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云枫对着慕子誉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风呼呼吹过,震落了树叶纷纷落下,吹起了慕子誉身上的衣袍,卷起了长发。
    夜依旧安静,那原本满是青草花香的皇宫之中,却忽然弥漫开一种硝烟的味道,阴谋的味道笼罩着整个皇城,让人不自觉的竖起了防备。
    ……
    六月初二,阮倾城站在树下望着门外,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经凸起的肚子,面色却满是愁色。
    “娘娘还在等婉妃娘娘?”绿珠走到了阮倾城身侧,将糕点放在了桌上,对着她疑问道。
    阮倾城微微转过了身来,轻叹了一口气,抬起了手在绿珠的搀扶下坐在了凳子上,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对着绿珠说道:“婉儿这些日子,怕是更难熬了一些。”
    近些日子来,萧婉儿与陶自若的关系不断恶化,虽阮倾城知道这事是做戏,却也怕当真闹出了什么事情出来。
    “这路既然是婉妃娘娘自己选的,她便没有后退的余地,娘娘你该明白的。”绿珠端起茶壶给阮倾城倒上了清茶,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宫女,垂下眼睑,“真是越发大胆了。”
    阮倾城看了已经离去的宫女,唇角微微扬起,“这又能如何,她既然认定了皇后这个主子,自然是要忠于皇后的,本宫这儿不过是她的垫脚石罢了。”
    于这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劝解无用,便用事实来告诉他们,到底谁才能在这后宫中立足。
    “这倒也是,只怕那时即便是后悔,她也已经晚了。”绿珠在一旁浅笑道。
    自当日这玉清宫中的人,明哲保身将她推出去之后,绿珠便早已明白这后宫之中不是她一人个奴婢所能够左右的,真正能够令所有人屈服的唯独权利!
    绿珠攥紧了手心,眼眶微微红了红,终有一日红袖的仇,定能报了!
    阮倾城望着绿珠此时的模样,不禁叹息,“在想红袖?”
    “无法忘却。”绿珠回答道。
    阮倾城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对着绿珠说道:“如此,随本宫出门走走,权当散心也好。”
    她不想绿珠被埋在仇恨之后,这丫头受的苦够多了,至于报仇的事由他们来就够了。
    绿珠点了点头欧扶着阮倾城一同朝着玉清宫外而去,与此同时御花园中婉妃与皇后又一次大打了一架,因陶世子帮着皇后因此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阮倾城在听了这消息后,朝着绿珠看了一眼,接着便快速的朝着御花园走去。
    此时御花园中,萧婉儿浑身上下狼狈至极,却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不肯低头,双眸之中却喷发着不断地火焰,紧紧地看着陶自若与蓝若仙。
    “本宫便是如此蛮不讲理之人,陶世子你还是早些走吧,这可是皇上的后宫,你一外人怎可插手?”萧婉儿捏紧着鞭子,一步步朝着陶自若与蓝若仙走去。
    这会儿早已看不出她是装生气,还是真生气,只是众人皆想要后退,不敢上前。
    陶自若挡在了人前,望着萧婉儿道:“外人?原来本世子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外人!”
    “嗤……”萧婉儿抬头对上了陶自若的视线,伸出手轻轻地划过了陶自若的脸颊,目光格外深情,“世子不愿做外人?那或者想做本宫的……丈夫?嗯?”
    “……”陶自若缓缓地伸出了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地捏了一把萧婉儿的手,唇角微微动了动。
    萧婉儿差点憋不住气给破了功,这演戏,有点难,不行,加油!
    萧婉儿闭了闭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双眸眼底尽是不屑,抽出了手一掌拍在了陶自若的脸上,轻蔑地说道:“就你,也配?本宫的夫可是云夏当今的皇帝,你呢?不过一个小小的世子,你拿什么来与云夏帝君相比?”
    若说话是伤人的,萧婉儿的话便如同一把锋刃一般,将人的心凌迟处死。
    蓝若仙再不会怀疑萧婉儿与陶自若的用心,即便是他们真的假戏真做,只怕如今这戏也得唱下去。
    “叮当——”
    阮倾城手中握着的铃铛落在地上,碎发遮住了眼中的神情,只露出了紧抿的薄唇人,让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倾城,抱歉了曾经我是答应你来宫中助你,可如今……”萧婉儿朝着蓝若仙瞟了一眼,朝着阮倾城走去,“我要慕子誉。”
    “……”阮倾城抬起了头,并未理会萧婉儿,而是看向了蓝若仙,问道,“这出戏精彩吗?皇后满意吗?”
