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十九日,天依旧热如火炉,而阜阳陵中的众将士却顶着烈日,搬运着木材,制作着要给沈军的“大礼”。
    帐篷之内,慕子誉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压在地上的人,修长且肤色如玉的手指,端着一只白玉杯,薄唇轻启,“尤术,犹可恕,倒也应了你的名。”
    慕子誉的声音清冷如山间清泉,却狠狠地敲击着尤术的心脏,尤术目光阴冷地盯着慕子誉,冲着慕子誉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别以为你抓到爷,你们就能够打赢这场仗,云夏必定败,最后留下的定是沈国!”
    “呵……”慕子誉并未将目光落在尤术的身上,而是看向了陶自若,不咸不淡道,“许是你抓来的时候伤了脑子,你该给他治治。”
    陶自若扯了扯嘴角,看着悠闲喝着茶的男人,直想将桌上的茶壶朝着他丢过去,然在慕子誉抬起眼眸的那一刻,陶自若便已经命令人去好好“治治”尤术。
    “你们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什么!”尤术一边被打着,一边对着慕子誉与陶自若歇斯底里地叫道,一身青筋暴起,头上热汗直流,一鞭接着一鞭,却未让他有半点屈服之意。
    慕子誉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目光薄凉地扫了一眼尤术,面上却是格外冷漠,广袖一甩,呗对着尤术,轻声嗤笑道:“如此,朕便随了你的愿。”
    说完,慕子誉侧过脸看了一眼,一脸僵愣的尤术,斜长的眼眸之中划过了一抹深意,快的让人抓不住便消失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你、你不可以这样!”尤术睁大了双眸,望着朝着他缓缓而来的刀,不断想要后退,想要躲避,可双手被束缚,无法躲避,看着肉眼可见即将接近的刀刃,尤术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慕子誉听闻这声音,抬步朝着门外而去,扬手一只信鸽落在了慕子誉的手中,慕子誉取出信鸽脚腕上绑着的信纸,看完后眼底偏过了一丝阴鸷与无奈,到底还是来了。
    “怎么?弟妹来了?”陶自若见慕子誉忧心忡忡的样子,顺口一说,却见慕子誉看向了他,不由一愣,“还真来了?那五万大军肯听她的?”
    慕子誉并未回答,足下运力如一只飞雁,十分轻易地飞到了山崖之上,望着阜阳陵外的景象,而陶自若见此紧跟了上去,站在了慕子誉的身侧,看到阜阳陵外的景象,不由嗤笑:“他倒是急的很。”
    “沈国不比云夏,越拖对他越有危险。”慕子誉的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玄衣随风飞扬,青丝微微扬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而那双眼眸却让人无法忽视,只是如今却透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意与狂肆。
    陶自若抽出腰间的折扇,摇了一摇,道:“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沈国与姜国余孽无足轻重,朕真正在意的还是陈国,尤术不是沈国人,更不是云夏人。”慕子誉眯了眯眼眸,声音渐沉。
    陶自若闻言,不由抿住了唇,慕子誉所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没有如慕子誉这般坚定,看来还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若是陈国与沈国加之姜国余孽联合确实不是一好解决的问题。
    慕子誉斜了一眼陶自若,见他锁了眉头,明了陶自若心头所想,道,“人心叵测,欲.望无度,阻止不了之事,便需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能够惦记,而什么是不能惦记的!”
    “得,你一皇帝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陶自若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接着话风突然一转,“不过阮倾城确实来了?怕是沈亭墨会派人让她难以过来,搞不好……”
    “你去支援。”慕子誉道。
    陶自若震惊地看着慕子誉,“你疯了?本就只有两万大军,你又将我支出去,若是我与左将军没有及时赶到,你这是去送死不成?”
    “朕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情,更何况你会吗?”慕子誉看向了陶自若,目光灼灼,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又柔了一分,“即是你会,倾城也不会。”
    “……”陶自若翻了一个白眼,他估计是史上最悲催的表哥,被自家表弟算计着这便也就罢了,这人还在他面前天天秀,陶自若一抬脚,扭头骑着马朝着阜阳陵外而去,回头让弟妹收拾这没良心的表弟!
