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贵听出这话中有话,不禁一愣。
    苏钰轻轻一叹,似是闲聊似的,却说出了重点。
    “这金莱本就您这一方父母官,军队部下都归您管不假,可金莱素来都是商业名城。
    可这金莱的商业制度,发展,规划等一系列的事情,可都是商会说了算。
    商会这金字招牌虽说给金莱带来了很多福利,可也的确是……压人啊!
    试问一方父母官,连这个地方的经济命脉无法把握和知悉,怎么想来都觉得似有不妥。
    权力也是权利,其中这利字若是没了,这权怕是也被架起来了,您说呢?”
    苏钰一番话,让朱永贵醍醐灌顶。
    一旁的师爷也不禁暗自点头。
    打从一开始,便觉得这玉四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小小年纪,面对商会的商界大鳄们,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即便是面对朱大人,也是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那种傲气,是骨子里便有的,并非单纯的有七皇子在身后的缘故。
    当初御史大人在香翠楼被刺,这玉四女扮男装在人群里脱颖而出。
    在那样慌乱以及险恶的情况下,她还能如此淡定自如,有条不紊的为自己洗清嫌疑,且为破案提供了正确的思路。
    当初是朱振高任县令,回来都忍不住说起这些事,足见玉四令人惊讶。
    如今一路走来,不禁让人恍然大悟。
    七皇子慧眼,第一次便知道这是个宝啊!
    朱永贵茅塞顿开,喜出望外。
    赞许道,“玉老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苏钰深意一笑,“朱大人客气了!”
    事情就这么办妥了,苏钰又多坐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县衙。
    这一个时辰里,到底朱大人与这苏钰说过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苏钰怕二丫他们担心,先回了玉凝阁打了个招呼。
    众人一见苏钰完好无损的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担心死我们了!”二丫不禁心有余悸,“我去别院送信去,容公子和小公爷正在书房说话。
    我把事儿说了一遍,容公子让我们放心,说你不会有事。
    我这才放了放心,可终归是没见着你,还是着急。”
    小桃附和,“是啊,玉姐姐,可急坏了我们。”
    杏儿却一脸佩服,“其实啊,我心里一直就知道玉姐姐肯定会没事!”
    “你怎么那么心大呢?”小桃嗔了一句。
    杏儿言道,“玉姐姐神通广大,哪里是一般人可以困得住的?
    你忘了上次玉姐姐带着咱们大闹胭脂堂了?
    那可是两个壮汉,在玉姐姐手上压根没讨到便宜。
    哼!玉姐姐啊天生神力,天生就是对付那些坏人的!”
    苏钰不禁一笑,“让杏儿这么一夸,我都不好意思了!总之啊,我没事,全须全影儿的回来了。
    而且啊,惩治坏人的大任务,还是留给那些大侠去做吧。
    我只管我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只要能保护了你们不被人欺负,就行了!”
    二丫笑眯眯的点头,小桃和杏儿更是心里美滋滋的。
    原来想到以后的生活都有些茫然,如今有了苏钰,她们就有了主心骨似的,觉得未来的路特别清晰,也值得期待。
    苏钰又叮嘱了一番,才回了别院。
    书房的门开着,走近便听到容玄与秦子恒在聊天。
    苏钰佯装气哼哼的走了进去。
    进门谁也没瞧,径直坐到圈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进去,又倒了一杯。
    容玄抬眸,看到苏钰的表情,唇角微勾,却未动声色。
    秦子恒则饶有兴致的问道,“哎呦?这是谁回来了?还气势汹汹的,差点儿闪瞎我的眼!”
    苏钰也是一脸惊讶,“哇,你们居然都在啊!幸会幸会!”
    秦子恒扑哧一笑,“这又是唱哪一出啊?敢情我们这两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在这里摆着,你愣没看见?
    你这黑不溜丢的大眼睛是干嘛使得?
    再说也不对啊,你看不见我有情可原,怎的连君墨都看不见了?
    怎么着,感情破裂了?”
    容玄面色一沉,“你可以滚了!”
    苏钰轻哼,酸酸言道,“你们二位也没把我当回事不是?明知道我被抓到了下衙门去了,我的未婚夫还陪着我的哥哥在这里闲情逸致的喝茶呢,哎,我不生气,我一点儿都没有觉得被忽视。”
    “君墨,你的小媳妇儿醋了!”
    苏钰瞪过去一眼,“秦子恒,你的脑回路真是清奇!我吃你的醋?还是说你们两个……本来就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恩恩?”
    说完,八卦的坏笑起来。
    秦子恒一听这话,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妹妹我错了,这画面让我不敢想象!”
    苏钰哼道,“怎么就不敢想象了?我们容玄哪一点配不上你了?你还嫌弃了?”
    “噗……”秦子恒完全是被这妹妹打败了,“我怎么觉得你的脑回路才叫一个清奇呢,你这是在向我推销你老公呢?”
    苏钰眯着眼,托着腮,瞧瞧这个,又瞄了瞄那个,最终满意的点头。
    “都说腐眼看人基,我一直都领会不到那爽点,如今看到你们两个,想象着如果能够在同一张床上出现……啧啧啧,仿佛完全理解……啊——”
    话没说完,苏钰只觉眼前一个黑影闪过。
    眼前再复清明的时候,自己已经稳稳的被容玄扣在怀里。
    容玄磨着牙,低头问道,“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的夫君?”
    苏钰睨了男人一眼,“谁是我的夫君?让我一个人去跟朱永贵那猪头周旋,让我置身于危险之中而无处求救,这夫君不要也罢!”
    容玄听闻,不禁失笑。
    “真的生气了?”
    “那还能有假?”
    “为夫分明是不想打扰你在县衙耍威风,反倒错了?”容玄表示很无辜。
    苏钰心中暗笑,却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佯装可怜的言道,“我哪里是去耍威风了,分明是被欺负了,你知道我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吗?我……我说不下去!”
    容玄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演上了瘾,又好气又好笑。
    “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