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一场灾难悄然降临。
    说起来,每一场战乱所带来的定是不可预料的灾难,有人祸也有天灾,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瘟疫会在这时候爆发,即便程婳医术再通天,可没有药物的支援下,整个汉阳城中的人皆会成为病魔之下的亡魂。
    “子誉,这一场瘟疫来势汹汹,怕是再没有药物运来,这城也就只会变成一座死城。”陶自若捂着袖子轻咳了两声,面容也带着几分倦怠,这几日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越发地虚弱,于是便提前将萧婉儿给气走了,如今看来是正确的行为。
    慕子誉站在城门之上,望着满城皆是病患,心沉了许多,道:“若没这仗,这里的百姓也该安居乐业,可如今……一场瘟疫,是天灾,也是惩罚,所幸倾城不在城中。”
    说完,慕子誉轻咳了起来,他本就重伤未愈,如今碰到这瘟疫,自然无法抵抗,若非一直强撑着只怕早已病倒在床榻之上,只是这一场的将士与百姓,足足十万人马,若一城的人皆亡故,又该有多少的家庭家破人亡?
    “子誉,想来药草并未运来,其中大多数原因是有沈亭墨的阻拦,然我更加担心在皇城之中已然有人不甘安内,而蠢蠢欲动。”陶自若与慕子誉一同下了高楼,看着一地的病患,心头越发的堵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场瘟疫,到底是怎么传来的,可一传开就蔓延的极快,这才造成这一城中的病患占了大半,若再这般下去,只怕难逃一把火焚城的结果。
    “汉阳城只有一条水源,朕已然派人去查,只怕这瘟疫有天降,可最主要的还是人为……咳咳,想来也该收回消息了,随朕回去。”慕子誉说完这话,将地上跌倒的孩子扶了起来,这才朝着城府而去,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轻咳着,看的人都觉得瘆得慌。
    回到城府之时,云枫已经候在了前厅,见到慕子誉到临之时,将地上的袋子解开,道:“在这汉阳城里,曾经便有过一场瘟疫,之后汉阳城便成了死城,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因为打仗汉阳城再度被重用,可以前瘟疫的感染的东西并没有处理干净,于是便有人把这些东西投入了水中,造成了瘟疫再度泛滥。”
    慕子誉闻言,立刻说道:“去地牢看看。”
    陶自若点头,跟在慕子誉背后朝着地牢而去,谁想刚进了地牢就看到地牢之中,被关的位列沈军高位的将军们,个个皆发起了与那城中百姓一样的瘟疫,看样子甚至比城中百姓来的更严重一些。
    “将他们从地牢之中带出来,这里浊气太重,不适合养病。”慕子誉沉思片刻说道,广袖一挥数十枚落叶如同飞刀直接将牢门上的锁,打落在地。
    孟飞鸿撑着身子看了眼慕子誉,对他的行为十分不理解,良久自嘲地笑了一声,侧过身子便要一头撞死,却被慕子誉拦住。
    慕子誉将孟飞鸿甩到了一旁的地上,又忍不住咳了几声,道:“你想死也可以,在将你沈军身上的瘟疫解了再死不迟,那时朕定不会阻止你。”
    孟飞鸿乃是一员猛将,若就这么撞死着实可惜,更何况沈国将士若没有孟飞鸿必定牵制不住,此时瘟疫流行,正是不能动乱的关键时刻,故而孟飞鸿死不得!
    “我孟飞鸿生是沈国的人,死也是沈国的鬼!绝不做你云夏的走狗!”孟飞鸿却死死地盯着慕子誉,若非这突如而来的瘟疫,如今慕子誉早已是他刀下亡魂。
    可谁能想到这瘟疫居然说爆发就爆发,如今别说云夏众将士的命,就连沈国将士的命也无法保住,这一切果然是命!
    “朕何时需要你做朕的人了?更何况孟将军你看看你此刻的样子,还能为朕再做其他的事?”慕子誉垂下眼睑,沉声道,“如今沈国与云夏的人皆困在这城中,朕是为沈国留守在汉阳城的将士,而留住将军,至于其他之事,皆留在将这瘟疫解除后再议不迟。”
    孟飞鸿闻言,却苦笑摇头,“若真这般轻松,当年汉阳城便不会死伤无数,成了一座死城了。”
    “所以孟将军当药王谷的人,皆是死的不成?”程婳赶来便听到了这一句话,面色沉了几分,接着嘲讽道,“若非沈亭墨将药材劫持在了半路,这城里何至于会出现这大片的瘟疫?要我来说,真正让这场瘟疫蔓延开来的人,便是你沈国的三皇子,为了夺取天下竟然至汉阳城众人的性命于不顾,即便他日沈亭墨君临天下,成了天下之主也坐不安稳!”
