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叶落随风舞落在了水面,惊起了原本停驻的飞雁,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恰在此时一阵整齐的步伐在耳侧响起。
    只见远处,一队身穿着黑铠的云夏军,整齐地步行在官道之上,隐隐中透着一股正气,而在他们之间则拥簇着一辆马车,许是风儿的调皮竟卷起了帘布,朝着世人露出了一羡煞的画面。
    阮倾城靠在慕子誉的怀中,素手抬在半空,指尖则握着一串极其精美的链子,唇边不由浅浅地弯了一弯,“真不知你是带我出来郊游的,还是打仗的。”
    “战场上自有男儿,倾城你本就不该出现在这战场之上。”慕子誉握住了阮倾城的手,将阮倾城手中握着的链子放在了布袋之中,放在了盒子之中,接着道,“这链子……”
    “这链子怎么了?”阮倾城有些疑惑,微微侧过了头望向了慕子誉,可便在这一瞬间后脑被慕子誉拖住,而慕子誉的俊脸,迅速在阮倾城眼前放大,唇上的温度让阮倾城微微一愣。
    慕子誉抱的阮倾城越发的紧了一些,许是不满阮倾城的分神,而在阮倾城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惹得阮倾城吃痛,与她纠缠地越发深了一些。
    阮倾城也在慕子誉的进攻之下溃不成军,最终整个人被慕子誉横抱在了怀中。
    直至许久后,慕子誉才放开了阮倾城,指腹轻轻地擦拭了阮倾城的唇瓣,深幽的眸子之中划过了一丝深沉,道:“这链子朕本不愿给你,到底是在沈国皇都买的东西,却没想到被你找到,朕不愿你染上沈国的任何事物,包括人。”
    说完,慕子誉手一抛,直接将链子连带着盒子丢了出去,阮倾城连忙道:“这要是打到人……”
    “朕只是物归原主。”慕子誉低下头,望着阮倾城,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阮倾城闻言,无奈地看向了慕子誉,心头已然明了慕子誉所说之事,却也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啊!到底是沈国的三皇子,如今也算是盟友。”
    “倾城这是心疼了?嗯?”慕子誉抬起了阮倾城的下巴,漆黑的眸子深邃了几分,狠狠地在阮倾城的唇上咬了一口,极为霸道且强硬地说道,“你的眼中,只需看到朕一人即可。”
    “真是霸道。”阮倾城轻捶了一下慕子誉的胸口,
    慕子誉握住了阮倾城的拳头,道:“不喜欢?”
    “我就是不喜欢,你也奈何不了我!”阮倾城歪过头去,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却并未分开与慕子誉的距离。
    慕子誉握住阮倾城的下巴,对上了阮倾城含笑的眸子,薄唇轻启:“货物一出概不退货,所以倾城可要负责一辈子。”
    “嗤……”
    银铃般的笑声在马车之中传了出来,而暗处一绯衣男子,按着额头的伤口,一手握着盒子,听着那传来的笑声,眸子中多了一分受伤,自他将阮倾城困在身侧之后,便从未听过她的笑声。
    原来她也会笑,只是对的人,不是他罢了……
    “皇兄,我们还要跟多久?”沈含烟扯了扯沈亭墨的袖子,目光又落在了在那领队的阮逸铭身上,秀气的小脸,再一次鼓成了一张包子。
    她不懂她哪里不好了?阮逸铭居然不娶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了她……
    气死人了!
    沈亭墨看了一眼沈含烟,道:“不必躲了,慕子誉已然知晓我们在跟着他们,走吧,我们与他会会!”
    沈含烟点了点头,便觉得身子一轻,再睁开眼时,沈亭墨已然带着她飞跃过黑铠将士,落在了队伍之前,广袖一甩,直接将盒子朝着那马车打去。
    阮逸铭见此撩起长剑一剑劈断,盒子之中的珠子也从线中脱落了下来,只见一阵狂风刮起,那一颗颗无主的珠子,如同生了魂一般,齐齐向沈亭墨打去。
    “噗――”沈亭墨为保护沈含烟,挨了不少的珠子,再加上前几日旧伤未愈,自是身子骨又差了一些,动作迟缓了许多,落了下乘。
    沈含烟在看到沈亭墨吐血时,便惊呼了出来,一双美目十分担忧地望着沈含烟,接着带着哭腔朝着马车喊道:“这便是云夏皇的待客之道吗?”
    “七公主。”阮倾城抬起了帘布,与慕子誉一同走了出来,两人身子一盈,轻缓地落在了沈含烟的面前,阮倾城望着赤红着双眸,脸上挂着泪珠的沈含烟,道,“七公主若此时换作是你,你该如何?”
