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暖归雁,点点叶儿绿上了枝头,花苞不知何时也悄然立在枝头,一朵两朵格外娇艳,学院之中传来学子朗朗的读书声,为春意又添了几分朝气。
    夫子手握着戒尺,对着在坐的学习对问:“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
    阮逸铭见夫子戒尺点在自己桌岸上,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微微腰身,恭谨地答道:“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不错,”夫子摸了摸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对着阮逸轩道,“解释这话的意思。”
    “学生不知,不如让我二弟代为解释,如何?”阮逸轩扫了眼坐下的阮逸铭,眼眸之中划过了一抹幸灾乐祸。
    夫子闻言面上一沉,拿着戒尺打在了阮逸轩的手上,温怒道:“平时不学好,关键时候让他人为你解释,你这是在玷污学堂,耗费光阴!”
    “你居然敢打我!我阮家有的是权是钱,你难道不怕我让你在这皇城待不下去?”阮逸轩除了被阮谢教训打过,还从来没有被人在大庭广众下这般大,火瞬间便上来了,指着夫子语气不善。
    夫子也是个硬骨头,当即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么阮大少爷从老夫这课堂上走出去,你这学生老夫收受不起!”
    “你当本大公子稀罕不成?”阮逸轩见此甩袖愤然而去,留下一坐的学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接着转过头来接着听夫子讲课。
    阮逸铭垂下了眼睑,唇角隐隐勾起了一丝浅笑。
    夫子看着阮逸轩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他本是国学院的人,这此教书不过是考验这群孩子,没想到阮家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不成气候的人,索性幼子是个可塑之才,皇上亲提之人果真是不错。
    明日当头正是正午,学堂放了学,阮逸铭出了学堂朝着阮府走去,抬头看了眼太阳,又低下了头继续前行,还有一年他就可以进入国学院,如今他该多学习一些才是,不能辱了姐姐的颜面。
    “阮逸铭你等等!”这时从学堂中跑出了一个孩童,手里拿着一本书,朝着阮逸铭追了出来。
    阮逸铭并未停下,对那人的话置若罔闻,可那人偏生不肯放过阮逸铭,拦住阮逸铭的前路,挡在阮逸铭面前,手插着腰喘着气道:“你这人怎么撅的跟头驴似的?”
    “我如何与你何干?”阮逸铭斜了一眼眼前的人,眼底划过了一丝不喜,这人叫张文,是刑部侍郎的儿子,最近才入了学院,实际上最近入阮家私立学院的人不少,只是这人让阮逸铭记得格外清楚。
    原因与他,这人比其他人更加想要讨好他,也可以说是巴结。
    张文听了阮逸铭这话特别想要跟阮逸铭翻脸,可一想到自家父亲说的话,脸上又扬起了笑容,对着阮逸铭道:“你我好歹是同窗,我们以后一同回家可好?”
    “你家在北,我家在南,你想绕皇城走一圈?”阮逸铭凉凉地看了一眼张文,便不再理会他,朝着阮府而去,这些人的脸看起来真是假的很,不过阮逸轩怕是要把阮府闹翻了吧。
    阮逸铭一想到这里,心情便好了一些,弯了弯唇角走进了阮府,恰巧听到了一声咒骂声,阮逸铭的心情更加好了一些。
    阮逸轩你果然还是老样子,不过父亲也该回来了吧。
    然,不管阮逸铭怎么想,阮逸轩是半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这些日子为了秋试他才被阮谢给放了出来,可一出来便得到了阮逸铭可以去国学院的消息。
    这让他怎么甘心,他已经生到了十九可还没进过国学院,阮逸铭到十二就可以去了,这让他怎么甘心!而众人对着阮逸铭更是越发的好,这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起,让他怎么愿意轻易放过阮逸铭!
    “轩儿莫要气了。”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利如意一向纵宠,以至于如今连她这个娘都无法劝住阮逸轩,可看着阮逸轩摔东西的样子,就生怕他将自己给伤着,一颗心提的极高。
    阮倾灵站在一侧,低着头望着这一幕,微微垂下了眼睑,偏了偏头却看到了阮逸铭,不禁莞尔一笑,“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阮逸铭脚步微微一顿,对上了阮倾灵的眼眸,对着她也扬起了笑容,接着收回了笑容有些胆怯地看着一脸凶相的阮逸轩,道:“四姐,大哥这是怎么了?”
