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浚的脸色顿时一沉,手下意识紧紧的蜷起。
    却见云敬逸已经动作了起来,一边翻着她的梳妆台一边道:“敬秋很爱惜那个香瓶,平时不舍得涂抹,一定会好生收起来。”
    正说着,就见他的手一顿:“在这里!”
    “给我看看!”蓝若水说着便快步走过去,将香瓶接过来打开盖子,很快闻了一下,接着却是眉头一皱,径直走到床边嗅了嗅,“六公主今日涂抹了。”
    左丘浚的身形一晃,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云敬逸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强忍的冷静:“太子,皇后托你转送的东西,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左丘浚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猛地转头看向蓝若水道:“若水,这香料有问题吗?”
    蓝若水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目光凄凉,却又带着些说不出的期盼,让她几乎不忍心说出判断。
    但是,还是叹了口气道:“这香料对于普通人而言,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特性却与挑起六公主体内毒的东西特性一致,若是我判断没错的话,上一次她因此而唤起另外一种人格出现,这一次她的另外一种人格被逸王的药压制,两相作用之下,导致六公主体内气血大乱。”
    左丘浚当即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目光空洞而悲凉:“那也就是说,我母后与小秋的毒有关?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又一次害了小秋,果然她从遇到我就没有一次好事,我恐怕是万死都不足以谢罪吧!”
    “的确,若是救不回敬秋,我们……只能战场见了!”云敬逸闻言冷冷道。
    蓝若水顿时觉得头无比之大,怎么一个不留神,就要引发两国战争了?
    那她这次设计让云敬逸拿到假秘籍治病,是不是,这里面也有她的功劳?
    天杀的!
    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这么想着,忍不住看向云敬逸凉凉道:“逸王,此事要怪就只能怪你不够开门见山,我是丹心宗传人,你想必也知道,若是你早点坦白来和我说,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没错,就是要将责任先扣过去,让他就算想打仗也无法理直气壮!
    云敬逸却是冷冷一笑:“和你说?谁知道你这个准太子妃,会不会一听到敬秋生病而更加落井下石呢!”
    “你!”蓝若水气的当即七窍生烟,“云敬逸,若不是看在六公主的面子上,今日我都不想救了!”
    云敬逸当即一怔:“你有办法救敬秋?”
    “有引毒的东西,那么发现毒便不难,发现是什么毒,便有机会对症下药!”蓝若水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云敬逸顿时眼前一亮:“御郡主,方才是云某口不择言,但若你当真能救下敬秋,我云漠国便是欠你一个人情!”
    蓝若水终是脸色缓和下来:“逸王,人情我不需要,六公主我也一定会救,只不过,我恐怕一己之力难以完成,所以,我想请你们一同搬至丹心宗,不知你们可否同意?”
    云敬逸看了蓝若水一瞬,终是道:“我没有意见。”
    蓝若水眼珠一转:“那这样的话,我们不如假意出去玩,这样就可以暂时掩盖六公主发病的事实了。”
    “也好。”一直伫立在旁边,因为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而没有说话的左丘黎,这会积极响应号召,立即道,“我这就去安排,你们准备一下。”
    蓝若水点点头,径直走到云敬秋身旁,给她塞了一颗药丸喂下。
    这药可以暂时控制住紊乱的气血,只不过只有很短的时效,也是防止她路上颠簸更加承受不住。
    左丘黎很快安置好,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请路十将左丘茗都请了出来。
    而左丘浚此时虽然一片颓然,但云敬秋生命危在旦夕,也绝不会对她撒手不管。
    因此,一行人洋洋洒洒的以游玩的名义出了城。
    而半路,却是在一个岔口之处,那辆载着他们所有人的马车,悄悄与大部队分道扬镳。
    毕竟,谁知道身后会不会有尾巴在跟着。
    甚至于,一直到丹心宗,蓝若水也是招呼着大家从侧门暗道进入,一直直通内院,是平日那些弟子们所不能轻易进去的地方。
    如今这个世道人心险恶,尽管这些新弟子都经过了严密筛选,但谁又能担保不会出一点差错呢?
    云敬秋的这个病不同寻常,绝对不能大肆张扬。
    而且,若是当真与当今皇后有关……那在她的眼皮底下,可谓是处处都是危机。
    “这是我在丹心宗的屋子,就让六公主先住下吧。”蓝若水领着人将云敬秋安置在床上,为她号了号脉道,“各位稍等,我这就去请师傅。”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屋外师傅的声音传来:“请我什么事啊?还走侧门,以为我不知道?”
    “师傅!”蓝若水闻言赶紧迎了上去,“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师傅挑挑眉,刚想说什么,却见这黑压压一大屋子的人,顿时抖了三抖:“这什么情况?”
    蓝若水来不及一一介绍,只是赶紧将师傅拉至床边道:“师傅,我待会再给你解释,你先帮我诊治个人。”
    看着她这般紧急,师傅也不再多说,伸出手直接为云敬秋号起脉来。
    他本就江湖大夫,再加上这年纪做云敬秋的父亲有余,所以并没有忌讳什么。
    一旁,云敬逸蹙了蹙眉,也终于没有多说。
    却见师傅的眉头蹙了起来:“怎么会有如此凶险的情况?这药很快就压制不住,怕是要行针了!”
    蓝若水一怔,她如今对医术和毒术均有很大的建树。
    但是针法却还未来得及学,所以闻言赶紧道:“那师傅可以受累施一下针吗?”
    师傅眉头紧皱:“施针倒是小事,可以让你师娘来,都是女人方便一些,只是这并不是根治之法,只能暂时保住性命。”
    蓝若水眼神一黯,但还是道:“那也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我这就去请师娘!”
    然而,脚步刚一动,却听有脚步声匆匆传来,接着师娘的声音焦急的响起:“大师兄,后面地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