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会儿就过来了!”曹景铭说完,见父亲点头,这才进了病房。
    “阿铭,医生说我时间不多了!”王彩霞输着液,见儿子来了,满眼都是不舍:
    “妈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曹景铭没有感触是假的,毕竟他以前在村上是出了名的孝顺。
    “媛媛那丫头,不能娶。”
    一听这话,曹景铭刚才的心情全都没有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要坚持跟她复婚?”
    王彩霞很绝望,她这辈子吃了这么多苦,才把两个儿子拉扯大。
    好啊,现在大了,各个翅膀都硬了,临死了,还忤逆她。
    就在这时,曹景辉进来了。
    “我看你是精神好着呢,景铭和媛媛青梅竹马,你就那么想看着自己儿子的家支离破碎?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总是说你怎么把我们拉扯大,怎么怎么的不容易,我们容易吗?
    啊?
    从小就被人骂成野种,这不也是你造成的?现在景铭和媛媛有复婚的可能,你临死还要阻挠,你安的什么心?”
    门被曹景辉一掌推开,碰在墙面上。
    她说的话,曹景辉刚才跟这所谓的亲生父亲说话打招呼的时候,都听清楚了。
    有没有一点良心?
    “大哥!”
    曹景铭看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大哥。
    他走过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跟媛媛一定要好好地,大哥这辈子的幸福都压在上面了!”
    是啊,若不是他早些年前,说什么要抱孙子,逼婚,曹景辉也不会随便找个女人娶了。
    他还不是为了弟弟和媛媛能自由恋爱?
    “现在天晴也怀了,您老不得好生的活着?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个女孩,到时候死也不晚。”
    曹景辉笑的很痛苦。
    这话说的王彩霞僵住了。
    她想要孙子不还是为了儿子好?他们以后到老了有人送终?
    “天晴……怀了?”
    “都快五个月了,就等着您回去带着她去检查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曹景辉冷嘲热讽。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又不是你的孩子,我跟你说干什么?”曹景辉觉得这很好笑。
    天桥上。
    六月的晚风吹得人身上的细汗都干了。
    曹景辉趴在栏杆上大叫了好几声,点了一根烟后看着天桥远处的河流。
    “景铭,你负了谁,都不能辜负媛媛。”
    曹景辉深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弹了出去:
    “咱妈我会把她接回老家好好地照顾,你嫂子虽然是个寡妇嫁过来的,但是人很好,她会不计前嫌的照顾咱妈,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嗯!”曹景铭想的不是这,是媛媛。
    她现在不愿意复婚,即便是什么事情都澄清了,临走的时候还跟他放狠话说:咱们商场见。
    似乎有一决高下的气势。
    曹景铭感觉复婚的事情,还很远。
    “我告诉你景铭!”曹景辉勾着弟弟脖子,往他胸口上捶了两下,笑着说道:
    “你知道大哥为什么支持你们俩吗?因为大哥和你与媛媛一样,青梅竹马……”
    那时候,曹景辉其实很早就跟天晴认识了。
    她长得好看,眼睛大,辫子粗。
    只可惜,他没有胆量表白,那时候家里太穷了,穷的都吃不起饭。
    “其实你天晴嫂子也从小就喜欢我,你大哥我小时候那是街霸,流痞的很。
    阿铭,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个叫王磊的欺负咱不?”
    曹景铭一下子陷入回忆,是啊,那时候他还很小,那王磊就带着很多人打他。
    要不是大哥护着,曹景铭他就被丢河里了。
    “你知道现在王磊后来见我跟见了祖宗一样,得喊爷!”
    曹景辉接着说道:
    “男人啊,这辈子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就会不要命。
    只是,从今往后,你大哥我,要保护的是你嫂子了,你得保护好你要保护的人。”
    兄弟俩在天桥上搂搂抱抱,捶捶打打,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知道了大哥!”
    曹景铭感触很深。
    “记得,有空就回家,我跟你嫂子还住那个店里,最重要的是,把媛媛给大哥带来……”
    说完,曹景辉吹着口哨,双手插兜,流痞的离开了。
    曹景铭趴在栏杆上,看着大哥的背影,不由得搓了一把脸。
    大哥比他大,经历的,看到的比他多,这是为什么他有机会继承曹氏集团的荣华富贵,却甘愿在老家开个小店过活的原因了。
    似乎,大哥比他活的通透。
    是啊,太通透了!他的丫头,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她哄回来?
    …………
    红梅庄,程媛媛看着施工进度。
    肖长峰冷不丁的盖了个安全帽在丫头脑袋上:
    “注意安全!”
    “这帽子是谁的?”程媛媛摘下那安全帽,里头镂空的布皮上一股子头油的味道。
    “我的!”
    “拿走,真臭!”程媛媛丢给他。
    “王工,你这块到时候注承重墙的时候,多加几根钢筋,到时候上边是半成品货仓,存放密度最大的木材用的。”
    程媛媛把图纸递给了工程师。
    工程师连连点头。
    老板无时不刻就来监工,他想偷工减料都没机会。
    转身,程媛媛走出了工地:
    “你这破帽子不知道刷刷吗?都臭了。”
    “一天戴不了几下,我也懒得刷!”
    肖长峰嬉皮笑脸的把安全帽盖在自己头上:
    “媛媛,你给我介绍个对象呗?你看我这一晃都二十六了,都没对象,也没个帮着洗衣服做饭的人。”
    “厂里产线上不是不少姑娘吗?随便勾搭一个阔以了!”
    程媛媛一边走一边低头看账本。
    这几天进建筑材料花了八万六千多块钱了。
    “瞧你说的,那都是四十岁的老妈子了。”肖长峰拢了一把头发,应是勾着脖子给程媛媛看:
    “你看我这瘦下来的长相也不错吧,不能说赛过潘安,好歹……”
    “好歹也是个武大郎?”
    程媛媛噗嗤笑了。
    肖长峰无趣的把头发放下来,嘟囔着:
    “武大郎才多高?我好歹一米八也有吧……要钱有钱,比武大郎好多了,他是个卖烧饼的!”
    “不跟你开玩笑了,肚子疼!”笑的程媛媛肚子疼:
    “你没事儿溜达溜达,看上哪家姑娘了跟我说,我找人给你说媒去。”
    “真的?”
    肖长峰搓着手:“真帮我说媒啊。”
    “那你想要啥样的?”
    “……得长得好看的……还得……屁股翘!”肖长峰撅着屁股比划着,在原地扭了两下:
    “这腰,也得细麻溜的,奶子也得大。”
    “东边有个养猪场,刚生完崽子的老母猪,很符合你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