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超一愣,心知:自己被弃用了。
    旋即,心中生起凄凉的感觉,是啊,断了一只手,废物一样,还有什么用,亏自己连院都没有住,就赶回来了……
    想起这些,于超不由得惨笑了一下。
    江大豪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了然,但不得不做出这种决定,因为,于超是最了解他江大豪底细的人,而现在于超失去了一只手掌,外围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若是在于超身上下手,逼问出些什么,那他江大豪就败在这一步上。
    换句话说,若于超不清楚江大豪的底细,江大豪不会这样做,还会把他留在身边。
    现在,不如让于超去休养,给他想要的一切,钱,女人……
    可惜,这些事跟于超解释不清楚,也没法开口解释。
    江大豪暗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超弟,相信我,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等会我给你卡上转五千万,你尽管用,用完了我再转……”
    “豪爷,我记得你曾答应过我。”不等江大豪说完,于超打断道。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样打断江大豪的话,可见他心中的不平静。
    江大豪没有计较这些,问道:“超弟说的是哪件事?”
    “豪爷曾答应过我,总有一天会带我到巅峰,带我见识从没见过的世界,这话还算数吗?”
    “……”
    江大豪怔住,是的,他记得,自己确实对于超说过这话,自己当年也确实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可现在……彼一时,此一时啊!
    “算数。”江大豪点头道:“等这阵风波过了,我会兑现这个诺言的。”
    “好,我等豪爷。”
    说完以后,于超转身出屋,步履间有些悲怆,背影有些凄凉。
    被弃用的感觉,真他娘的不好受啊!
    更何况,于超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在豪爷的事业上,他甘愿当影子,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功名利禄,只求豪爷带着他在武道上越走越远,可惜……江大豪不懂他的追求。
    不能说于超的追求和信念错了,只能说,他选择跟着的人错了,至少,从目前的局势看,江大豪没法带他再往高处飞。
    这就像万泽和肖夜一夜,同样选择了叶凡,一是基于兄弟间的感情,另外,也是期盼着叶凡能带他们在武道上越走越远,如果有一天,叶凡陨落了,那或许也可以说,万泽和肖夜选择错了。
    都说戏子无情,江湖更无情!
    于超出门以后,阿魁从内屋出来。
    江大豪简单扼要说道:“送超弟去石平省的别墅,以礼相待。”
    “明白。”
    阿魁走后,江大豪又叫来独龙,交待道:“你暗底里送超弟去石平省,以礼相待。”
    几乎是同样一句话,只不过加了三个字:暗底里。
    也就是说:要把于超送过去,不要出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不就是怕于超反骨咬一口吗?
    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江大豪越发如履薄冰,谁都不敢相信,所以,前一步布棋,后面又布下一步棋。
    阿魁开着车,载着于超走了。
    这一幕,被叶凡看到。
    叶凡冷笑了一下,从潜伏处出来,开着自己的车,远远的尾随在阿魁的车后。
    是的,一刀一刀来,先剜掉豪爷的左手右腕,再送他最后一刀。
    惹毛了叶凡,他就像个不要命的恶狼一样,哪怕追行千里,也要咬下一块肉。
    而叶凡跟上去以后,却不知,后面还有一个骑着摩托车跟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独龙。
    但独龙并不知道,叶凡正在跟踪。
    挺有意思!
    阿魁车上,先是沉默。
    开出老远以后,阿魁憋不住这种沉闷,也心知于超心情差,有意找于超说话,有意开导于超,说什么豪爷也是迫不得已之类的话。
    于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到某些话时,会不其然的惨然笑一下。
    见于超不回应,阿魅转话题骂起叶凡的不是,悔恨那晚没有彻底的杀死叶凡。
    于超同样没有回应,最终车内沉默,再沉默。
    等车子出了郊区以后,阿魁忽然盯上了后视镜,看了好一会儿后,冷声道:
    “超哥,有事了。”
    于超这才疑惑“嗯”了一声。
    “后面那辆路虎,好像是那狗杂种的。”
    狗杂种……叶凡吗!?
    于超脑海里直接崩出了叶凡的名字,身心顿时一紧,回头看了一会,冷冽笑道:
    “没错,是他的车子,好啊,在跟踪我们。”
    路虎车跟踪,太显眼了,稍一留心就能发现,但叶凡,不怕被发现,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话要剜江大豪了,那还怕个毛线啊。
    “超哥,要不要汇报豪爷?”阿魁问道。
    平常都是于超统领他们,所以,习惯向他请示,再者,豪爷刚也交待了:以礼相待,就是要阿魁尊重于超。
    于超当即说道:“不用,我俩合手杀了他。”
    “……”
    阿魁噎住,脑袋里跳出一句话:能杀得了他吗,当初几个人拿猎枪干他,都没拿下他……你和他单挑,手都废了,能杀得了他吗?
    “超哥,还是向豪爷汇报吧。”
    “怎么,我一只手没了,就不把我当一回事了。”
    于超瞪着阿魁,脸色间多了几分残忍:“要不要我俩下车比试一下,看看谁他玛的不行。”
    “……超哥,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他玛的是什么意思,老子没了右手,还有左手,老子不是废物,杀了他,我就能回到豪爷身边,你懂不懂,老子不想做废物,不想憋在房子里吃喝等死,这杂种让我失去的,我要从他身上找回来,明白吗?”
    于超近乎咆哮,唾沫都喷到了阿魁脸上,至于脸色,每说一句,就狰狞几分。
    心中的痛、不甘、失望和疯狂,全在这一刻,写到脸上!
    阿魁沉默了,同是豪爷身边的人,或者说,同是豪爷的棋子,哪会不理解于超的心情。
    一阵思量后,终是说道:“好,我听超哥的,超哥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那杂种不也是人吗,能干|他一次,就能再干|他第二次。”
    “绕道,往偏僻的地方走,等天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