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程媛媛掀开一块网状塑料布,一眼就看见了整个房间的鸡翅木,天哪,那纹路……甭提多诱人了:
    “我就要这块儿……”
    “嗯,可我在问你话!”曹景铭再次强调:“流了那么多血,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我有一片备用的,再说,又不会一直流……”
    程媛媛抱着鸡翅木就要走,当下一回头对上男人的目光,顿时脸火辣辣的烫:
    “呃……真的不用。”
    心里却嘀咕着,又不是来大姨妈……
    曹景铭淡淡的点点头,这回还知道弄个备用的,还挺好,像上次那样,月经来了能在厕所蹲麻了腿,太可怕了。
    曹景铭总觉得越发不敢放她一个人出去了。
    随着程媛媛离开仓库之前,突然看见了一间仓库的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却上了锁:
    “这里面是什么贵重木材?”
    曹景铭招招手,叫来了仓管人员。
    “呃,铭少爷,这里面我也不知道存放的什么木材,反正说是不能随便进去,连我这仓管也没有钥匙,说是这木材不能过多接触外界的空气,不然会变质。”
    “什么木材不能接触外界的空气啊。”程媛媛随口嘀咕了一声,至少她是不知道有什么木料还需要真空收藏。
    再说,这门又不严实,也谈不上真空。
    程媛媛从那门口擦肩而过,一向闻一闻就能分辨出来木质的程媛媛,突然闻到了一丝铁锈味。
    这个味道很熟悉,当然,只要一说铁锈味,那肯定想到的是血液的味道。
    可这不是血液那种浓郁的铁锈味,还有金丝楠木的木料香气。
    两种味道都有,这么一混杂,程媛媛一时半会竟想不起在哪儿闻到过。
    “怎么了?”曹景铭以为丫头不舒服。
    “没事……”
    “快中午了,去吃饭吧。”曹景铭带着程媛媛去了京都最大的饭店,里头奢华的程度着实是一般人都无法想象的。
    怪不得,这里叫京都,跟高海比,连高海市都可以称之为乡下了。
    “多吃一点鱼汤和鸡汤,可以补身子。”
    曹景铭这点的菜,怕不是单纯的给程媛媛补身子的,而是补自己的。
    他还是觉得媛媛为了他忍受的太多,女人这第一次也不知道要不要补,反正流血了就得补一下。
    “养猪呢?”程媛媛看着一桌子的大荤菜,还有陶瓷罐子煲的鸡汤、鱼汤。
    “吃胖了好,都说胖姑娘旺夫。”
    曹景铭清了清嗓子,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这么会说话呢?
    “男人想的都是胖了有手感吧!”这一发生了肢体接触的关系,程媛媛说话也直截了当了。
    曹景铭的脸黑的透亮:
    “谁跟你说的这些?”一个大姑娘怎么知道男人的感觉?
    “书上看的,你电话响了!”程媛媛赶紧提醒,这还真没法解释。
    随后,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程媛媛喝汤的动作慢了下来:
    “怎么了?”
    “呃,没什么,公司里有点事儿。”
    曹景铭这么不日不夜的工作,主要就是想以最快的时间掌握公司内部的所有人际关系,以及所有内部资料。
    幸好他从小就有一目十行的能力,记忆力也是超乎常人的。
    要不然,仅凭着这几天的时间,他如何站得住脚?
    想要把整个公司治理的井然有序,首先就得有足够的筹码,现在曹景铭的筹码刚刚到手,准备着手把方洁那边娘家蛀虫全部挨个剔除。
    却没想到,事情来的太早。
    曹仁东的正妻,方洁今天上午十点钟从部队回来,家都没回,直至公司。
    现在正在召开员工会议,已经把他骂的猪狗不如了。
    而且,还安排了晚上召开董事会,那些可都是曹氏集团的股东。
    他们有权利集体反对曹景铭接手公司,不能因为仗着是最大股东就为所欲为。
    “你还想瞒我?”程媛媛噌鼻梁,嫌弃的看了一眼男人,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那眼珠子一转,程媛媛就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如果没事儿,他盘算个屁?
    难道盘算这只罐子里的老母鸡应该从哪儿下口吃肉?
    “这是私人恩怨。”他不能把这丫头拖下水,他来之前这些事儿都精细的盘算过了,只是没想到方洁这么早就从部队回来了。
    “那你这意思是,我就是你随便睡得女人?”
