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逆女纵有千般不是,到底是老夫唯一的女儿,又是殿下的孩子,待得殿下大业成功之后,这逆女便会明白老夫的一片用心了。”高顺毅叹息道。
    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姜国,以及这唯一的女儿,只要最后结局如他所望,所念之人皆得天下的喜爱,即便背负骂名他也在所不惜!
    云哲看着高顺毅,接着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睑,手指轻轻地转动着扳指,目中的冷意越发地深了一分,他要的至始至终不过那一人罢了。
    姜国如何与他何干!
    云哲走出了帐篷,看着帐外,树随风动,鸟兽虫鸣皆在耳中传响,在这十一月渐入寒冬的日子,北风打在脸上格外的寒冷,然云哲却身着单薄毅立在风中,随风吹打直至黑夜将至。
    高顺毅一直跟随着云哲,在看到这云哲这副身姿之时,恍惚间竟察觉到几丝他与先帝相似的气息,然到底云哲不是先帝,而先帝更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抛弃天下。
    与先帝相比,云哲过于儿女情长,若非这女子还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必定会亲手替先帝手刃了那人,可却没想到竟是如此!
    是他愧对先帝!
    晚霞千里行,不过一瞬红遍了半边的天际,阮逸轩抬眼之时便看到了这令人惊艳的一幕,但他却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道:“连你,也在嘲讽我?嗯?”
    也许正是应了这话,狂风忽然发作,打在阮逸轩身上,将他单薄的补丁衣彻底给掀开了一个凉爽的弧度,将他本娇嫩的肉彻底的暴露在了寒风之中。
    阮逸轩不过吹了一会儿,便开始轻咳了起来,连忙跑到了角落里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此时的他是一个逃犯,他甚至不知道该逃到什么地方去,只能躲在了暗处。
    恰在他走进暗处的那一瞬间,便被一人给搭着肩膀,拉进了小巷之中,将阮逸轩给按在了脏乱的巷口,道:“太傅便清楚你会失败,故而让我等在此等你!”
    “你们是说,还有其他方法是吗?你们会帮我对不对?”阮逸轩连忙抓住了那暗卫的手,而暗卫却嫌弃地甩开了他,可在寒风受冻又受饿的阮逸轩,早已放弃了自己的架子,不停地对着那暗卫问道。
    他现在有太多的东西已经失去,但他不愿意失去自己的荣华,更不愿意自己就被阮逸铭压制住,让世人只知道一个阮逸铭,而不知道他阮逸轩,他要做人上人!
    一定要做人上人!只有成为人上人,世人才会记住他,而他也可以享受无尽的荣耀,保证自己的生活,不再过上如此穷困潦倒的日子。
    “太傅让我给你三样东西,三个选择。”说完暗卫丢给了阮逸轩一瓶药,一张人皮面具,一个包袱,对着阮逸轩说道,“这瓶子里面装着一瓶毒药,这人皮面具可以让你潜入云夏军营,这包袱中有足够的盘缠跟衣服,这是三个选择,选择权由你。”
    阮逸轩看着地上丢的凌乱的东西,难以置信地看着暗卫,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暗卫蹙着眉,不屑地看着阮逸轩。
    倒是他身侧的暗卫,开口解释道:“第一个选择,放弃这里的一切去死,无人问津;第二个选择进入军营,卧薪尝胆等待一个机会,成为人上人;第三个选择回到云夏皇都,做你的大公子,但随时都会被抓。”
    “你们这是在帮我?”阮逸轩气的不轻,更恨得不轻,他没想到这群人,居然敢这般的威逼他!
    好,好的很!
    几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将地上的东西收了回去,为首之人道:“既然阮公子这般有底气,那也无需我等亡命之徒为你筹谋,这事儿我看就此作罢!”
    阮逸轩闻言瞬间没了底气,连忙对着几人说道:“我选择第二条!”
    瑟瑟风声吹散了那一声坚定的话语,却让恨意在空气之中蔓延看开来,如阮逸轩此时一般,毫无抉择他有的只有一条路走到底,而有些人却以不断作死而继续持续下,这毫无意义的行为。
    陈国
    陈潋滟跪在御书房的门前,身着着嫁衣,而这嫁衣正是当日她在沈国替阮倾城出嫁的那一身,她在被沈亭墨以及阮倾城,等人侮辱无视之后,便直接骑着骏马赶回了陈国皇宫。
    求着陈子昂将云夏国给灭了,也造成两人彻底扛了起来,故而陈潋滟才会跪在御书房门前,求陈子昂出兵平了云夏国。
    她恨沈亭墨的无情,却更恨阮倾城,若非阮倾城引诱沈亭墨,她的亭墨哥哥怎么可能会抛弃她!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苏泊看着跪在地上,长发披散憔悴不堪的陈潋滟,心不自觉的软成了一片,望着陈潋滟问道许久,走到了陈潋滟身侧,将长袍一掀跪在了陈潋滟的身侧。
    陈潋滟看着跪在她身侧的苏泊,干涩的唇瓣微微动了一动,望着苏泊的眸子中划过了一丝复杂与诧异,良久皆化作了冷淡,接着坚定地继续看着紧闭的宫门。
    宫门之内,陈子昂手握着棋子,看着对坐在他对面的人,道:“你怎么有这闲心,来我陈国?”
