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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灵性子彪悍,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何兆熊丧礼办完的第二天便找人把方如珊的行李全部从家中扔了出去。
    方如珊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更何况她当初嫁给何兆熊的目的是什么?无非为了钱而已,所以聘请律师一纸状书就把这事闹到了公堂——她要分家产!
    这下可就热闹了。
    何宾作为“独子”迟迟不现身,就连何兆熊葬礼都没露脸。
    何灵其实对钱没有太多概念,她上下跳脚无非就是想搞方如珊。
    方如珊没有跟何兆熊领证,所以法律上她还不是周太太,自然无法作为配偶参与遗产分割,可她肚子争气啊,而且她手里还有一份权威机构的亲子鉴定。
    那份亲子鉴定还是何兆熊的功劳,先前方如珊说自己怀孕,老狐狸自然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于是找医生给她做了羊水穿刺,鉴定出来确实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才肯认,原本只是老狐狸确保自己利益的手段,可现在却成了方如珊争夺异常的武器。
    行,她没争上何太太的名头,靠她自己争遗产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可肚子里的就不同了,有权威鉴定,证实他是何兆熊的小儿子,作为儿子自然也有参与遗产分割的权利。
    何兆熊尸骨未寒,家里大儿子失踪,女儿和小妈打官司,闹成这样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好戏一场连着一场,比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还要精彩。
    原本大家还把目光都锁在何兆熊的死因上,现在全都在关注这场遗产争夺案的结果会如何。
    更糟糕的是家里一团糟,公司内部也没好到哪里去。
    以前有何兆熊压着,现在何兆熊走了,且走得猝不及防,生前一点打算都没做,作为继承人的何宾又不露脸,公司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一些不安分的元老和股东就开始伺机而动。
    这期间陈灏东依旧住在工地,他在天峰挂职总经理,但在元玺总部那边并没有正式职务,以前也只是跟着何兆熊。
    现在何兆熊不在了,那边他也不再去。
    何家遗产纠纷牵扯了一个多月,迟迟没有结果,而元玺的股票却像是坐了滑滑梯似地往下跌。
    股东开始坐不住了,毕竟这一天天损失的都是真金白银,于是有两个之前与陈灏东还算交好的股东去工地找他谈。
    “陈总,家丑不可外扬,这一天天闹下去的也不是事儿,却白白让外人看笑话,倒不如你回去劝劝,能私了就尽量私了吧,再闹下去对公司也没好处。”
    陈灏东叼着烟大咧咧地蹲在工地上,四周都是水泥灰尘。
    “劝,我怎么劝?这是何家的家事。”
    “陈总你这就是说笑了,老何在的时候一直没把你当外人,现在老何不在了,灵灵还小,何宾那混账东西又成天不见踪影,这家里家外的还得你去主持大局。”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帮老匹夫也并不傻。
    何宾根本指望不上,方如珊和何灵两个妇孺除了闹也折腾不出什么来,而陈灏东虽然还没跟何灵结婚,但何兆熊生前大有要提携重用他之意,况且陈灏东办事稳妥,也有些手腕,这一年时间在元玺和天峰的工作能力也有目共睹。
    现在内忧外患,股东也没其他选择了,陈灏东是他们有且仅有的希望。
    不过陈灏东并没答应,扔了烟头踩灭。
    “我只干自己分内的事,其余干涉不了,抱歉!”
    他把立场摆得很正,抬手拍了下那位股东的肩,笑笑就走了。
    舆论对于某件新闻的关注度只会持续一星期。
    十一月底,云凌进入了深秋,温度直往下降,何兆熊的车祸也有了官方定论,刹车故障导致车祸,肇事司机逃逸,警方仍在追查中,这也就意味着最终把事故定义成了普通交通意外。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勀正在外地出差,徐南在电话里给他简单阐述了一下情况。
    “周总,您不觉得这事故处理得很蹊跷么?”
    “嗯,说说你的看法。”
    “之前我得到的消息明明说事故原因是刹车失灵,现在官方给出的原因却是刹车故障,两者之间虽然只差了两个字,但意义完全不同,前者显然是人为,后者却可以定义为意外,这一前一后才过了一个多月,怎么一下全都改了口呢?”
    徐南的分析很是合理,周勀问:“所以你觉得有人在中间运作施压?”
    徐南:“施压不施压的目前还不清楚,但肯定有人在中间动了手脚,好像故意要隐瞒事故真相。”
    周勀敲着桌面笑了笑,“你的分析很合理,不过我对侦查和断案没有兴趣,更何况那是何家的家事,你盯着那边的情况就行!”
