哥明显发了很大的脾气。
    “怎么回事?”曹景铭淡淡的问道。
    “我看咱妈是越老越扭了……”曹景辉实在是气不过。
    牛天晴原本会阻止男人少说两句的,可这次,她一声不吭。
    介于这婆婆身患绝症,白天瞒着曹景辉,硬是把她带医院去检查了,结果,竟还是个姑娘。
    王彩霞可不越老越扭了?
    此刻正坐在后院的木墩子上哭呢:
    “老天爷啊,我王彩霞造的什么孽,临了却没了个后……”
    黑夜繁星龚月,寂静的反倒显得王彩霞哭嚎声最大了。
    “别哭了,你要是想回京都去,景铭一会儿就来接你!”
    曹景辉挂了电话冷不丁的双手叉腰说道。
    “才三个月,未必检查的清楚。”牛天晴见婆婆气的提不上来气儿,生怕出了人命。
    这要是传出去说是被儿子儿媳给气死了,那以后出门不得叫人戳断了脊梁骨。
    “怎么不清楚了?人家医生还能不专业?”
    王彩霞停止了哭泣,转脸看着牛天晴那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是二婚,娶你回来就是让你给曹家传宗接代的,你好不容易肚子有了动静,怎么还是个女孩?你说说你肚子得多不争气?”
    “怕是头婚时候就是因为生不出儿子才离的吧!”王彩霞补充道。
    曹景辉气的攥拳头,他以前只是看不惯母亲总是喜欢哭惨,又阻拦景铭和媛媛的婚事,现在,厉害了,竟变得如此刁钻。
    牛天晴顿时委屈的抽泣了起来:
    “不是那样,我前夫他……他意外死的。”
    “那说起来,你这女人还克夫?”王彩霞揪住了话头儿。
    “够了!”曹景辉可看不得天晴委屈,一挥手蹦了起来,足有若不是看她是亲娘就要打她的冲动: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媛媛当年带你看病,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天晴胎气不稳,还在保胎,整天还得伺候你,你但凡有一丁点儿的良心,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还是为你们好?等我死了,我有你跟景铭送终,你们呢?将来女孩都出嫁了,我看谁管你们。”
    “给你送终?为我们好?够了!你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找你男人给你送终!”
    “大哥!”曹景铭一下车就进了巷子。
    眼看这话一出,竟把王彩霞给气晕了过去,若不是牛天晴眼疾手快,这人就从先前干木材时留下的木墩子上仰了下去。
    “我来!”曹景辉不舍得女人做力气活,抱起母亲送到县医院去了,交了钱后,连个屁都没放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程媛媛已经劝了好一会儿天晴了。
    “既然大哥你回来了,我去医院看看!”曹景铭本以为大哥好歹会在医院看看,没想到这是气到了什么程度,竟回来了。
    “景铭,你给我站住!”曹景辉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原谅王彩霞了:
    “你知道咱妈能说出什么话吗?”
    曹景铭刚刚听见的只是一小部分。
    “说了什么?”
    “她带晴晴去检查,发现是丫头,就让她打掉,说反正是治好了,休息两个月还能在怀上!”
    曹景辉说这话的时候,顺手抄起柜台上的账本摔得纸张乱舞:
    “你见过这样的娘吗?”
    曹景铭本想去医院好好说说她,男孩女孩没那么重要,以后可以招纳上门女婿也行。
    可没想到这母亲自从回归了正妻之后,人就变了。
    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牛天晴捂着嘴呜咽的哭了,若不是她在医院里跟婆婆强拉硬拽,本就胎气不稳,有些见红,这次,又见红了。
    医生给打了黄体酮,让她卧床休息,等四个月后稳定了就好了。
    要不然,在医院里就被拉去做流产了。
    “别哭了嫂子,她也没多少日子了!”程媛媛淡淡的说道,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曹景铭,冷嘲热讽的说道:
    “这你妈要是知道我们俩复婚,还不得把绝症都气好了?”
    曹景铭蹙眉,好像他支持母亲这种做事方法似的。
    第二天清晨,曹景铭通知京都玉山疗养院,当天下午把人接走了。
    这么一来,总算是清净了。
    “这我也没去过疗养院,那边的护士能照顾好吗?”
    牛天晴见事情是这个结果,今天也没有再见红了,心里也宽了不少。
    “照顾得好!”还是马晓月,顶级营养师,能把她照顾的多活两年。
    家常菜馆里曹景辉自斟自饮:
    “景铭,给我安排个活吧。”这文具店一个月最多只能赚百十块钱。
    现如今,齐阳县因为曹氏集团的开发,经济上涨,物价也水涨船高,跟四五年前的生活水平相比,简直是解放前后。
    现如今,天晴又怀孕了,家里的地也不能种了,他要进货。
    如果能在曹家庄随便安排个活,正好他们两口子也就不用依靠这不赚钱的店转悠了。
    “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不过,厂里可能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曹景铭直言不讳。
    “我也学过木匠,只是没你那么精湛,给人截木头,实在不行看门也管。”
    曹景辉放下酒盅,脸上有些潮红。
    “薛长森是开发部的经理,现如今曹氏集团的房产和木材厂都走上正轨了,他也应该班师回朝了,倒不如让辉哥做厂长。”
    程媛媛搅拌着碗里的皮蛋豆腐羹。
    “厂长?不行不行,我学历有限,那厂子这么大,里面的机械设备全都是最先进的,说明书我都看不懂。”
    曹景铭还没发表意见,曹景辉不同意了。
    “孙家的木材厂因为这次火灾的事情,根据赔偿金额和厂内营销状况来看,他根本赔不起这么多钱。”
    程媛媛继续说道。
    曹景铭嘴角上扬没说话,知他者莫若丫头。
    “辉哥,这孙家木材厂到时候经过法院查核后,就要改姓了,那厂子规模不大,就一间厂房,机械设备也是多年前的老设备,你这总能管得了吧。”
    “……”曹景辉只知道厂子失火,但是还不知道这么多内幕:
    “我……我行吗?……我小学毕业文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