    “四姐也不知,二弟不是同大哥一同在学堂,怎么今日大哥先回来了?二弟,你可知?”阮倾灵对着阮逸铭疑惑道,秀眉轻蹙一副困惑的样子。
    对于自己这个大哥,阮倾灵已经将近要到了放弃的念头,而阮逸铭她真要好好看看这才十岁的少年,他到底是如何一步步将阮逸轩逼到这种境地。
    “逸铭不知,只是大哥似乎把陈夫子给得罪了。”阮逸铭偏过头看着盛怒的阮逸铭,与脸色有些发白的利如意,心情甚好。
    利如意颤抖着唇,对着阮逸铭道:“你居然把陈夫子得罪了,你可知他是你进入国学院最好的敲门砖!”
    “不过一个夫子罢了,我进国学院何必需要一个夫子!我是丞相的儿子,他们自然会抬着轿子来迎我进去!”阮逸轩说道这儿,斜了一眼阮逸铭,用十分不屑地口吻,道,“不像某些人借着飞上枝头的麻雀,就想要一跃进入国学院,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利如意低喝了一声,“糊涂!”
    “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要是我娘就安心等着,你要给我生事我就送你出去,反正阮府最后也是我这个长子的,你们都得听我的!”
    就在阮逸轩得意忘形的时候,一声夹杂着怒意的低喝从大门传来,“放肆!”
    阮逸轩身子一抖,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看着阮谢进来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阮谢努力扬起笑,却献媚至极,“爹,我、我刚才都是胡说呢,练话本呢,娘你说对吧!”
    说完连忙朝着利如意看去,利如意看着阮谢脸色,又看了看阮逸轩,对着阮逸轩低喝了一声,“你还不知错?还敢在这里狡辩!来人带大少爷回房!”
    见此谢眺,谢远连忙带着阮逸轩朝着他自己的院子而去,即便阮逸轩再不愿意可看到阮谢的脸色,还是下意识地逃了,只是离去之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阮逸铭。
    利如意见阮逸轩离去,便对着阮谢跪下,泪流了一脸,一脸痛恨却无奈地模样,“老爷,是如意教子无方,如意自甘领罚!”
    “绝无下次!”阮谢看着利如意这样子,面上一沉,这事出在阮逸轩自己身上,罚利如意并没有用,除非阮逸轩自己改过不然阮家迟早要被阮逸轩给败光!
    利如意得了阮谢的话,连忙接应再无下次,接着便在阮倾灵的搀扶下朝着后院而去,阮逸铭这才走到了阮谢面前,对着他拱了拱手,“父亲。”
    “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可想好如何过?”阮谢摸了摸阮逸铭的脑袋,眼底露出了几丝怀念,看着阮逸铭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阮逸铭抬头看向阮谢,对着他问道:“姐姐,会回来吗?”
    “她是贵妃。”阮谢沉声道。
    阮逸铭点了点头,却又仰着头道:“姐姐,会回来。”
    皇宫中,阮倾城躺在榻上,美目含笑望着坐在不远处地慕子誉,然这状态没过多久就塌了,“好了没有?很累的!”
    慕子誉放下了笔,走到了阮倾城的面前,将她抱在怀中,揉了揉她的脖子,轻笑道:“这不过半盏茶。”
    “换你在这不动个半盏茶试试!”阮倾城没好气地剜了一眼慕子誉,身子却靠在慕子誉的怀中没有出来,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一脸惬意地靠着。
    慕子誉捏着阮倾城的鼻尖摇了摇,道:“阮逸铭生辰要到了。”
    “是啊,所以我要出宫。”阮倾城连忙对着慕子誉扬起了笑容,笑得那叫一个献媚。
    慕子誉见此佯装生气道:“故而,你让朕来,只是为了这事?”
    “当然不是这一件,我还有一件事……”阮倾城见慕子誉眼中迸发出的危险之光,眨了眨眼,道,“你看我在这皇宫怪闲的,我能不能出门转转?”
    “出门转转?”慕子誉冲着阮倾城一笑。
    阮倾城只觉得脊背爬上了一股冷意,可一想到在皇宫中的无趣,只得好声好气地讨好慕子誉,“就是出宫走走,我那个婉香阁不也还在开嘛,总是得要去转转的。”
    “朕派人过去,替你管。”慕子誉道。
    阮倾城一听火了,立马窜了起来,可在看到慕子誉横过来的一眼,瞬间又萎了,勉勉强强找回了自己的傲气,“那是我开的。”
    “你是朕的。”
    阮倾城看着慕子誉不可抗拒的样子,皱了皱眉,“你要怎么样才让我出去!”
    慕子誉一把将阮倾城拉进了怀中,轻轻地在阮倾城的唇上一啄,道:“给朕生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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