    徐南哦了一声,显然有些沮丧。
    他难得脑袋瓜子灵光一回,老板却完全不欣赏,即刻那边又开口:“帮我订一张晚上回云凌的机票。”
    徐南一怔:“您今天就回来?”之前不是说还要两天么。
    周勀没回答,电话挂断,刚好酒店客房的门铃响,他扔了手机出去开门。
    “周总,您之前订的挂件已经雕好了,请您过目。”
    周勀接过来人手里的盒子,打开,嘴角勾了一抹笑,代表很满意。
    天气一冷常安就懒得出门,在家窝着画画挺好,只是下午突然接到了罗小玉的电话。
    “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吃饭!”
    常安听她口气似乎很欢悦,问:“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辞职啦,所以请大伙儿吃顿散伙饭!”
    “……”
    “你可一定要来啊,晚上不见不散!”
    很快一个餐厅地址便发到了常安手机上,罗小玉盛情难却,常安也拒绝不了。
    晚饭时间定在六点,常安提前查了下大概位置,离长河还有些远。
    她不喜欢迟到,所以提前一小时打车过去。
    餐厅档次挺高,常安报了罗小玉的名字被服务员领到包厢门口,推了门。
    “小安,这么早!”里面只有罗小玉一个人,抬手朝常安打招呼。
    常安惊了惊,她还记得两个月前罗小玉因割脉住院而憔悴不堪的模样,但眼前女人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还换了一个时髦发型,丝毫没了之前的颓废气。
    “小玉姐。”常安走进去。
    罗小玉把她拉到身边,“怎么,不认识我了?”
    常安笑:“真的快不认识了,才多久没见!”
    罗小玉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距离你上次在医院见到我应该是两个月零九天,我有没有一种涅槃重生的感觉?”
    常安点头,“还真有!”
    罗小玉笑着给常安倒了一杯茶,刚想说话,手机铃声响,她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
    “喂,到了…来了一个同事,其他还没下班呢……我知道,我不喝酒,你要来接我吗?好呀,那我这边快结束时给你发微信…你要来见我同事啊?还是别了吧…不是,我没有不好意思……行吧,那一会儿见……”甜丝丝的语气和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异性了。
    待她挂了电话常安忍不住问:“男朋友?”
    罗小玉也没打算隐瞒,“对啊,新交的,准备下个月结婚!”
    常安咯噔一声,“这么快?”
    罗小玉:“快吗?遇到对的人哪怕多等一天都嫌慢,遇到错的人即使相处十年都未必能得善终!”
    常安对于这个言论无话可说,毕竟罗小玉跟她前夫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磨合,中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过了那么多年,但最后也不过说散就散!
    常安又陪着喝了一会儿茶,刚好有微信进来,居然是周勀的信息。
    他问:“在家做什么?”
    常安边喝茶边在手机上打字,“在外面,跟同事吃饭。”信息发出去之后迟迟没有回应,常安也就没再理,她又问:“小玉姐,怎么做得好好的突然要离职?”
    罗小玉从包里掏了一颗药吃掉,又喝了两口白开水。
    “我怀孕了,医生说胎有点不稳,让我尽量在家卧床休养。”
    “……”
    这下常安完全找不到合适的句子来接话了,这节奏,一波连着一波也忒快了点吧。
    罗小玉又连着喝了两口水。
    “你傻了啊?”
    “不是,你是…因为孩子才这么快结婚吗?”
    “当然不是!”罗小玉是自己带的保温杯,她把杯盖盖上,摸了下还很平坦的肚子,“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们也会很快结婚的,所以这个孩子不是原因,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常安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刚好手机微信又响,周勀回了信息——“我在开会,一会儿还有应酬,你吃完饭早点回去!”
    常安回了个“嗯”的表情,抬起头来,罗小玉也一脸甜蜜地在手机上摁着字,不用猜都知道对方是谁。
    “恭喜!”半天常安才想出来这两个字。
    罗小玉从手机前面抬起头来,“谢了!”
    很快同事全部到齐了,他们都知道了罗小玉怀孕并即将闪婚的事,纷纷表示祝福。
    一顿饭吃得很尽兴,常安还喝了两杯红酒,快要结束时包厢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小玉…”
    “我来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肚里孩子他爸!”
