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傅老爷子领到茶室后便离开了。
    茶室里飘着淡淡的茶香,一进去,清香扑鼻,茶室内布置清雅爽静,一面向墙壁,三面向景,不论何时,坐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的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外处的风景,总能让人平静下来。
    茶室陈设简单,一张长桌子,两个软垫,一盆绿植,再无其他。
    一张软垫上坐着一位老人,面容平静,略带笑意,看到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可比我预想的要早来上几日。”
    “那你可是低估了我对棋艺的痴迷之心。”傅老爷子坐在了顾老爷子的对面。
    “我可没有低估。”顾老爷子亲自动手给傅老爷子倒了一杯茶,“应该说我忽略了你对你孙子终身大事的关心。你今天来的原因,固然有问我棋局如何解开这一条,恐怕这一条不是最重要的。”顾老爷子意味悠长的说。
    被看出来此行目的,傅老爷子也不觉得惊讶,“哈哈哈……果然什么也瞒不了你,我听说你要将那丫头接回来了?”
    顾老爷子点头,“是啊,该回来了,一来是丫头现在到了女儿家的年纪,总不好再继续待在清源寺,二来她确实将清南的一身本事学了一个七七八八,在清源寺也不会有什么长进了,倒不如让她出来锻炼一下。”
    “你实话和我说,你摆的那个棋局,是不是相思丫头教给你的?”傅老爷子忽然想起他二儿子也是会下棋,还是小时候他教的呢!
    若相思丫头学了清南的本事,那下棋应该也是从他那学了。
    现在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顾老爷子爽快承认,“不错。那丫头上次捎回来的东西中便有这一幅棋局,你来找我下棋时我便摆上了,想看看那丫头的水平,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啊……若是我记得不错,清南会下棋应该是他小时候你教他的吧,所以转一圈也算是你教她了,现在看看是更上一层楼啊!”
    顾相思肯定想不到,她自己摆出来的一局棋将自己卖了个干净。
    “那她可有捎回来解法?”傅老爷子有些急切。
    “并未。”顾老爷子摇头,端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等那丫头回来了,你可以问问她。”
    “也好。”傅老爷子也尝了一口茶,满意的点头,果真是好茶,没有立即知道怎么解那棋局,能尝一尝这好茶也算是这一趟没有白跑。
    “我现在有点担心另一件事。”顾老爷子叹气。
    “什么事?”
    顾老爷子,“你也知道,那丫头从小在寺庙长大,周围围的都是一群和尚,虽说是拜了清南为师,能学点本事,可是没有母亲样的长辈在身边教导,女儿家的心思她一点不懂啊。”
    这事顾老爷子愁很久了,今天方才一吐为快。
    老友这么一说,傅老爷子突然想起来他那孙子从清源寺回来后不对劲的地方。
    说相思丫头无男女之防,可见她真是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傅老爷子心思转了几下,便有了一个主意,提议道,“不妨将相思丫头交给凉儿教导,这样的话,不仅能教她一些规矩,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能培养感情啊!”
    顾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愈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本来他还在考虑那丫头回来后将她放在哪历练历练,比较一通后,傅家孙子身边竟是最好的去处。
    那丫头顽皮,放在一般人身边,还真不一定能管教她,傅家傅凉性格沉稳,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那丫头回来后,我亲自将她送过去。”
    傅老爷子见茶杯里的茶没有了,自己倒了一杯。
    “先不急,这阵子凉儿不在南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傅老爷子拦着他。
    “不急,不急,今天索性无事,我们再来一局?”
    “好!”
    顾老爷子喊人拿来了棋盘,摆在了桌子上,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只是越到后面落子越慢,一局棋分出了胜负已是中午,顾老爷子输傅老爷子一步。
    中午十二点,京城的上虹机场一架飞机降落。
    出口处很多人,接机的,送机的,说说笑笑。
    傅凉从出口处出来便上了一辆等在路边的车。
    “爷,重伤昏迷的人醒过来一个,只不过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开车的人是一个年轻男子。若是有人仔细听昨天给傅凉打电话人的声音的话,便能发现正是眼前人的声音。
    傅凉坐在后座,冷静的分析,“九城的势力错综复杂,城东码头就不是我们一家在管,对方能那么轻易的抢走药材,还不留下痕迹,肯定有人帮忙。”
    想到了什么,傅凉眼里的云淡风轻散去,满是狠厉和阴冷,仿佛下一秒就要吓死人似的。
    “爷,你是说管码头的另几家也参与进来了?”顾里很惊讶。
    “也可能是我们自家出了内鬼。”傅凉想了一会,吩咐道,“顾里,你去查查几个堂主近段时间的款项进账和支出。”
    “都要查?”顾里不明白,爷这是怀疑所有人了?
    血玫瑰是爷一手建立的帮派,本来只是为了搜罗药材,但因为药材难得,有些又被一些黑道势力把控,必须血玫瑰发展壮大起来,也就是这几年血玫瑰才开始接触其他的营生。但因帮派名,还有爷一直没有真正露过面,黑道上一直猜测血玫瑰的主人是一个女子。
    兴许是近几年的传言越来越多,爷又不在,血玫瑰有些分堂的堂主便按耐不住,动起了歪心思。
    他一直暗中观察,发现了一些人的异样,但绝对不是所有人。他相信爷也知道有些人是真的忠心耿耿,可现如今他让查所有人,顾里倒是有点不明白。
    傅凉闻言微微一笑,不过却是阴冷,“是,都查,查一个彻底,一个不漏。”
    他不是怀疑所有人,而是以防不必要的情况出现,还是要查一查,但想到那人都敢把手伸那么长了,看来,是他这段日子不在,真让人生了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