    还来句私人恩怨,她程媛媛要不是担心男人有可能面对四面楚歌的局面,她闲的蛋疼自己的厂子不管,千里迢迢跑到京都来。
    曹景铭心里一疼,这个傻丫头:
    “瞎说什么呢?”
    “那你告诉我啥事儿?”
    ………………
    曹氏集团大厦,十二层总裁办公室里,方洁坐在原本曹老爷子坐着的位置。
    “傍晚五点半,大会议室开会。”
    “太太,这……这曹总也不在,我这以什么名义召集各大股东前来开会呢?”
    尚赫心里盘算着,如果方洁和曹总的关系好,他还有准,可她去年闹过离婚,曹总明显对她也是如同空气一样。
    现在弄个铭少爷回来接管,他真不知道风会吹向哪一边。
    “什么?”方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不知道?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给我来句不知道?”
    “太太……您别动气,我这就请示一下曹总。”
    “怎么?我方洁做不了这个主?”
    眼瞅尚赫就要掏手机给老爷子去个电话,就被方洁给骂的不好意思打了。
    “那我这就通知各大股东,就说……就说是您要召开……”
    “你是怎么做事的?跟了曹仁东这么多年了,怎么脑子还是不够用的?说……就说是曹仁东要召开会议的,内容摘要就说是曹仁东退休后继承权的问题。”
    方洁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请得动所有的股东到场,但是,以曹仁东的名义那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继承权是所有股东关心的问题,就不信他们不来。
    尚赫即便知道这么撒谎也不是个事儿,可面对方洁这么逼迫,他只能挨个的通知。
    通知了一圈后,尚赫这才得到方洁的首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前脚离开后脚就给曹仁东去了电话。
    曹仁东电话那边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尚赫询问,却还听见他好像跟别人说了句不累的话。
    “不就几口袋粮食嘛,不累不累。”
    曹仁东把肩膀上的一袋粮食挪到了黑屋粮食褶子里存着。
    他有些不着痕迹的捶了捶自己的老腰,说不累那是不服老,可这腰疼的感觉时刻提醒着他――曹仁东,你果真是老了呢。
    王彩霞递过来一碗水。
    曹仁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笑着就喝下了。
    “你歇着,我去做饭!”说着,王彩霞就进了伙房。
    曹仁东这时候才坐在板凳上说道:
    “又什么事儿?”
    那头,尚赫一说这情况,曹仁东眼珠子一怔,心里想着,方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得个把月吗?
    “让长礼即刻给我来个电话。”
    曹仁东很快就想通了,看看这小子镇得住那些股东不。
    很快,十分钟后,文长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听到这个儒雅好像天塌了都跟他没关系的那种儒雅的声音时,曹仁东心情都好了不少:
    “让你拟定的财产转让书拟好了吧……嗯……钢印在保险柜……嗯……好……下午就去法院公证……嗯,就这么急,去办吧。
    对了长礼,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董事会?是要着重考虑一下……”毕竟这接班人不是曹仁东一个人的家事,还得经过董事会的认同:
    “这样吧……百分之十股权的股东,可以撤股……嗯……去办吧,下午务必办妥。”
    挂了电话,曹仁东两袖清风的跟个老流氓一样就摸进了伙房,帮忙添个柴火也是不错的。
    “你……咋就这么快学会烧锅了?”王彩霞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不好意思。
    她总想着劝他离开乡下,这里也不是他这位高权重的大老板待的地方。
    再说,现在村上也都传遍了,说这男人一眼看去,和景辉、景铭确实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身高。
    这么一说,王彩霞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再加上这曹仁东买了不少金银首饰,还硬是买了不少衣裳。
    可王彩霞却说,这衣裳太鲜灵了,并不适合穿着干活,容易脏。
    曹仁东可以帮忙干活啊,几十年没干过农活的他,满手都是水泡。
    王彩霞总喜欢独自一个人抱着那些衣裳,和金银首饰抹眼泪,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
    可是,想想他如今还惦记她,一番苦心也是看在眼底,她又觉得值了。
    多么容易满足的女人,想必要是程媛媛知道了,也会觉得她从年轻就傻完了这半辈子。
    “再炒个豆角吧,后院几颗豆角长得旺,再不吃,就老了。”
    王彩霞把锅底的茄子块盛出来,一眼发现曹仁东没有说话:
    “你这电话可真多,想必是很忙吧,要不……你明儿回去吧,我还是不放心阿铭。”
    “哎……是呗,明儿换个号码!”
