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卓嫣然刚吃完饭,忍不住想吐。
    陆恒晞递给她一块手帕,上面有他淡淡的古龙香水气息,胃里的不适好受多了。
    医院的医生是陆恒晞安排好的专家,他早之前就把卓嫣然的资料拿给他看过,所以对卓嫣然的身体比较了解也比较关注。
    他拿着报告眉头蹙起。
    卓嫣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我在其他几家看的时候比现在还严重呢,现在都好转了许多。”
    医生看着陆恒晞,见他点点头示意可以说:“恕我直言,陆太太,吐血不是个好现象,我们给你的一些指标做了检查,都比正常人低,我知道你的意志力很强,如果不是准妈妈,一定不会这么坚强的挺过来,现在你的状况,其实是非常难过的。”
    卓嫣然看了眼一旁面色难看的陆恒晞,连忙摆摆手,瞪着医生,“你是不是在夸大其词啊!我怎么没觉得非常难过,你会不会看啊,不会看别乱说!”
    陆恒晞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握住,看着医生,“她能挺到这个时候,我想问的是接下来,最严重的情况,会到什么地步。”
    医生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卓嫣然,呃了一下,看着陆恒晞,“呕吐咳血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了,怀孩子会让陆太太的脏器负担加重,胎儿再发展下去,陆太太身体会超负荷运转……她……”
    卓嫣然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医生,“哪里超负荷运转了?你到底懂不懂啊,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结实!自从有了我家小宝贝,我都没有感冒过!什么负担加重,我除了体重加重之外我没觉得哪里有变化啊!”
    陆恒晞蹙了蹙眉头,捏着她肩膀盯着她,似乎在警告,你再吵就把你丢出去。
    卓嫣然愤愤的瞪了医生一眼,“是他说的一点都不对嘛!”
    陆恒晞烦躁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外面坐会儿,找护士给你倒杯牛奶喝。”
    卓嫣然急忙摇头,表示会乖乖的坐在一旁不说话才得以留下。
    医生被卓嫣然的眼神时刻威胁着,看着陆恒晞,“其实从医生职业道德的角度来说,我们不能轻易的放弃一条生命,可是还是希望你们好好想一想更加长远的未来,陆太太只是凭借着精神的力量坚持要保住孩子,可是早早晚晚,你会受不了而倒下的,还是希望陆太太尽早做决定。”
    卓嫣然使劲的摇了摇头,随即拉着陆恒晞的手臂,摇了摇,“这些医生都是只会那这些说辞劝退我,我每次来检查他们都会这么说,你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别听了,我们走……”
    陆恒晞垂着眼睛,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看着医生,“她身上的遗传病,你不要停止研究,尽快把药给我研制出来。”
    从办公室出来,卓嫣然一路走的很快。
    陆恒晞在后面追上来,看着她不停的按电梯踺,眉头蹙起来,“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涮书网节
    卓嫣然没理他,电梯来了她进去,不等他就按了关门。
    陆恒晞一闪身进来,险些被夹住。
    他看着她,“走慢一点!”
    卓嫣然离他远远的,“你不用劝我拿掉孩子,你如果真的忍不住想杀了他,我就再一次离开你,离你远远的,去北极,去外太空,叫你永远也找不到。”
    陆恒晞靠在墙壁上,看着她,手放在裤袋里,“我知道你的态度,这个问题我们也吵了很多次了,嫣然,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你闹着玩的,如果这时候拿掉孩子,很残忍也很危险,我也下不了手,可是我又不能看着你受苦冒着失去你失去孩子的危险,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能怎么办。”
    卓嫣然走过去,抱抱他的腰,“听那个医生瞎说,我能吃能睡的,身体一天天在健康起来,我身体不好,是把营养都给了小肉球。”
    陆恒晞揉揉她的头发,叹息,“这样的想法太简单了。”
    卓嫣然仰头看着他,“我会没事的,你看,我们都走了一半的路了,怎么能半路放弃呢,不要放弃我们,求求你了,爸爸,想想再过五个月你就要当爸爸了……”
    陆恒晞心疼地搂着她,“嫣然,你要我怎么办,我现在像在油锅里煎熬。”
    卓嫣然仰起头,摸摸他的脸,“我告诉你怎么办,我们回家,你照顾我,我们好好呵护肚子里的小肉球,一家三口一起渡过难关。”
    陆恒晞无奈地谈了口气,捏捏她的脸蛋,“走吧,带你回家。”
    ***
    冬天愈发寒冷,雪也下得越来越频繁。
    一大早,陆恒晞裹着着厚厚的羽绒服,拎着在附近早市采购回来最新鲜的食材一路小跑回公寓
    一进屋热气顿时扑面而来,他脱掉大衣,系好围裙,开火烧水煮牛肉粥。
    熬好粥,他踩着拖鞋进了卧室。
    床上的女人还在睡,他把粥放到床头柜上,声音很轻地叫卓嫣然起床,“乖,起来吃点东西。昨晚就没吃饭,一直空着胃,正常人都受不了。”
    卓嫣然抓着被子捂住耳朵,一点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陆恒晞试嘴里哈气温暖自己碰了凉水的手,变热乎了他才敢凑过去,搂过她脖子把她抱起来,立刻把香喷喷的粥端过来,哄着,“张嘴,喂你。”
    卓嫣然身子越来越重,有他照顾着,完全变成了一个大巨婴,嗜睡又脾气坏,她憋着气,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拧了几下。
    陆恒晞疼得紧紧蹙起眉头,强势地扶着她,把勺子放进她手上,命令她必须吃。
    她可怜巴巴地勺子舀一勺,送到嘴边, 闻着牛肉的腥味,又一阵干呕。
    陆恒晞立马把粥远远拿开,“是谁半夜说要吃牛肉的?今天我定着表去早市给你买鲜牛肉,回来又花了一个小时熬粥,你就这么拒绝我的劳动成果?”
    卓嫣然撇撇嘴,把碗推到他嘴边,眨巴着无辜的水眸,“老公,对不起了,我真的不要闻那个味道,还是你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