    全场哗然,连常安都呆在当场,她打量站在罗小玉旁边的男人,中等身材,中等长相,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皮肤偏白,所以显得有些书生气,最关键的是,男人好年轻啊,若不是穿了西装衬衣,说他刚毕业常安都信。
    “卧槽罗小玉,你不声不响居然撩了个小孩儿!”同事起哄。
    罗小玉也不恼,挽着旁边的年轻男子,“什么小孩儿,他都快是孩子他爹了,你会不会说话!”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男人倒也不拘谨,自己作了介绍,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罗小玉的未婚夫。
    旁边有三八的同事又问:“很好奇你们之间的年龄差!”
    罗小玉性格直爽,并没任何隐瞒,“他今年25,我今年32,行了还有什么要问?”
    包厢里一度气氛高涨,罗小玉被围着追问她与年轻男子之间的爱情经历。
    常安在旁边看着,七岁年龄差,他刚刚踏入社会,而她刚刚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看似完全不着调的两个人,却因命运而相连在一起,现在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且即将步入新的婚姻。
    常安突然很佩服罗小玉的勇气。
    一顿饭吃到了九点半。
    同事各自散去,罗小玉原本要让她未婚夫先送常安回去,可是常安顾忌她胎儿不稳,怕劳累了影响到孩子,所以拒绝了提议。
    她以为打车也很方便,可是十分钟后证明这个想法有点天真。
    餐厅是间高档餐厅,只是地理位置有点偏僻。
    常安开了打车软件,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一辆车接单,身上越来越冷,她下午十分自信,以为不用在寒风里做什么,所以穿了一件薄款针织裙就出门了,腿上依旧没穿袜子,这会儿却被自己坑了进去,冻得快要没知觉。
    全城出租车都罢工了么?
    就在常安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滴”一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面前。
    “常安?”
    后车窗落下来,常安怔了下。
    “哥…”
    “你等车?”
    陈灏老远就看到路边站了一个女孩,搁平时他也不会多看,可那女孩穿得太单薄,大冷天的还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
    印象中就常安不怕冻死,结果车子挨近一看,果然…
    “上车!”他撇了下头示意。
    常安觉得自己该拒绝,可是外面实在太冷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跑过去。
    上了车,她自然和陈灏东坐在后座。
    司机回头看了眼,大概很奇怪陈灏东半路带了个女人。
    “陈总…”
    陈灏东扭头问常安:“去哪儿?”
    常安刚想回答,他自己突然掐了下眉心,“算了!”他抬手拍了下司机座,“先去长河望墅!”
    常安:“……”
    车子很快并入主道,车厢内很安静,只是司机的眼睛一直往后座偷瞄。
    常安有些受不了,她知道陈灏东一般都是自己开车,很少用司机,今天的作风却有些诡异。
    她问:“你怎么会在这?”
    陈灏东扫了一眼:“来这边吃饭,应酬!”
    “哦,难怪…”
    “难怪什么?”
    常安偷瞄陈灏东,他以前都不修边幅,夏天t恤冬天夹克就那么几件衣服轮流换,可今晚却穿了西装,这模样一看就从饭局上刚下来。
    “人模狗样…”
    “你说什么?”陈灏东突然转过来,眼神幽幽。
    常安哪敢再说第二遍,这么坐着都能感觉到脸畔的寒气,她目视前方,“没什么!”
    陈灏东其实已经听到了耳朵里,却没揭穿,只是兀自笑了笑。
    前面司机又开始偷瞄。
    常安咳了一声,她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可能应该把情绪收收好。
    陈灏东已经看出端倪,低头扫了眼常安露在外面的小腿,“你不冷?”
    常安:“还好。”
    陈灏东:“好个屁,知道今天几度么,你穿这么少出来怎么没冻死!”
    常安:“……”
    他说话总是特别冲,常安没忍住转过来瞪了一眼,结果直接被陈灏东又给瞪了回去。
    常安喘口气用沉默来掩饰心情,肩上突然多了件衣服,陈灏东把他的西装脱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亲近,常安闻到旁边传来的酒味。
    酒味很浓,她忍不住皱眉。
    他喝酒了?
    “别动!”
    陈灏东把人摁住,逼她把西装披上。
    司机目光又开始往后视镜上飘,常安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于是揪住西装领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奔驰s650系,典型的商务型用车,车厢宽敞是其最大的优点之一,所以一下子那女人坐得好像离自己八丈远。
    陈灏东有些不爽,掐了下眉。
    “躲我?”
    “什么?”
    “傻子!”
