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铭回了个好字,随后不厌其烦的点开收件箱。
    他收到了媳妇的邮件,附件是一份设计图。
    曹景铭当时就错愕了,墨工这么个被现代社会遗忘了一大半的精髓,竟然全都在图纸上。
    “景铭,我需要木料!”
    曹景铭看了一眼手机,扶着额头,他不想让女人累,可是,他的女人,绝对可以独当一面。
    “回来自己挑!”
    曹景铭只能这么回答,女人在身边,他能好好照顾她。
    “紫金丝楠!”
    程媛媛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的!
    眼瞅着墨工项目就在下周在京都首次公开竞争,这竞争会,汇聚了木艺群雄,有老有少。
    如果能过了这一关,直接就可以与海外竞争了。
    到时候,曹氏集团那可是要冠上曹氏国际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名讳。
    绝对可以在当下独领风骚。
    “媳妇儿,你能换一种木料吗?那木头在公家当证物呢!”
    曹景铭擦了擦额头的汗。
    看来媳妇儿就要这木料了,好,他想办法弄回来,毕竟那案子已经结案了。
    曹景铭刚挂了警署那边的电话,随后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景铭,快回来一趟,你爸说话了!”
    王彩霞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就动了动手指头,还说了一句话,但是具体,王彩霞听不懂。
    这么久了,曹景铭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宛如做梦。
    可母亲日日夜夜护理着一个植物人,她的用心良苦,历历在目。
    不管如何,曹景铭都得放下手头最紧要的事情赶回家一趟。
    到家的时候,几位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都到了,还有每天来家里监护的医生。
    几人带了医疗设备,检查了一下曹仁东的瞳孔以及血压各种指标。
    曹仁东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嘴角动了动,听不见声音。
    “太太,您得试着跟老爷子说话!”
    医生笑了,这是好兆头,而且,老爷子被这位乡下的太太照顾的很好,躺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出现肌肉或者脑萎缩的症状。
    可见,用心良苦了。
    “好!”王彩霞擦擦眼角的泪,抓着曹仁东的手细声细语的说道:
    “仁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眨眨眼,动动手指头。”
    曹仁东眨眨眼,手指也动了,他的嘴又动了几下,声音很小,但是能看出来老爷子很着急。
    “仁东,医生说你好转了,不急,慢慢来就恢复了。”
    曹仁东的手顿时抓紧了,眼珠子迟钝的转动了一下,看的周围的医生都不由得往前伸了伸脖子。
    似乎都感觉老爷子有话要交代。
    最终,曹仁东把目光放在了曹景铭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了一眼铭少爷让出了一条道儿。
    曹仁东抓着曹景铭的手,颤抖着张了张嘴,可声音依旧微弱的很,好像他的器官在这么久的日子里,已经开始萎靡了。
    “爸,您有什么话交代?”
    曹景铭蹙眉,他原来是恨他的,后来,知道他有苦衷,便不恨他了,他把耳朵贴在父亲的唇边。
    “我知道了爸!”
    曹景铭当然知道这次墨工项目对曹氏集团具有怎样的影响力。
    如果败了,那么,曹氏集团不进则退,说会一下子跌入谷底一点都不奇怪。
    到时,豺狼虎豹加野狗,都会上来咬一口这曹氏集团的大肥肉。
    这场仗,绝对是只能赢不能输的。
    曹景铭进了书房,当下就联系到监狱那边的文修。
    “下月初,你就可以被释放了!”
    文修知道曹景铭不会因为这事儿连线到了监狱内的,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下月初就要释放了:
    “铭总有什么事。”
    “呃,老爷子之前有一位挚交好友叫墨正海的人,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恐怕铭总要挖坟了!”
    曹景铭一愣,死了?
    “去年就过世了,怕老爷子伤心,瞒着他了。”这事儿还是文修做主给回礼的。
    这人跟老爷子的关系可以说比任何人都要紧密。
    至于原因,很简单,老爷子的祖辈本是靠航海几艘货轮跑航运起家,后来民国时期受到了波及。
    后来就开始衰落,落到曹仁东手里的时候,只剩下一堆废铁了。
    但是木料行当,以及木匠这一行,让曹氏集团在二十多年前起死回生,并且顺利转型。
    全靠这位老爷子帮衬,而且曹仁东为了感激,跟他结拜了,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一样的。
    所以,如果曹仁东知道他去了,一定受刺激。
    “那他的后代呢?”曹景铭了解这里面的事情,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这次墨工最终竞争还不在国内,是因为米国那边的市场,想接引华夏帝国的老传承。
    若是没两把刷子,怎么打这场仗?
    “墨吏,他儿子,还有一位关门弟子,是个女的,如果活着,也得有四十来岁了,这我就不清楚是谁了。”
    “知道地址吗?”
    “崇明山,很有名,一打听就知道。”
    文修说完,曹景铭就挂了电话。
    这父亲恐怕是人死心没死,一直惦记着曹氏集团这次对于墨工项目的大难关。
    要不然,老人家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把自己逼醒了呢?
    可是,这老友已经过世,儿子墨吏就算找到了,这层交情,他会愿意出面这次的项目吗?
    “怎么?又吃多了?”
    曹景铭接了个电话,一听到媳妇儿说又在蹲厕所,他就笑了,好像春天突然就来了。
    “好吃的东西可以慢慢吃,怎么一口气吃那么多窝窝头?”
    “好吧,下次让妈少放点儿扁豆,那玩意吃多了不消化!”
    “墨工项目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我能搞定,绝对赢得漂漂亮亮的!”
    曹景铭笑弯了眉梢。
    挂了电话后,他收起那笑容,眼里全都是如鹰隼般的犀利。
    程媛媛挂了电话,若有所思,一用力,脸憋得通红,后悔了,吃太多。
    母亲给她敲了个板凳坐着,可还是腿麻。
    想想前世,按照正常发展,她是没有跟曹景铭在一起的,而是嫁入孙家后六年才得以脱身。
    然后,她开始流浪。
    后来,得到一位良师赏识,她从此借着自己本身从小就耳濡目染的木匠技术,成功被看上了。
    参加过很多大赛,赢得漂漂亮亮,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直到十年后,在大赛上,她看见了阴沉的能拧出水来的男人,那一刻,她心神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