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今日本无早朝,皇上记挂着朝中的事情,还是将几个皇子都叫了过来,挨个询问近期负责之事。
    “父皇,赵宁峰一案已经查的接近尾声,这是目前的进度。”左丘黎率先禀报,并且将准备好的折子递了上去。
    皇上仔细的翻看着,越看脸色越差,到了最后忍不住“啪”的一声将其合上,冷冷道:“真没想到,他连修路修桥的银子也贪,还换上了这种材料!抄家!他们赵家果然都是蛇鼠一窝!朕恨不得将他们满门抄斩!”
    “父皇息怒,身子要紧。”一旁,眼见皇上震怒之下连脸色都气的铁青,多日被忽视的左丘漠赶紧上前道。
    皇上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而是转向左丘浚道:“太子,南方三省的情况如何了?”
    左丘浚立即回道:“回父皇,种子大概还有三日便能抵达,曹大人也已亲自前往,相信一切会顺利进行。”
    听到此话,皇上那阴沉的脸色终是缓和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道:“那就好,这些事你们都盯紧了,不得再出任何差错。”
    一旁,左丘漠眼珠一转,立即道:“父皇,近日朝中事务繁重,不如让儿臣也分担一些吧?”
    皇上这次连目光都未投去,只是淡淡道:“朕将你叫来,就是想让你听听你的皇兄们都是怎么做事的,等你肩膀够硬了,再谈分担吧。”
    明显的不信任和轻视,左丘漠的脸色一冷,却只能咬了咬牙道:“是。”
    “好了,你们下去吧。”皇上不想再多说,对着几个人挥了挥手。
    只是,刚说完,却听御书房外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皇后的声音传进:“皇上,臣妾熬了点燕窝给皇上和几位皇子,不知皇上是否议事完毕。”
    皇上捏眉心的手放下,略微思虑一番还是道:“进来吧。”
    房门被缓缓推开,皇后很快袅袅走近,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背后跟着一位端着汤碗的小宫女。
    皇后如今四十出头,本就容颜姣好,加上在宫内的保养,如今并不显老,反倒风韵颇佳。
    而近日她提出的一些建议,也让皇上觉得颇为受用,竟是一连被皇上招来侍寝多日。
    如今红光满面,看向皇上的眼里还带着娇羞,那样子顿时取悦了皇上,连神情都不由柔和了许多。
    皇后行完礼,便亲自从那大大的瓷碗中,舀出一勺燕窝汤,先为皇上递了过去:“皇上,趁热喝了吧。”
    皇上点点头,随即接过。
    接着,只见皇后再次从里面盛了一碗,而这一次,却是走向了站在下方的左丘黎,嘴角温和的扬起:“黎王,你近日事情繁多,一直为皇上分忧,这碗就当本宫的谢意。”
    皇上的动作一停,不由抬头朝那边望去,眸光闪了闪,却并未说什么。
    左丘黎却是立即躬身道:“儿臣为父皇分担为指责所在,皇后娘娘不必挂在心上,而且……实不相瞒,儿臣不喜甜食,所以,这燕窝就不必了。”
    皇上的眉头一挑,依然未言。
    而皇后的面色也未改,只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拿给太子喝了,浚儿以前一直喝燕窝,近日身体好了,也不能操劳的忘了。”
    说着,便朝左丘浚又递了过去。
    看着那碗燕窝,左丘黎和左丘浚的目光均是一凝,却听一旁,左丘漠忽然道:“母后,儿臣也喜欢喝,你都很久没亲自熬了。”
    皇上顿时眉头一蹙:“什么都没有做,争宠倒是不忘!”
    左丘漠习惯了与皇后撒娇,闻言脸色一变,赶紧退后几步,显然有些被吓到。
    “皇上。”皇后温和的笑了笑,“都是臣妾的儿子,他们呀,也就是撒个娇。”
    说着,干脆将那碗递给了左丘漠道:“行行,先给你,浚儿性子好,什么都让着你。”
    左丘漠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谢谢母后,谢谢太子。”
    左丘浚面色沉静的点了点头,只见皇后又盛了一碗过来,十分自然的又递给他,那样子,当真像是一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儿子一般,让他心中冷笑不止。
    想了想,也干脆接过那碗燕窝,淡淡道:“多谢母后。”
    皇后这才满意的回到皇上身边,为他轻捏着肩膀,看样子倒是恩爱至极。
    而一个时辰后的宫外,蓝若水听到这一出却是紧紧蹙起了眉,甚至有些紧张的看着左丘黎道:“你是眼睁睁看着皇后从一个碗里盛出来给太子的吗?”
    左丘黎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道:“没错,由太监亲自验过毒,而且本该给太子的那一碗给了左丘漠,应该不会有问题。”
    “恩。”蓝若水皱着眉点点头,“那就行,我只是担心皇后诡计多端,经过她手的东西,我总是不放心。”
    “我明白。”左丘黎揉揉她的头,“所以,我直接便拒绝掉了,只不过那种情况,太子不好拒绝,但当着皇上的面,相信皇后应该不会那么猖狂,毕竟,这么多年想害太子,若是敢如此,也早就做了。”
    蓝若水点点头,也觉得甚是有理。
    而且这种关头,她一心想让太子与自己大婚,以此来拆散她与左丘黎,这种时候,也应该不会害太子的吧?
    所以,也不再多想,干脆按照原计划,与他继续吃喝玩耍。
    而一连几日过去,也的确是风平浪静,除了云敬逸很苦恼的跑过来与他们喝了个酒,倒是真的无大事发生。
    除了凌千扬那边传来的消息——铁矿年久,如今已经塌陷。
    蓝若水将信焚烧,叹了一口气,塌陷就意味着找证据又要更难,毕竟不能大动干戈,否则难免让皇后的耳目有所察觉。
    而南方三省的种子已到,过几日就要耕种,看来又要找一个拖延婚期的计划了。
    正想着,却听门外,左丘黎忽然急切的闯进:“若水,走,跟我去宫里!”
    蓝若水当即一愣,看着他满头大汗,不由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左丘黎面色沉重,严肃道:“太子今天早晨突发急病,如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