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曼看着他的眼睛,他隐藏着情绪,看不到答案。
    “我不想给你,所以我把钥匙扔进护城河里了。”
    “你扔了!“陆之景陡然提高了音量,后知后觉自己太激动,心虚地盯着她淡然素白的小脸,挠着头解释。
    “我是说,那钥匙是你叔叔拼了命拿回来的,你怎么可以扔了。”
    苏曼曼不说话,紧抿着唇,低头用手指卷着睡衣裙摆。
    陆之景心里很矛盾,不觉有些烦躁,松开怀抱,走到窗边来回踱步。
    窗外大雪纷飞,心绪愈发的乱。
    其实这不是去找母亲的好时机,青叔刚过世,曼曼正是心理脆弱的时候。
    他手上的力量也不足以完全抵抗grovanni。
    但他愿意赌,他有极地蓝光,上面有记载着grovanni梦寐以求想得到的配方,这是他手上最大的筹码了。
    一想到母亲正遭遇的折磨,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苏曼曼看向窗边,落寞的背影落入眼里,她也跟着难受。
    下了地,她从梳妆盒里拿出古典精致的钥匙。
    长叹口气,她语气淡淡,“说是问我的意见,其实你心里早已经有决定了不是吗?”
    陆之景转过身,目光晦涩幽暗。
    她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他想说,你应该理解我的。
    她也觉自己的占有欲太过自私了。
    找到了母亲,这世上就多了一个疼爱他的人,她理应开心。
    可这件事又充满了危险,她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还能承受得起再一次的打击。
    她该怎么选,怎么选都很难……
    她坐在床边,垂着脑袋,灯光下,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浓密的暗影。
    陆之景有片刻的失神,走过去蹲下身,捧起她的脸,用手指熨平她蹙起的眉头,
    “瞧你,又皱眉头,要成老太婆了。”
    小手握住大手,她摊开他的手掌心,把钥匙放在上面,又合拢他的手,
    “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阿景,我不能剥夺你和亲人见面的权利,你去找她吧。”
    陆之景紧紧抱着她的腰,头放在她的小肚子上来回蹭,逗她发笑。
    他语气尽量轻松以缓和沉重氛围,
    “曼曼,想些轻松的,我母亲回来,就又多了一个人疼你。我们也要好好待她,她吃了很多苦。
    乖乖在家等我,到时候让你这个丑媳妇见婆婆。”
    她摸着他粗硬的头发,哼了一声,“我哪里丑,丑也是被你说丑的。”
    他低低地笑了,嗓音爽朗磁性,
    “这几天不休息总是哭,还不好好吃饭,你都憔悴成老太婆了,不信你去照照镜子。”
    她摸摸自己的脸,小声嘀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陆之景抬头,看她气鼓鼓的表情,笑了笑,收紧胳膊抱着她进到被子里。
    “不后悔,怎么能后悔,哪怕以后你齿摇发白满脸褶子我也要宠着你。”
    她静静地凝着他英气逼人的脸庞,手指勾勒他深邃的五官,一点点将每个纹路每寸肌肤刻在了心上。
    ***
    古老庄严的城堡坚固气派,高墙上布满通了高压电的铁丝网,进了戒备森严的庭院,阴冷森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是意大利的一个小岛,grovanni家族的根据地。
    绕过深长的小道和雕塑喷泉,费迪南视线落在玫瑰花园里的圆塔,用意大利语和引路的士兵交谈。
    “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
    士兵讳莫如深,冷淡地扫了眼在圆塔门口站岗的守卫,以眼神警告要提高警惕。
    费迪南暗光转动,勾起戏谑的笑。
    古堡的客厅繁复奢华,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柱直达屋顶,彩色玻璃在暗夜里散发着诡谲的光。
    沙发上的男人晃着高脚杯,仰头喝下剩余的暗红液体,抽出白色餐巾,优雅地擦去嘴角残留的红色。
    蓝色眼珠缓缓转动,grovanni抬眸看了眼面前年轻的混血王子,“这葡萄酒味道不错,不尝一下吗?费迪南先生?”
    沙发另一端的费迪南交叠双腿,从侍卫端来的托盘上拿起高脚酒杯,放在鼻子下轻嗅,血腥味很浓。
    费迪南看着杯里诡异的红,心里暗骂了声变态。
    grovanni靠在沙发上,歪着头,单手撑着额头,饶有兴致,“为什么不喝,不满意我的招待吗?”
    “我怕你下毒。”
    grovanni冷笑着,眼里透着狠绝阴冷的寒光,
    “看来费迪南先生十分不领我的情,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给,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费迪南眯着眼,看grovanni的嚣张模样,恨不得掏出枪打爆这人的脑袋。
    摒着呼吸,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掺着血液的酒入喉,嘴里残留浓浓的腥。
    把玩着纸上的扳指,gronvanni甚是满意,慵懒问道,“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来是给你送大礼的——你不是想要关键的药物配方?我知道哪里有。”
    grovanni眸光转动,盯着费迪南,仿佛要把他看穿,“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费迪南抬起手腕,漫不经心看了眼手表,“自然是交换。”
    grovanni挑起眉头,“换什么?”
    费迪南整理了下衣领,好整以暇,“你猜一猜?我为什么而来?”
    grovanni淡淡瞥了眼费迪南,倨傲地扫了眼四周密不透风的戒备,唇角勾起奸诈的笑,
    “来吧,我们换个地方谈谈,我这里有很多好多西,会有你感兴趣的。”
    楼梯旁的墙上挂着中世纪的画,grovanni按了一个开关,一扇墙转动,旋转楼梯升起。
    顺着台阶走下去,眼前是地下室。
    没有灯,只有一排排白烛跳动的微光。
    费迪南摘下手表定位器,不动声色地放在入口的烛台上。
    阴冷的甬道有了人的动静,成群黑色蝙蝠从暗不见光的深处飞散出来,密密麻麻让人看了浑身不适。
    grovanni笑笑,“真是一群可爱的小家伙。”
    继续往里走,适应了光线,费迪南才发现这里面放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他仔细一看,胃里剧烈翻滚,差点没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瓶子里装着不同的器官,还有狰狞可怖的脸。
    “来看看这是什么?你应该不会陌生。”
    grovanni指着一个玻璃瓶子,得意地笑着。
    顺着他的手望过去,费迪南看着瓶子里的手指上戴着的戒指,脸色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