    “我……”沈含烟被阮倾城怼的哑口无言,诚然若是她觉也是会如此,甚至会因为前来挡路之人,目的不明而将对方关入大牢。
    可她与皇兄的身份,是沈国的皇室,慕子誉怎么敢!
    慕子誉望着撑着身子的沈亭墨,手指一弹一颗药飞进了沈亭墨的嘴中,启唇道:“沈国勤王与云夏帝君,七公主觉得哪个责任更重?亦或者七公主忘了这些时日,勤王所做之事,委实算不得光明。”
    “本公主明了,然云夏皇这下手,未免重了一些,皇兄他早便受了伤,这些日子又紧跟着你们,不眠不休如今这有一身重伤,这云夏皇又该如何解释?”沈含烟攥紧了拳头,极度隐藏住心头的恐慌,可略有躲闪的眸子,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恐慌。
    慕子誉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已然恢复元气的沈亭墨,并未理会沈含烟的话,而是低头理了理阮倾城身上的斗篷,温声道:“起风了,你先上车,嗯?”
    “不了,坐了许久正好舒舒身子骨。”阮倾城弯了弯唇角,接着对着一脸气愤的沈含烟道,“七公主,子誉方才给勤王殿下吃下的药,足以缓解他身上的伤口,以及前些日子所受的重伤,你若是不信,可去看看勤王殿下如今如何。”
    沈含烟有些狐疑地看着阮倾城,转过头却见自家兄长的气色,果真好了许多,朝着阮倾城与慕子誉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便跑到了沈亭墨的面前,许是因为性子的原因,沈含烟是怎么也说不出道谢阮倾城与慕子誉的话。
    而阮倾城与慕子誉,却也因为这事无奈之下停下了马车,正逢正午于是便让一队的将士去打猎,另一队的人则在捡些柴火。
    唯独只有沈含烟与沈亭墨两兄妹,一直无人过问,直至沈含烟快被那烤肉的香气,给缠的要崩溃时,阮逸铭对着沈含烟递过来了一只鸡腿与一壶水,十分冷淡地说道:“吃。”
    沈含烟到口的感谢,瞬间压了下去,一巴掌拍开了阮逸铭的手,道:“本公主不需要你的怜悯!”
    “呵……”阮逸铭冷笑了一声,凉凉地看着沈含烟,道,“是逸铭的不是,不该忘了您是公主,而去同情怜悯你!”
    本是好心好意的送吃的东西,可被人这么说,泥人也有三份性子,何况阮逸铭本就年轻气盛,虽早年压抑自身性子许久,可在这战场之上,也养成了几分血性,嘴也毒了几分。
    “阮逸铭,你便非要如此侮辱本公主不成?”沈含烟被阮逸铭气红了一双眸子,贝牙轻咬着唇瓣,望着阮逸铭委屈的不行。
    想她身为沈国的公主,自是从小被众人宠在掌心,哪怕是她的父皇对她也是格外心疼,只要她受了一点的伤,便是一阵小声安慰,哪儿见过去阮逸铭这般的人。
    不安慰也罢,反而还讥讽她!
    这样的人,为何父皇非要她嫁于他!她便是因此不懂这才跟着自家皇兄而来,而如今她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阮逸铭抽搐了两下嘴角,“七公主,你闹够了吗?如果受不了便回你的沈国皇宫,何必在此为难在下?”
    “明明是你为难我……啊!”沈含烟话音一落,便看着一支羽箭朝着慕子誉而去,惊的心都跳了出来。
    慕子誉抬起眼眸,袖中手指微微一动,一颗棋子直接朝着那羽箭飞去,将羽箭打落在了半空,阮逸铭见此连忙道:“整队,护驾!”
    沈亭墨在听闻这事后,便睁开了双眸,紧接着便见一场箭雨,心头猛地一颤,看着自家的幺妹一脸惊愕的模样,连忙抬起了长剑挡在了沈含烟的面前。
    “皇兄!”沈含烟惊恐地看着沈亭墨,接着手被阮逸铭一扯,整个人被甩进了车子里,沈含烟连忙要爬出来,对着阮逸铭道,“放我出去!皇兄还在外面,我不能让皇兄一人在外!”
    门外的阮逸铭并未听沈含烟的话,他只明白一件事若是沈含烟在此出事,多少对两国议和之事有所危及,故而沈含烟出不得事!
    沈含烟双眸皆已然红了,在看到沈亭墨差点被羽箭伤到之时,便直接冲了出去,即便不会武,可她更不愿意让自家皇兄一伤再伤,可未想她才刚出去,正要跑向沈亭墨,便听到一声羽箭入了身子的声音,血水溅了她一脸。
    沈含烟颤抖着双唇,望着眼前挡在她眼前,挡住一支羽箭,身子却不够雄伟的少年,一颗滚烫的泪珠滚落了下来,一声破了音的惊叫声从口中传出,“阮逸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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