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不关你的事儿,你不好好的休息,来这干什么?”
    霍宇担心急了。
    “你越是这么憨厚,人家就越欺负你,难道你还不懂?”
    程媛媛回过头看了一眼霍宇,压低声音数落他。
    这霍家的大哥大嫂抱着膀子看热闹。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做的所有兽皮衣裳,我都可以收购了卖出去,而且,价位比你们赶到县城去卖要翻三倍。”
    乡亲们开始议论了,跟一锅煮开的胡辣汤似的。
    这程媛媛是个知名人物,家里有个特别有本事的男人,开着车来的,这说明肯定是有钱的。
    这个没人怀疑。
    “但是。”程媛媛提高了嗓音:
    “你们家家户户做好的皮料一定得经过霍宇的查看才能卖给我。
    如果他那一关过不了,你们一毛钱的东西我都不会收的。”
    不让打猎,那就你们去打。
    哪个当老板的还得去做基层工作?
    底下人又一次议论了,这不用去赶三天三夜的单程山路卖皮料,就有人上门收,多好?
    “你给多少钱啊!”
    一个人带头,底下的人都跟着吆喝。
    钱才是主要问题。
    “霍大哥,把你做的皮料随便拿来一个!”
    程媛媛想镇住这些个不讲理的刁民还得下功夫。
    霍宇挠挠头转身就去竹屋里拿了一副兔毛手套和兔毛护膝,还有一件灰狼皮做的马甲。
    田海棠一看就喜欢了,那眼睛直冒光。
    “达到这个水平,一副兔毛手套,三十块钱,这灰狼坎肩儿,五十,如果是大衣,那就一百,但是做工得细致,必须要经过霍宇的审查后,我才会认这个价。”
    程媛媛一件件的拿出来给大家伙看,霍宇看上去人高马大,是个憨货出力的种,可他手工活却细的不比娘们差。
    价格一出来,满场哗然。
    这是程媛媛料到的,这对于这种地方,这个单价是巨额收入了。
    “老三,你还准备上山打猎啊。”
    老大媳妇儿,似乎,死性不改。
    “就是,霍宇还上山打猎吗?那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果然,这句话竟然旁敲侧击,无意间就暴露了人心。
    控制他,目的不是为了惩罚他,而是不让他上山打猎,这样留下来的资源就能分给他们这些人了。
    可程媛媛就觉得很好笑,难道蛤蟆你抓不住,倒是怪起了抓蛤蟆的人会抓?
    “他是老板,只负责监工,可以不用去上山打猎,每个月,我会按照采购的皮料给他提成的钱。”
    程媛媛此话一出,这些思想不走正路的人开始咆哮了,凭什么?
    “就凭他是我霍大哥。”
    程媛媛也来不讲理的,有本事你们有资格当我程媛媛的大哥?
    …………
    “妹子,我这也没啥水准,我也不会,咋监工啊!”
    牛棚下,霍宇来回踱步,似乎越想越觉得这不妥。
    “按照你直接的水平去衡量,多简单!”
    “妈的,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做事这么婆妈,不干拉倒。”
    田海棠都看不下去了,怎么长得这么粗壮,而且各方面都很强大,跟一头猛虎一样,谁知道却是个兔子。
    “我干!”霍宇也有自己的自尊心,这么被眼神鄙视也就算了,可好像这事儿比上山跟狼干架要容易多了,他怕个屁。
    “小老弟,你这话说的到位……”
    田海棠听他喊小老弟,当时就想揍他,想想吧,打不过,算了,出去抽闷烟去了。
    “霍大哥,她是个女的,还是个大姑娘呢!!”
    程媛媛一脸肉疼的解释着。
    霍宇眼珠子本来就大,此刻瞪得跟牛蛋一样,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
    动作迟疑的指了指外头,一脸肉疼的动了动喉结却没能说出话来。
    “嗯,姑娘!”程媛媛知道这大哥憋得够呛。
    …………
    第二天清晨,村子里天没亮就闹翻天了,说是神树被人割了一块树皮。
    很多人都开始躁动了,说是动了神树的人得遭报应,接着便是挨家挨户的盘查。
    “媛媛,我觉得咱们该走了。”
    田海棠提议。
    就他们俩这外来人,又没别人,很容易被怀疑的,就算是没证据。
    “走了岂不是更说明是我们干的?”
    程媛媛也着急,但是,那个电话打了一半,也不知道文长礼听见没听见。
    取证后,再加上方洁的交易证词,帮曹氏集团洗脱冤情指日可待,甚至志在必得。
    “那你说咋办!”田海棠现如今在程媛媛面前也不硬气了,毕竟她的思想很周全。
    “希望那个电话,文长礼收到了。”
    “就这?”田海棠简直了,这种没把握的事儿,她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与其相信这种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可能性,还不如相信自己呢。
    “要不然呢?公家人不来,怎么证明这棵树是不涉及到刑事责任的?怎么洗脱冤情?”
    “可是,那个电话万一文长礼没听见呢?难道你不要命了?”肚子里还有个命呢。
    反正田海棠是建议先走。
    来日方长,大不了回去搬救兵,总比在这里赌一个胜算没几分把握的可能性要实在多了。
    “要不先回去?”
    程媛媛看她烦躁又着急的模样,不由得说道。
    “我回去?你怎么办?我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走。”田海棠脸都黑了,这女人,一点都不怕。
    你看,还笑,难道她说的话那么好笑?
    “我出去看看情况!”懒得看她笑,反正她不可能留下程媛媛一个孕妇自己走的。
    田海棠刚离开,程媛媛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真不能走,好不容易抓住了线索,能够洗白这一切,她为什么要走?
    记得那日婚礼上,她问他,我们是夫妻吧,他说是的。
    是夫妻,就得患难与共,是夫妻,就得不离不弃,她不能走。
    想着,程媛媛看着这牛棚,想起了当初他来找自己的场景,一直想到了婚礼上。
    摸一下肚腩,那里面,有个小阿铭,虽没有查男女,可还是会想,像谁多一点呢?
    她突然意识到,不是光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有一个好爸爸。
    她就更不能走了。
    很快,田海棠跑回来了,有些吃惊也有诧异:
    “媛媛,那个憨大哥说是他破坏的神树,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