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王彩霞不懂,当时就愣了,不由得回头看着媛媛,毕竟这个把月,他们俩在一起呢。
    “……”程媛媛没有比王彩霞好哪儿去,当时脸色一沉,眉头都拧紧了。
    “咋回事医生?啥是骨头移栽?种哪哈了?这是啥病啊?”
    李秀英不由得凑上前去拽着医生的白大褂问道。
    就怕是什么不能治好的病。
    “好像是做过!”程媛媛脑子里一下子涌入太多的信息和很多细节,让她一时半会竟然觉得像是做梦。
    “后期肯定是没休息好,营养跟不上。”
    医生淡淡的说完让护士给输了营养液。
    “媛媛,到底是啥病?”
    “就是,媛媛你咋不说呢?俺都不懂!”李秀英也跟着追问,这要是什么不治之症,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岂不是要毁了?
    “医生都说了,营养不良,劳累过度。”程媛媛有些木讷的说完转身进了病房。
    “啊?咋能累成这样呢?”俩亲家几乎异口同声,不过索性不是什么大病。
    晚上到了下半夜,程媛媛趴在床边感觉自己的脑袋上有东西,抬手下意识的去拨开,却被人攥住了手。
    “结婚吧。”
    “嗯?”程媛媛一抬头,迎着窗外的月光看见了男人那张立体俊朗的脸:
    “你……醒了?”
    程媛媛想问他为什么捐骨髓的时候没有跟她说?
    上次晕倒,想必也不是低血糖吧。
    一种心疼的滋味在程媛媛心里蔓延,悄无声息的垂目,脸上滚热的泪珠划过:
    “嗯,结婚!”
    “傻丫头,你哭什么?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准哭。”
    曹景铭心疼得很,这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怕是把这丫头吓坏了。
    “你捐骨髓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程媛媛也怪自己粗心,他们同床共枕,怎么就没留意他后背有封口贴呢?
    “告诉你干什么?让你为难?”
    “你怎么那么自信我会为你心疼呢?”
    曹景铭见丫头边哭边说这话,不由得哼笑了两声,心里乐呵的很。
    当下抬手就把趴在床边睡的丫头揽入怀里,单手一用力,就把她擦身搂在怀里了:
    “睡吧。”
    …………
    “这都九月底了,要不,就定个国庆节结婚。”
    “俺觉得这日子妥,媛媛他娘,你觉得呢?”
    “行,也不差这几天了!”
    李秀英只想尽早的办了事儿,这要是过俩月岂不是显怀了?
    “差几天啥啊?”
    “哦,没啥,就国庆节,定了,就这日子,喜庆。”
    李秀英差点说漏了嘴,这事儿,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回到家,李秀英专门打听了媛媛的大姨妈日子。
    算算也快来了,只可惜,恐怕是来不了了这次,李秀英想着,就盼着日子早点到了。
    还主动带媛媛去置办嫁妆。
    如今,曹家对面的房子早就建好了,正好占的是宅基地,这到时候一开发分大楼,媛媛和景铭也能分一套。
    想到这里,李秀英笑的很满足,眼里却满满的望眼欲穿,就那样,看着在挑绸子的背影。
    闺女的背影越看越模糊,好像一眼几十年似的。
    那时候,她才刚会走路,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回头甜甜的喊了一声:阿妈,我要那个。
    “妈,就要那块布吧。”程媛媛得随俗,就算不缺衣服不缺钱,该扯布的还是得扯。
    忙了一天,该订的都订了,该买的也都买齐了。
    “师父,别嫌弃!”李秀英跟程满意又要张罗酒席了,硬是给村里的伙夫塞了一条烟。
    这到时候得请人去掌勺呢,要买什么菜,也是人家在行的给列清单。
    这么左右一忙和,转眼就九月三十了。
    “不行了,我太累了,我要睡觉,我感觉办酒席就是受罪,买这么多衣服一天又穿不过来,不还是摆在那儿好看?”
    程媛媛实在是又困又累。
    曹景铭把大包小包拎在手里,蹲下身子背着媳妇儿往村里走。
    村里修路铺了毛石,车一时半会开不到家门口。
    “你以前不是挺精神的?怎么?这么点儿路就累了?”
    以前这丫头片子为了做木匠活,经常通宵达旦,现在倒是被自己疼的矫情了。
    也好,这说明女人需要他。
    “腰酸腿疼,反正就想躺着挺尸。”
    程媛媛勾着男人的脖子,把脸靠在他的后脑勺上。
    她程媛媛这辈子,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王彩霞满面春光的招呼着:“呦,媛媛啊,这怕是累坏了,去,去新房里歇着去,姨都打扫好了,棉被啊,都是新棉花弹得,那褥子可软和了。
    还装了吊扇,一点都不热。”
    “仁东,你瞧瞧你,快把车上的家具卸下来?”
    王彩霞忙的左脚踩右脚。
    “曹……”薛长森欲言又止,这哪里像个老总的样子?
    穿着琵琶褂,大裤衩子,往手心里吐一口唾沫搓几下就爬上车干活去了,而且,还热火朝天的吆喝着什么狗蛋接着。
    他这当下属的不去搭把手总归说不下去,把胳肢窝里的文件夹递给包工头,脱掉了大皮鞋,卷起裤管就上去帮忙。
    “长森,多干活,就当锻炼了,瞧瞧我这身板,是不是比以前精神了?”
    “您老就小心点眼前,别摔下来了!”
    这可是动用工地上拉毛石的军用大头解放车。
    “仁东……你小心着点儿,后头还有个兰花盆架……仁东……”
    “曹总……”
    周围所有帮忙打理喜事的人全都愣了,眼瞅着曹仁东后脚一踩空,就仰了下去。
    …………
    十月一是正席,按理说今儿晚上就要送红衣了,明天晌午发嫁,到男方家里刚好十一点半,半个小时闹腾的时间,和拜堂的时间。
    十二点钟正式礼成开席。
    这曹家门口置地锅的,准备碗筷的,还有办酒席用的大圆桌全都准备齐了。
    烧开水杀猪退毛的,这老大媳妇儿的爹牛柏旺还特地送了一头牛来,说是给庆祝。
    把王彩霞给客气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要知道这个年代,一头牛得值多少钱。
    牛柏旺也是有心思的,这曹家老大娶了他家二婚闺女,待她也不错,至今没有给曹家生个一儿半女的,怕将来这婆家苛待。
    这不,算是赔了底儿给送来一整头牛。
    谁知道,这牛在河边刚开始剥皮,各个都夸老牛家会办事儿,人又大方呢,此刻目瞪口呆的看着。
    王彩霞嗷的一嗓子赶紧招呼人。
    “阿铭啊……出事儿了!”
    “曹总?”
    看上去还算镇定的薛长森赶紧探了探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