    一切的布局皆为蓝若仙,既是到了这步推她一把,又能如何,总之终归要让她入局的。
    蓝若仙抬起手拢了拢发鬓,望着阮倾城眼底的笑意越发地浓了一些,弯起唇角道:“满意,确实满意,不知贵妃看的可是满意?”
    有趣的一出戏,人越多越精彩,她不介意弄得越大越好。
    这皇宫早已成了她的炼狱,所有人若是都陪她一同陪葬,那……再好不过!
    “满意?本宫可不是让你看戏的,蓝若仙识相的便把皇后的位子让出来,本宫给你一个好的去处,不然……莫说这皇后的位子,便是蓝家,本宫也要他难逃死劫!”萧婉儿擦了擦脸上的伤痕。
    真是疼啊!这蓝若仙藏的真深,第一次与蓝若仙对打她倒是赢了,可如今看来蓝若仙根本是逗她玩。
    蓝若仙转过身看向了萧婉儿,道:“婉妃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来与本宫说话吧,怕是如今世子不会放过你!”
    “放过?呵……”萧婉儿轻嘲了一声,斜了一眼陶自若,道,“怕是皇后猜错了,陶世子在本宫入宫之时,便与本宫说过,桥归桥路归路,本宫如今与他毫无半分的瓜葛。”
    说完,萧婉儿闭上了双眸,似是在回忆那日的事情,事实上萧婉儿却在担心,今晚会不会被陶自若给大卸八块。
    今天说的话有些重,但是为了效果,为了糊弄蓝若仙,她拼了!
    蓝若仙眯了眯双眸看向了陶自若,见陶自若双眸微红,好似随时能够爆发一般,正打算出言刺激一下,慕子誉便不知从何处走来,蓝若仙顿了顿后退了一步,退离了风暴中心。
    “倾城,怀了孩子怎还出来?”慕子誉越过众人走到了阮倾城面前,将阮倾城纳入了怀中。
    阮倾城抬头看了一眼慕子誉,却见萧婉儿一直给她做手势,闭了闭双眸复又看了一眼慕子誉,“怎么如今我连出门都不给了?”
    “自然不是,只不过……”慕子誉看了一圈众人,最终瞟了一眼蓝若仙,才看向阮倾城,道,“怕有些人把你给冲撞了。”
    “皇上何必假仁假义的说某些人?不如直接说臣妾如何?”蓝若仙冷不丁地讽刺道。
    这些年帮助慕子誉的人是她,陪伴慕子誉的也是她,凭什么如今被慕子誉不喜的也是她?
    阮倾城什么都没做,为何就能得到慕子誉的喜爱?
    慕子誉对上了蓝若仙的视线,漆黑的眼眸之中泛着淡淡地冷芒,“皇后可要慎言。”
    蓝若仙闻言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对着慕子誉福了福身子,低声说道:“……臣妾,明白。”
    “皇后当真明白便好。”慕子誉说完便看向了萧婉儿与陶自若,道,“你们二人,是否该避避嫌?陶世子后宫还是少入的好。”
    慕子誉与陶自若从不生分,时常以名字相称,如今听慕子誉这一半叫,明眼人都能看到他二人出了事情。
    陶自若对着慕子誉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说笑了,臣不过是听闻宫中两位娘娘出事了,这才赶来……”
    “那与世子何干?有些人既然入宫,便不再是原来的人,世子可懂?”慕子誉捏了捏阮倾城的手,接着对着萧婉儿道,“婉妃还不去换一身衣服?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这萧婉儿可真是活宝,这副模样还好没被萧远源看到,不然又是难缠的事情。慕子誉有些头疼地想着。
    萧婉儿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慕子誉,接着朝着阮倾城看了一眼,拧了拧眉,最终不依不饶地说道:“臣妾知道了。”
    说完,撞了一把蓝若仙,这才朝着建安宫走去。
    陶自若看着萧婉儿离去的身影,笔直地站在原地,但双手却紧紧地攥紧,唇渐渐地白了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子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一直站在一侧的阮倾城,低声说道。
    陶自若顿了顿,对着阮倾城拱了拱手,复又复杂地看了一眼慕子誉,道:“臣告退……”
    陶自若走后,蓝若仙知晓无戏可看便早早地与慕子誉请辞,转身回了凤霞宫,留下阮倾城与慕子誉两人大眼瞪小眼。
    “跟我……回去!”阮倾城伸手在慕子誉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咬牙切齿地说道。
    慕子誉见此只得乖乖地跟上前去,日头越升越高,一日的时间转瞬即逝,暮色浓重之时,一男子横闯了建安宫。
    陶自若提着酒壶,一脚踢开了门,望着屋中的萧婉儿,质问道:“萧婉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我的心是铁打的。”萧婉儿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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