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我想好好休息。”
    陆恒晞把辞呈丢进垃圾桶,他知道在创业初期的那几年她一直陪在身边,他和许青阳熬通宵,她就在一边做宵夜出点子,一个月能休息一天就不错了,是太辛苦她了。
    “那就休年假,我给你带薪假,无限期,想休多久都可以。”
    “不是这个累。”卓嫣然从垃圾桶里捡起辞呈拍一拍,“身体不累,心很累。”
    “为什么心累?”
    卓嫣然抿着嘴不说话,陆恒晞看着她死犟死犟的样子,那叫一个气。
    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绞痛,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流下来。
    “恒晞,你怎么了?”
    卓嫣然走过来,他的就倒在了她怀里……
    手术室亮起了灯,卓嫣然靠在墙边,两手攥得紧紧的。
    许青阳看她紧张得小脸都白了,“没事儿,就是急性盲肠炎,做完手术就好了。”
    卓嫣然还是不放心,心里默默祈祷着手术一定成功。
    她的在乎许青阳看在眼里,从公司到医院,这女人着急地哭了一路,紧张地想把病转移到自己身上似的。
    “阿恒吃饭没规律,所以肠胃不太好,再加上你又拒绝了他的求婚,他急火攻心就病了。”
    卓嫣然淡淡地抿了抿唇。
    “我那时向他提辞职了。”
    “你知道他喜欢你吧,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形影不离像是一个人似的,你这么一走,他估计半条命都要没了。”
    卓嫣然低着头,看着地上,始终沉默。
    “我就是想不通了,阿恒那么喜欢你,把你放在手心里宠着,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呢?只要你们两个人有爱情,就会抛弃世俗的禁锢在一起,还在乎什么门当户对呢?”
    许青阳语气缓了几分,“其实你们两个真的很般配了,而且从小一起长大,毫不夸张地说,你在阿恒和他家人眼里,就是陆家的人了,他把你当做小公主一样捧着,反到是他才是卑微的那一个,哪里有什么门第悬殊之说。”
    卓嫣然淡淡笑笑回应了许青阳,许青阳也不多话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真的不用在乎了吗?可是父母那一辈的教训却是刻苦铭心的,他们的短暂婚姻附带着她的童年,都是惨痛的代价。
    卓嫣然的父亲很有钱,母亲却出生贫寒家庭,她当初同样也觉得,只要有爱情,便可以不计较这些世俗的禁锢。
    这是短短一年半,母亲生下她的第二天就被婆家人赶出来了。
    母亲那时才二十出头,她如果想回娘家,是不能带上她的。
    在爸爸家干活的园丁卓爷爷看她可怜,他一个人也是孤苦伶仃,就把她捡回家一起做个伴。
    她不相信冲破世俗的爱情,即使有,也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与恒晞相伴这么多年,她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她穿上奢侈品牌的衣服,打扮得光鲜亮丽就可以改变上流社会那些绅士名媛们对一个出生卑微的女人的偏见。
    出入宴会的,你仅仅有先生太太,还有秘书和苦力,自始至终她都对自己有明确的定位,所以当陆恒晞向她表白和求婚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但她比谁都希望他可以幸福。
    陆恒晞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这个傻子。
    手术室的灯灭了,陆恒晞躺在床上,被医生推了出来。
    卓嫣然和卓青阳走过去,一人一边看着他。
    陆恒晞的麻醉药已经过去了,他实在不喜欢以这样娇弱的姿势面对卓嫣然,对她摆摆手。
    “你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你不是要走吗?趁着我现在还没有想通,赶紧走。”
    卓嫣然握住他的手,眼里满满的担忧,“你手术完要吃清淡的食物,可是没有外卖吃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尽快好起来。”
    陆恒晞翻了个白眼,“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会煮粥熬汤的又不止你一个,我随便找个女的都能来照顾我。”
    卓嫣然知道他在说气话,笑一笑,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恒晞,我不辞职了,你快快把伤口养好,我还答应你要带你去吃街边的蝇头小馆子呢。”
    陆恒晞闻言一怔,一瞬不瞬凝着她。
    卓嫣然的一直在温柔的笑,表情很确定地告诉他,这是真的。
    陆恒晞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她说要和他去吃小馆子,那是不是也会一起看电影,一起压马路,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她给他一起约会的机会了……
    可是,说知不知道是这女人看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可怜才说出来安慰他的话,他才不要她的同情。
    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把她的甩开,“我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的地方,要是再有下次,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许青阳估摸着卓嫣然不走陆恒晞心里估计要乐开花了,面子上还装作云淡风轻不在乎,吓唬谁呢这是。
    “你差不多得了啊,大尾巴狼,就属你最能装了。”
    进了病房,卓嫣然又忙前忙后地打水准备住院用的东西。
    晚上她去买了清淡的小粥,在病床上支起小桌子,她把饭菜整齐地摆好放在他面前,扶着他起来,端着碗粥喂他喝。
    陆恒晞很享受这样的照顾,事实上每一次生病都是她陪在身边照顾的,他很难想象,如果哪一天卓嫣然真的走了,他的生活会成为多糟糕的一团乱麻。
    喂好饭,擦干净他的嘴巴,卓嫣然体贴地掀起他的病号服,查看他的伤势,“伤口还痛吗?”
    “有点,小问题,死不了。”
    卓嫣然把手掌覆在他的伤口上,温热的触感传递到他的伤口上,他感觉很舒服。
    “卓嫣然,你丫的就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嘴上说着拒绝现在又来勾引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嫣然吓得手一缩,她自己都没想到,下意识里做出的那个动作有多亲密。
    陆恒晞嗤笑一声,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窘迫,要说她对自己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估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吧。
    “卓嫣然,今天咱俩就把这件事摊开了说吧,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