    曹仁东也很无奈,这一撒手,一屁股烂摊子的事儿,不过,这个电话来的好。
    “随便多少钱,我要了曹家庄,嗯……建木材厂……交通?修路啊……资金方面不怕!”
    王彩霞听着这个男人说电话,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听着:
    “啥要了曹家庄啊这是。”
    王彩霞嘀咕了一声,转身把洗好切好的豆角倒在锅里,却发现忘了放油。
    这往里补了两汤勺的大豆油。
    怕菜不香,又添了点儿猪油。
    曹仁东挂了电话说道:
    “我不打算回去了,在这里,陪着你到老!”
    王彩霞手里的锅铲子突然叮当一声掉在了锅沿上,随后,从锅台上掉下来,沾了不少草灰。
    “不……不用了,你……你有家室……回去吧……我一个人挺好的。”
    王彩霞咬着嘴唇才把眼泪憋回去,弯腰去捡锅铲的时候,没想到曹仁东也抓着锅铲。
    舒尔一抬头,四目相对。
    “彩霞!”
    曹仁东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她男人,是孩子的亲爹了,为什么每天都会说要他走的话?
    王彩霞一用力把锅铲夺走了,舀水洗了洗,赶紧把锅底的豆角抄一抄。
    胸口,却像是被一颗大石头给堵住了。
    抄着锅底的锅铲似乎十分用力,传来咕咕的响声。
    ………………
    曹氏集团,大会议室内,除了各大股东外,还带了自家法务(法律顾问)。
    毕竟,这曹仁东要退休的事儿,他们都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免不了官司,还是带着法务人员比较妥当。
    方洁一身贴身的旗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前凸后翘,一双鹅黄色的高跟皮鞋踩在地板上,绕过几位股东,直接走到了上位。
    “仁东呢?”
    底下人开始议论了,这不是说曹仁东主持这次继承人会议吗?
    “大家不要等了,曹仁东不知道去哪儿逍遥快活去了,这次会议召集大家来,离不开继承者的主题。”
    “太太,这不太合规定,这大的事儿,理应曹总主持才合适。”
    潜移默化的不就是在说,你做的了这个主吗?你做不了主的,还是得曹仁东主持这次会议,决定继承人最稳妥。
    “怎么?苏老板觉得我没资格?”
    方洁把手提包重重的摔在桌面上,里面的口红和胭脂盒被摔了出来,那气势绝对可以镇压群雄了。
    毕竟跟了曹仁东这么多年,没这点儿胆识和气魄,她也算是白瞎了曹太太这个称谓。
    随后,几人交头接耳的讨论了一下。
    “太太请继续!”大家都商议好了,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说。
    “好!”方洁很满意,抱着膀子在上位的空地上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不疾不徐,又铿锵有力,似乎裹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曹仁东不知道去哪儿快活去了,留了个毫无名分的私生子主持这个大局,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可以参照面前的那份汇总文件。
    其次,曹景荣才是正式曹家继承人,如果不让曹景荣来继承,那么,曹家所有的资产将被外人揽入怀中。
    我想……各位股东,不希望看到一个没见过大钱的乡野之人,把公司搞垮之后,捐钱跑了的结局吧。”
    你们在座的可都是投了股份的。
    “嗯!”股东开始翻阅准备好的文件,互相对视点点头:
    “这开发曹家庄的事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那是保证赔钱的项目。”
    “看来曹仁东这选的继承人有待考究。”
    “对,完全没有任何商业眼光,曹氏集团在他手里,怕是早晚要垮台。”
    “你看见没,华中集团的生意也呆滞不前了。”
    方洁,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突然就放松了不少。
    可这还不够,她得补充一句:
    “景荣才是法律认可的,最有资格做继承人的人选。”
    “话可不能这么说!”程媛媛推门而入。
    所有人向身后会议室入门看去,发现是个陌生的小丫头。
    方洁可是认识她的,当时瞳孔一缩,气急反笑:
    “这私生子,还带了个丫头……哈哈……毫无礼数,出身低贱不说,还没啥本事,靠着一张脸和还算姣好的身材,就想抱着男人的大腿当上阔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