    对于沈亭墨程婳是越发的不喜,这沈亭墨足够狠心,可以不顾一个城池性命的人,这令程婳不屑!
    “为大业牺牲又能如何?只要三皇子能一统天下,这天下还有谁敢反?”孟飞鸿反戳道,即便他自己心底也没有底,可若是连他自己也信了程婳的话,那沈国注定要被陈国与云夏欺压!
    这一场战事既然已经开启,收便已经太晚,沈国决不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慕子誉开口道:“若是无法保证百姓过上温饱的日子,即便得了天下又如何?这天下从不是一人的天下,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慕子誉的一席话震得沈国将士耳侧微疼,这般的话在沈国便是大逆不道,然今日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何等的嘲讽,却也何等的震惊。
    “我怎么能信,你说的话是对是错?”孟飞鸿咬着牙,逞强道。
    陶自若却已经见不得孟飞鸿继续磨叽下去,直接一击刀子手将孟飞鸿给批晕了过去,强行将他拽出了地牢之中,沈国的将士见自家将军都已经被带出了地牢,自然跟了出去,再说了他们也不想死啊!
    程婳到了前厅得知了云枫送来的消息,沉了沉声,开口道:“既然一切污染因水源而来,那么解决也该由水源解决,只是药材必须要在明日正午之前送到,这汉阳城的人再也撑不住了。”
    “朕明白,左将军已然火速运药而来,而萧家的人也在暗处保护着。”慕子誉回了一声,身子却开始微微晃动,手迅速地撑在桌上,却还是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沈国皇宫
    “什么?汉阳城爆发了瘟疫?”阮倾城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亭墨,心却已经开始乱了,不过五日却瘟疫横行,而依照这朝代的科技,真的能够扛得住天灾吗?
    阮倾城心里头忽然没了底……
    沈亭墨看着阮倾城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望着阮倾城的眼眸也多了几分深意,“虽城中有药王谷中之人,只是汉阳城内里如同一个空城,那点药材怎么够十万大军支撑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阮倾城面色一沉,抬头看向了沈亭墨,一双眸子染上了火光,道,“你要威胁我?”
    “是,若你应了本宫,本宫便将药材送过去,汉阳城危机可解,可你若是不应,三日之后便是慕子誉的死期!”沈亭墨抬起手握住了阮倾城的下巴,漆黑的眼眸之中多了一分恨意。
    “沈三皇子,还真是将人命看的轻贱,哪怕汉阳城中有沈国的将士,三皇子居然也能做到视而不见,倾城佩服。”阮倾城咬牙切齿道。
    沈亭墨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分,握着阮倾城下巴的手紧了紧,“这一切不都是倾城你逼得吗?自然倾城你可以慢慢考虑,本宫有一辈子的时间与你慢慢耗着,可汉阳城的百姓却只有三日的时间。”
    “这买卖还真是不亏,用我一人还十万大军,沈亭墨这桩生意我做了,然而我也要去汉阳城,不然你大可尝尝玉石俱焚的滋味,毕竟一个人想要自己死,方法有很多种。”阮倾城说完这话广袖一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三皇子你好好考虑,毕竟本宫的耐性有限,没准下一刻你看到的便是一具死尸。”
    嘭——
    沈亭墨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在了地上,眼底尽是阴鸷,怒吼道:“阮倾城你有种!”
    阮倾城出了门后,手捂着胸口,脸色微微惨白,额上满是汗水,然她却依旧走的笔直,很快她就能够看到慕子誉了,很快这一切就该结束了,只要再坚持!
    汉阳城外
    两个身穿着斗篷的人,站在瞿家湾的山头之上,看着汉阳城中乌烟瘴气的一幕,皆同时勾起了唇瓣。
    为首的那个斗篷人,面上带着一个面具,眼底隐藏着深深地恨意与疯狂,“呵呵,这一切都只是开始,当年你们的先祖如何从我姜国的身上践踏过去,如今便要你们十倍百倍的偿还这一切!很快姜国便再能重新回到这片大陆上来!”
    “恭喜主上,终于得偿所愿。”站在他身后的斗篷人对着面具人拱了拱手。
    面具人眸子微微一顿,道:“皇子与小姐还是不肯?”
    “皇子与小姐还小,再过一些日子,他们一定能够理解主上的良苦用心。”斗篷人对着面具人说道,心里头却没有底,毕竟那两人的年纪比他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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