    “……”
    常安不愿再跟他讲话,这人总有分分钟把人气死的能力。
    后半段路还算安稳。
    路上常安又收到了周勀的微信,问:“晚饭结束了吗?”
    常安回答:“在回去的路上了。”
    片刻之后那边又问:“打车还是同事送?”
    常安余光瞄了眼身旁坐的男人,他头仰在椅子上,闭着眼,手臂翻过来盖住大半个额头,西装脱了,只剩一件黑色衬衣,硕大一只,存在感特别强。
    他今晚应该喝得挺多吧,看上去好像挺难受。
    常安也没多问,毕竟没什么立场,只是偷偷咽了口气,在手机上打字:“打车回去的。”
    她撒谎了,原因是不想节外生枝,很快周勀又回了信息,“路上注意安全!”
    常安还没来得及回复,旁边黑影突然压过来。
    “喂…”常安下意识用肩膀撑住,可是硕大一只她哪里承受得了,不得不张开手臂把人抱住,“怎么了?怎么回事?”
    陈灏东抬了下眼皮,“胃疼!”
    “胃疼?”
    情况来得有些突然,她伸手摸了下陈灏东的额头,只摸到满手冷汗。
    酒喝太多了吗?
    “师傅,麻烦去附近的医院!”
    抵达医院挂了急诊,人还有点多,排了一会儿队。
    检查下来轻微酒精中毒,但并不严重,医生开了一瓶果糖液,常安扶着陈灏东去输液室插了针,折腾完已经十一点。
    陈灏东似乎活过来了,岔开腿坐椅子上,对面常安正在看手机。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常安抬头,他脸色还没完全缓过来,看着很虚弱。
    “没关系,我等你挂完吧。”
    “家里那位不担心?”
    常安怔了怔,继而答:“他这几天出差,我晚点回去没关系,再说你一个人在这我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
    “……”
    常安顿觉自己可能说多了,尴尬笑了笑,“你要喝水么?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陈灏东知道她在逃避,嗬了声,没理。
    常安拽了下手指站起来,“我还是给你倒杯水吧。”
    饮水机在外面走廊,她匆忙出去,结果刚出门手机铃声又开始响,这次是电话,周勀打过来的。
    常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还没到家?”对方口气有些冷。
    常安沉了口气,斟酌一番决定还是得把谎撒到底,不然也没法解释。
    “到家了啊。”
    “什么时候到的?”
    “好一会儿了!”
    对方顿了顿,“为什么刚才电话响了那么久才接?”
    “我洗澡呢,没听到!”完了常安又问,“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你也早点…”
    结果常安“休息”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却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常安拎着手机看了眼,周勀已经先一步把电话掐断,有些郁闷,这男人的脾气真是说来就来,莫名其妙。
    几分钟后常安才倒了杯温水重新走进输液室。
    陈灏东正百无聊赖地在玩手机游戏,抬头瞄了一眼:“倒个水都这么久,以为你路盲病又犯了!”
    常安懒得跟他理论,把一次性纸杯搁旁边椅子扶手上。
    “喝吧!”
    陈灏东嗤一声,捞过杯子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完了,也不管水漏出来滴了好几滴在衬衣上,喝完把杯子往旁边空位上一扔。
    常安无语,过去把杯子捡起来,目光巡视一圈,绕了大半个输液室才把空杯扔进了垃圾桶。
    陈灏东:“……”
    靠凌晨一点陈灏东的吊瓶才挂完,两人走出急诊大厅,离停车场还有老长一段距离,风挺大,半夜气温降得更低,之前陈灏常安披的那件外套掉在车上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
    她还死撑,“还好!”
    陈灏东翻了个白眼,伸手一把把人揽到怀里。
    常安身子僵住,继而不安地甩了下肩膀,陈灏东箍得更紧,轻斥:“别动,我又不会吃了你!”
    “……”
    就那么一路被他半搂半抱地塞到了车上。
    陈灏东先叮嘱司机送常安回去,车子一直开到别墅门口,常安打了声招呼下车。
    “等一下!”
    常安回头,原本在车里的陈灏东不知何时已经下车,手臂撑在车门上。
    “还有事吗?”
    陈灏东看着她回头,月光下一张小脸白皙柔和。
    他心里像是有人拿钝刀在上面不断地割来割去,挂了一瓶果糖,酒精散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重的绝望。
    过于冷静真是一种病。
    真tm想疯一次啊!
    “哥…”常安又问,“你有事说啊?”
    陈灏东舔着牙根,挥挥手,“没事,滚吧!”
    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