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兮中秋就回京了,而后又有事,出城了一趟,昨日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也来找了陆落。
    陆落犹记那个萌萌白白的小柏兮,所以现在看到此人,格外膈应,让小厮将他请了出去,不准他登门。
    等柏兮走后,陆落又把家里院子前前后后看了遍,怕他布阵害人。
    柏兮知道很多的事,但是他嘴里没有实话,且他对陆落的师父和石庭不怀好意。
    陆落宁愿等师父开口,也不愿意去柏兮口中探听消息。
    “......落儿,你回头去趟你叔公府上,将他冬衣、风氅等尺寸都取过来,咱们要替他做几身冬衣。”早膳过后,闻氏对陆落道。
    这种小事,可以丫鬟去。
    不过闻氏知晓陆落,她最喜欢去叔公家。哪怕吩咐了丫鬟,陆落也要抢过来。摸清了女儿的脾气,闻氏直接吩咐她。
    “好的,我马上就去。”陆落笑道,“最近不知老五在宫里如何,我正好也问叔公呢。”
    陆落喜欢陪着叔公,也喜欢听叔公叫陆芙的事。
    闻氏颔首。
    陆落更衣,带着丫鬟碧云和倚竹,乘坐马车去闻乐喜的院子。
    闻家和陆府很远,几乎要横穿整个京师,至少得一个半时辰。
    “五娘,你喜欢这样式的荷包吗?”车上,碧云拿出个刚绣好的荷包给陆落瞧,“芙蓉花样式的......”
    陆落接过了,将车窗轻微撩起,借助光线看了几眼,说:“很喜欢。配色很精致,针脚也细腻,你比上次长进了很多嘛。”
    陆落点评了一大堆,碧云促狭道:“你连缝个袜子都不会,还说得像模像样!”
    陆落伸手,敲了下碧云的额头:“我不会造马车,就不能说马车的好坏啦?我不是银匠。也不能评说首饰的差别啦?”
    “是是是。你什么都能说。”碧云见好就收。
    倚竹不懂,眨巴着大眼睛看她们俩。
    “......五娘,我照这个模子。做一个更精致的,你过年的时候送给侯爷,可好?”碧云又道。
    拿荷包给陆落看,就是想让陆落先过眼。
    颜浧常给闻家送什么。什么时节好吃的、好玩的,甚至宫里赏了好的布匹、玩物。都要全数给陆落送过来。
    闻氏她们私下里嘀咕,不知陆落送什么给颜浧没有。
    这又不是私相授受,是很正常的礼尚往来。
    陆落肯定没有,她啥都不会。
    碧云就想替陆落做些小东西。让陆落拿给颜浧,就说是自己做的,不至于让颜浧觉得有去无回。慢慢冷了心。
    “不用了,谁不知道我不会做针线?”陆落道。“颜侯爷不喜欢旁人弄虚作假。再说了,我之前送过他火铳,比什么荷包都强.......”
    “也不是,火铳那是大物件。男人还是要哄的,小鞋袜、巾帕荷包,那是小乐趣,要有轻重嘛。别一味的重,轻处也要揉揉。”碧云劝诫陆落。
    陆落见碧云一个未婚小丫头片子,对讨好男人的招数如数家珍,又惊讶又赞叹。
    “你就整天琢磨讨好男人啊?”陆落道,“看来要跟夫人说,给你配了人。你比流萤还大呢,流萤都有身子了。”
    流萤就是上次被陆其钧看中的那个美艳丫鬟,如今已经回湖州府了。
    要不是陆其钧打搅,闻氏也不会把才十七岁的流萤那么早嫁掉,至少要用到二十岁。
    “你不要以为如此取笑我,就能糊弄过去!”碧云翻了个白眼,不着陆落的道儿,继续跟陆落商量,送什么东西给颜浧。
    陆落觉得自己情商低,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的丫鬟,一个是痴傻呆萌的女汉子,一个是神经粗大的女管事,说起男人,都是那么直白,没有脸红心跳的娇羞。
    天天和她们在一起,怎么对男女关系敏|感得起来?神经都练粗糙了。
    “......行吧,你随便做。”陆落道。
    反正颜浧也知道她不会针线,没指望她送;陆落也不打算送,留下来自己玩。
    马车走了约莫两刻,突然停了下来。
    车窗旁边,都是传来了喧闹和争吵的声音。
    陆落半欠了身子,掀起车帘,发现街道上乱哄哄的,似乎是有人在斗殴。
    “快快快,坐好了!倚竹,你往这边来,护住姑娘!”碧云吓了一跳,生怕陆落有事,立马似老母鸡护食那样,护住了陆落。
    陆落还想看看,已经被倚竹和碧云紧紧护住。
    倏然,车夫哎哟一声,马车猛地往前一窜,快速奔向了远方。
    陆落和丫鬟们撞到了车壁上。
    马车跑得很快,似乎撞到了什么,颠簸得厉害。陆落准备去撩起车帘,结果又一个颠簸,让陆落滚到了车壁上。
    片刻之后,马车才缓下来。
    碧云和倚竹撞到了一处,两人彼此压着,都起不来身。
    陆落爬起来,聊起了车帘,都被一个人撞了进来。
    这人满脸的血。
    定睛一瞧,陆落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是晋王府的三太尉,那个淳宁郡主的才子兄长安玉岫。
    “怎么回事,快停车!”陆落大喊。
    “不不不,后面有人追我,快走快走!”安玉岫很紧张。
    可车夫只听陆落的,仍是停下了马车。
    那边,倚竹一伸手,轻松将安玉岫丢下了马车。
    安玉岫被摔下来,浑身骨头都要裂了,半晌都没爬起来。
    “姑娘,不管小人的事,是这位公子突然跳上车,抢过缰绳就往外跑,撞了好几个人,还有人家的摊子!”车夫委屈道,又很害怕陆落责备他。
    陆落点点头:“我明白的......”
    地上的安玉岫,终于爬了起来。脸上血糊糊的,腿也受伤了,他吓得坐到了路牙子上,使劲吸气。
    他们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陆落深处脑袋,但见四五人粗壮的汉子,手里都拎着棍子和斧头,朝这边过来。
    “人在那里!”为首的汉子大喊,朝着这边奔过来。
    “让我上车,让我上车!”安玉岫吓死了,不顾疼痛,挣扎着拼命又爬上了马车。
    倚竹把这几个人撂倒没问题,可对方什么来头,陆落不知道。
    撂倒几个壮汉,后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寻仇呢。
    安玉岫出身晋王府,他被打成这样,陆落不信他没有自报家门。
    对方连亲王府的人都敢打,这是什么样背景的地头蛇啊?倚竹今天惹了他们,明天陆落都不敢出门了。
    安玉岫很拼命的往上爬,陆落就随手,将他拉了上来,低声骂了声扫把星,然后对车夫道:“快走。”
    反正陆落这马车很平常,没有挂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后面的人不知道是谁。
    马车的后面,传来了急促脚步声,那些人使劲在追。
    ***
    第五更,求保底月票。我这个月还是会努力加更的,姐妹们多鼓励几张月票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