    云哲浅笑道:“陈国与浔阳城本不算远,我来去自是快的,倒是你这陈国怎么了?堂堂一长公主居然跪在了你的门前,想当年这陈潋滟是何等的骄傲,而你也极是纵宠,怎么如今这亲兄妹反倒要成敌人了不成?”
    陈子昂闻言,落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不动声色地落下了棋子,语气平淡地说道:“她若真让朕省心,朕依然如此,然她却如一顽固且不懂事的孩子一般,一直不曾长大,甚至连自己真正该爱的人,皆不清楚,朕何须这等愚钝的妹妹!”
    “你倒是心狠的很。”云哲落下了一子,面上极为不好意思,可语气却格外得意地说道,“我赢了。”
    “即是赢了,事朕会办妥,然高清宛的去处朕却是不知。”陈子昂说完这话抿了一口清茶,目光却时不时地望着门外。
    云哲见此并未再说一些什么,他早就明白如此,更不会惊讶,只是含笑地看着陈子昂,道:“如此多谢,我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完,云哲的身影在陈子昂眼前微微一晃,旁人甚至无法看到他如何离去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陈子昂的眼前。
    云哲离去后,一直候在一旁的公公上前道:“皇上,这公主已经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苏泊呢?”陈子昂端着茶抿了一口。
    公公答道:“刚也跪了下去,奴才只怕这要是风再大,又下了雨就长公主的身子骨,怕是要病的不轻。”
    陈子昂放下了茶杯,垂下了眼睑,淡淡地回答道:“她的决择,便该由她自己承担后果,若要拿陈国作为陪葬,我陈国便没有这样的公主!”
    恰在此刻风雷大作,不过片刻门外便响起了落雨声,屋内陈子昂闻声身子微微一顿,接着走进了内室,望着墙上挂着的画像,笔直地站在了它的面前,目光复杂道:“母妃,儿子无错……对吗?”
    皇家兄妹,怎容得下长情,一旦触及到了江山社稷,即便是血亲又能够如何?这陈国到底不只是他陈子昂的天下,而是陈国百姓的天下,陈潋滟逾越了。
    门外,寒风交至,又风骤雨不断,陈潋滟本就跪了许久,身子一下子便有些受不住,一身的嫁衣本就累赘,如今在雨中更是摇摇欲坠。
    直至她再想要撑上一撑时,身子却受不住,脑袋一昏直接栽了下去,栽在了苏泊的怀中,苏泊见此心头大震,连忙抱起了陈潋滟,带着陈潋滟朝着她的宫中跑去,一边跑着一边道:“快去叫太医!”
    两人离去过,陈国皇后林飞榆从拐角之处走了出来,斜了一眼紧闭的门,又看了一眼极速狂奔而去的人,嫣红的唇角不屑地勾起,“陈书宣,到底你的子女还在我林飞榆的掌握之中!只可惜你走的太早,不然真可以继续看着,本宫如何毁了你这一双儿女!”
    “娘娘,起风了!”宫女微微闪了闪眼眸,有几分担忧地看着林飞榆,到底这里是陈子昂的御书房,如此大声岂不是让陈子昂听到了?
    林飞榆点了点头,抬起了手放在宫女的手中,接着与她朝着自己的宫殿而去。
    雨并未因林飞榆而停留,反而的越发大,好似要清洗这人所留下的所有污垢一般,在这大雨落完之时,云哲再一次令人,进攻了浔阳城,这一次来势汹汹大有破城的趋势。
    利国清握紧了长剑,看着不停议论的几人,最终沉声道:“战或者不战,众将士皆是我云夏的好男儿,这一战为云夏而战,众将士可愿与本将一同出击?”
    “我等愿意!”在坐的将士连忙对着利国清拱了拱手,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浔阳城城门大开,随着利国清出来的人,个个紧盯着来势汹汹的姜国之人,一同喝了一声,而云哲见此发笑道:“怎么云夏是没人了不成?竟让一老人家来应战,这莫要说我这晚辈不敬前辈!”
    恰在此时一声极为清冷的声音,在众将士的耳侧传开:“朕听闻却听过一句话,姜还是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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