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闻苏钰这话自是一惊。
    看着苏钰不大的年纪,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心里不禁犯了嘀咕。
    “小老弟此话怎么讲啊?”
    “敢问老哥,你们老爷和这朋友可是私交甚笃?”
    管家言道,“那是自然,当初我们家老爷来进来做生意,就是投奔这这朋友而来的。”
    “那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生意的?”苏钰又问。
    管家想了想,听懂了苏钰的意思,急忙解释,“老爷的这位朋友是做皮草生意的,跟咱们家并不是对头。”
    苏钰却笑了笑,“这位朋友如今在何处?”
    “如今这朋友去了彭州,因着生意好,人家去彭州开大店铺去了。
    这不是就把宅子转给了我们家老爷么,我们老爷甚是喜欢这宅子。
    还说他这朋友生意做的大,买了他的房子也能沾沾财气。”管家如实言道。
    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那自然是假不了。
    “这为朋友人也厚道,这里的东西都给我们老爷留下了,这还都是名贵的物什,我们住进来的时候基本就没添太多东西了。”
    苏钰言道,“哇,这简直可以说是亲生的朋友了。”
    管家脑袋转了转,大概明白了苏钰这句玩笑。
    “呵呵,这小兄弟说笑了,您看着房子到底如何?”
    苏钰微微提了提唇角,表情却不甚满意。
    “这房子虽说打眼看上去不错,可若细看,可就不怎么样了,难道你们老爷入住这里,都不请个风水先生瞧瞧的吗?”
    “这……还真没有。”
    “这院落前窄后宽,俨然就是一口棺材!明明应是玄武位的东厢房却成了朱雀,雀占鸠巢,乾坤颠倒,这布局简直就是按着阴宅来设计的,实在是大不吉!也难怪你们老爷生意做的越来越惨淡!”
    “什么?”管家惊讶的差点儿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小兄弟可别乱说。”
    “老哥若是不信,您跟我过来看!”
    管家狐疑的跟着苏钰走,大金牙也纳闷。
    “满川兄弟,你们可是看见什么了?”
    秋满川摇头,“没有啊,什么都没看见。”
    李氏也表示不知。
    一行人跟着苏钰走到了前院的墙角处。
    苏钰拿着铁钳在墙角挖了两下,竟然挖出了一块沉沉的黑疙瘩。
    “这是什么?”管家吃了一惊。
    苏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院子的四角应该都有这东西!”
    管家也顾不得什么,去其他的墙角,果然,挖出了同样的黑疙瘩,管家不禁吓的一身冷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金牙也觉得奇怪,不禁想起师傅曾经说过这种事。
    “难道……这是黑刚木?”
    苏钰点头,“还是金牙大哥见多识广,这东西知道的人不多,可在风水先生面前,则看一眼便知。
    这黑刚木是一种毒书,树叶有剧毒,等数目枯萎只剩下枝干的时候,有人就会将这木头斩断几节,风干保存,可以用药,
    这东西在药铺怕是很容易买到,虽然枝叶有剧毒,但是到了根部毒素就少了,反倒可以入药,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
    但这般大的一截,每个墙角都放一截,这可就是风水先生知道的事了。”
    管家听的越来越没底,“这东西有毒,不会毒死人吧,您是怎么知道这里埋着东西的啊?”
    苏钰第一次进来这院子,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如若说这是为了买房子,而做手脚那就更不应该了,毕竟这么一大块木头,前后院就得八块,若是想拿进来得用袋子背,这几个人都是一身轻便而来,这都是他看在眼里的。
    管家心里已经有所动摇。
    苏钰解惑,“也许你们没有注意过,这黑刚木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我平日里鼻子灵,才闻到的。
    我又看了看你们家院子里种的其他树木花草,不出所料,都是具有奇香的。
    比如这月份,院子里的丹桂就开的极好,味道香的都飘到院外去了。
    这么多芳香四溢的花草树木,自然可以盖住黑刚木的味道。”
    管家一听,不禁靠近了闻了闻,的确这木头有一股怪怪的香气,靠近可以清晰的闻到,而且越闻越觉得浓郁。
    “真的有香味!”大金牙也闻了闻,惊讶的言道。
    他虽知道黑刚木,却不知道这东西还有香气。
    秋满川插了一句,“那这么看来,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且又故意弄了这些带香气的花草,就是为了遮盖这黑刚木的味道?”
    苏钰点头,“正是!有人预谋已久!那就得问问管家老哥,这树木是什么时候种的您可知晓?”
    管家一盘算,“这……”
    大金牙则道,“买卖不成也无妨,这都不是外人,老哥,这不会是那朋友给种的吧!”
    管家最终点头,“没错,的确是老爷的朋友临行给拾掇的,说东面种了丹桂,是贵气东来的意思,那边的紫枚,富贵树,都是有讲究的。”
    苏钰接言,“这些书,都是味道浓烈的。”
    “……这么说,老爷的朋友……”管家简直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老爷一直对这个朋友感恩戴德,说这朋友人实在,以德报怨什么的。”
    “等一下,以德报怨?”苏钰抓住了重点。
    管家则道,“是啊,当初啊,有人牵线搭桥,找到了一个宫里的好买卖,就是给那些宫女太监的做衣裳,定是不能用太好的布料。
    我们老爷做的事丝绸生意,这丝绸啊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价格不贵,看起来又显好,尤其是结实耐用,这不正好给那些宫里的下人穿嘛。
    这挺好的事,我们老爷也都备了货了,可到了跟前,那中间人说我们的货有问题,犯了忌讳。
    上面追查下来,要治罪我们老爷。
    这么一来啊,我们老爷和那朋友的生意都没做成。
    那朋友受了连累,却又觉得这生意是通过他办的,才闹成这局面,便自己承担了责任。
    当初被抓到了京都,受了不少苦。
    再回来时啊,就不做这皮草生意了,说是去彭州谋个出路,便离开了金莱。”
    苏钰却不免哼笑一声,“怕是这朋友现在正在彭州府做着丝绸生意呢!”