    慕子誉看了一眼陶自若离去的身影,接着垂下了头看着手指上的红玉扳指,与阮倾城手腕上的镯子如出一折,显然是一对,而慕子誉的眼眸落在上面,越发柔了一分轻轻地转了一转,唇角轻轻扬起,“来了,也好。”
    沈军军营之中,沈亭墨领着十万大军离去,沈军的军营就如同一个掏空身子的空漏子,这也使某些人可以开始他们的动作,一人拿着饭盒如同往日一般进了大牢之中。
    看守福子恒的总共有两人,他们见送饭的来了,而沈亭墨又不在军营里,连忙放下了手头的东西,搓了一把手,便大口地吃起了饭菜来,其中一人一边吃着,一边对着那送饭的小厮,道:“今天这饭菜丰富,做的不错!”
    小厮对着他们笑得意味深长,道:“不吃饱点,怎么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两个看守的士兵听了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中了套,可他们刚起身,头便开始发晕,四周的景象也开始变得不清楚,整个人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紧接着脚一抽,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那小厮连忙找出了钥匙,给福子恒解了锁,扶起了福子恒,将一颗药丸塞进了福子恒的嘴里,福子恒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了身体的力量渐渐回来,这才对着那小厮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小兄弟,大恩大德福子恒没齿难忘。”
    “为一主谋事,何来言谢?先锋还是快些准备,莫要再耽误时间。”小厮对着福子恒还了一礼,便与福子恒一同扒了那两个看守的衣服,溜了出去。
    福子恒思索着既然沈亭墨这些日子里,对他多般照顾,他也不能厚此薄彼,不给沈亭墨准备一些“礼物”,于是对着小厮问道:“沈军的粮草都在哪里?”
    “你随我来。”小厮明了福子恒的意思,连忙带着福子恒溜到了安放粮草的地方,接着拿出了两个火折子,与福子恒一同一把火将所有的粮草都烧了干净。
    见有人来了,福子恒与小厮快速溜走,赶到了马营,牵了两匹骏马,而那小厮却又留了一会儿,将剩下的那些马匹全部放走,同时又在马粮里参了巴豆,这才带着福子恒一同离去,朝着左将军的营帐赶去。
    福子恒一赶到营帐时,便直接冲进了左将军的营帐中,对着他快速说道:“父亲,沈亭墨已经发兵阜阳陵!”
    左将军一直在等福子恒,事情也早就安排了下去,一听福子恒这般说,连忙领兵十万支援慕子誉,而福子恒则带了几万的将士,朝着沈亭墨的大本营而去。
    方才虽烧了沈亭墨的粮草,可被他们发现的早,此事怕我还剩许多,而沈亭墨又不在如今攻打沈军军营,是最好的机会,前线如夹心饼,后方又失守,他倒要看看沈亭墨是否有通天的能力!
    而在距离阜阳陵不到百里之地,阮倾城却被沈军团团围困,领兵之人不是沈亭墨,而是孟飞鸿,阮倾城曾在画像上看过这孟飞鸿的模样,自然明白他有哪些本事。
    而他此时围堵,必然是得了消息,故意而为之,阮倾城秀眉轻蹙,正要应战,程婳却拦住了阮倾城,对着阮倾城点了点头,道:“你指挥,我来开路,速战速决!”
    说完,程婳身影如魅,领着药王谷中的两个侍女,穿梭在对方的人群之中,不过瞬间便又安然地落在了马座之上,而孟飞鸿所带之人,皆因中毒倒在了地上,阮倾城正要领着人朝着阜阳陵而去,恰逢陶自若骑马而来。
    “真是小看了弟妹,没有我你也能对付他们。”陶自若朝着阮倾城笑道,接着摇了摇头,一把提起了孟飞鸿,道,“可惜了一员猛将,居然败在了毒药上。”
    “要杀要剐,给个快活!”孟飞鸿是个铁铮铮的汉子,自是不堪这般屈辱,可他身中剧毒使得他连自杀的能力都提不起来。
    程婳抿唇一笑,“我这药,确实能让你快活一些,或者你想要更加快活,本谷主不介意拿你做药人。”
    “程谷主,你这般助纣为虐,迟早是要遭天谴的!”孟飞鸿对着程婳喊道。
    于程婳孟飞鸿显然是只能够拉拢,而不能对付,因为完全无法对抗,只是简单的毒,便能够让人生不如死,更别说杀了程婳,根本就没有这能力!
    程婳闻言,嫣然一笑,媚骨天成,“这倒是好,本谷主倒是想看看天谴是什么样子!然,若是本谷主并没有被天罚,那孟大将军,可想好你会如何了吗?”
    孟飞鸿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明明程婳在笑,可他却感觉到了一寒风阵阵刺骨而来,或许是因为毒吧……
    喜欢嫡女倾城请大家收藏:(qingdou.net)嫡女倾城青豆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