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南开着车带苏曼曼到医院时,杨瑾时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看到苏曼曼,他急匆匆走过去,“刚刚vip楼层有人要跳楼,还好报了警,现在在抢救中。”
    苏曼曼喉咙发干,有些害怕,“你怎么知道是我叔叔?”
    “那个人的脸很恐怖,全是溃烂的血肉,我看他腰间别着一个香囊袋子,想到你最爱做那玩意了,去年中秋节那天你不是给你叔
    叔做过一个。”
    双眼茫然地摇摇头,她害怕地发抖,
    “不可能,你看错了,他生病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费迪南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安抚,“别瞎紧张,我先去打听下情况,如果是,我们再想办法上去。”
    苏曼曼神色木然,拉住费迪南的衣角,
    “不用问了,他就是我叔叔。我想起来了,他去过一次墓地,那时他就生病了,面目全非,浑身流血,还想割腕自杀……”
    费迪南蓝色眸子一紧,眼底的光深不可测,他直接带着苏曼曼去找护士。
    打听了才知道,苏山青那一层是陆之景整层包下来的,因此没有他的批准是不可能上去的。
    费迪南看了眼电梯方向,灵机一动,带着苏曼曼走过去。
    “等下有处理医疗垃圾的清洁工,咱们兴许就能上去了。”
    没有等多久,vip楼层打扫卫生的阿姨准备上楼工作,他们蹑手蹑脚躲在清洁车后面上了二十层。
    整层楼都是保镖,但因为苏山青跳楼的紧急事件大家都顾不上看守,全都堵在急救室门口焦急等待抢救。
    陆少不在,妮娜小姐也没办法出来主持大局,这人如果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陆少是不可能不追究的。
    看着堵在门口的一群人,苏曼曼慢慢靠近,守卫看见她,马上认出,神色有些慌张。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曼曼听着里面抢救机器的声音,眼泪夺眶而出,目光呆呆的。
    几个大男人不知所措,心里都不是滋味,“苏小姐,你不要哭,里面正在抢救,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苏曼曼目光渺然,看着守卫,声音有些虚,
    “我叔叔生了什么病?你们为什么要像关犯人一样监护他?”
    守护挠挠头,面露难色,“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你叔叔生得病不轻,都是靠药物维持着,每天医药费都上万了……具体的我也
    不好说,我给陆少打电话吧,让他跟你说……”
    摇摇头,苏曼曼靠在墙边,“不了……不要给他打电话……”
    打电话要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瞒着,他藏了那么多秘密,却不愿意和她分享。
    手术灯灭了,护士推着床出来,苏曼曼看着躺在上面昏迷的青叔,头晕目眩,向后退了几步――
    青叔瘦得像个纸片人,皮肉已经溃烂,渗出了血水,惨不忍睹的样子让人胃里不适。
    费迪南走过来,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你叔叔体内注射了一种毒药,和凯若琳一样,她当年就是中了这种毒,后来被一个变态做
    了人体实验……”
    苏曼曼立在那里,没有说话,像个木雕一动不动。
    陆之景一下飞机就接到守卫的电话,知道苏曼曼去了医院,他心里猛地一紧,直接让司机掉头。
    “她现在什么情况?”
    “刚开始一直哭,后来和他叔叔呆了会儿就走了。”
    烦躁地低咒一声,陆之景看着窗外逼仄阴沉的天空,
    “马上下雨了,为什么不拦住她!”
    “对不起陆少,我们拦不住,她和一位先生一起离开了。”
    ***
    天空响了几声闷雷,倾盆大雨滂沱而下。
    苏曼曼从费迪南的车上跑下来,一个人沿着街道走。
    冰凉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她没有什么感觉,眼前模糊一片,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她脑袋很沉,想着费迪南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凯若琳和陆之景是同母异父的兄妹,陆之景对凯若琳怀恨在心,给她注射了毒药。
    那陆之景为什给青叔下毒呢?
    是因为青叔曾经想搞垮陆氏吗?那陆之景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抱着怀恨的心。
    她觉得很迷茫,这么久以来,好像在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生活,她不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雨势越来越大了,苏曼曼踉踉跄跄地走着,乌黑的直发如海藻般紧贴着衣服,风很大,冷得刺骨。
    ***
    大雨里两辆黑色的名贵汽车并排停着,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陆之景揪起费迪南的领子,咬着牙,如暴怒的狮子,“你为什么来纠缠她,为什么来找她的麻烦!”
    费迪南眉眼挂着幸灾乐祸的得意,淡淡地耸肩,
    “我不缠着她,她就不知道她的叔叔被你下了毒?”
    陆之景看他无谓的表情,心里窜起一股怒火,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一拳打在费迪南脸上,盛怒道,
    “你他妈给她讲这些做什么?你吃饱了撑得告诉她毒药的事情,找死吗?没用的饭桶。”
    费迪南啐了一口血水,和着雨水吐出来,真敢下恨手,来得正好,早就想和这家伙痛快打一架了。
    他挥拳扑过去,陆之景一个闪身,反手捏着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陆之景居高临下地看着要快要断了腰的费迪南。
    从小到大,打架他没在怕的,要不是心里惦记着曼曼,他不把这王八蛋打个半死才怪。
    急忙跑上车,他开着车一路找,心里焦急地想把方向盘捏碎。
    行驶了两条街,他在对面路口看到迎着风雨行走的瘦弱身影。
    拿了把伞,他冲了过去,苏曼曼看见他,擦干脸上的水珠和泪水,步子虚乏地往前不停地跑。
    陆之景眸子一紧,扔了伞,迈开长腿追上去,紧紧地抱住她。
    “我说了,这一辈子你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